第14章 仙师是也（1/1）

冯云舒摇摇头，满腹狐疑道:“那你倒是飞一个呀，这大江如此宽敞，你想怎么炫耀你的那些仙人风度都可以。以前听舅舅说过，有些道法高深的山上老修士，一个蹦哒起来确实是一脚过一个山头的。可比一国精锐部队千挑万选出来的汗血宝马，快了不止十万八千倍。你这要是能在天上嗖嗖嗖的乱飞，那些能以一己之力，创建宗门威慑八方的山上老修士、一宗宗主，岂不是连你的影子都看不见？”

陈述俊眉毛一挑，狠狠的灌了一口酒，一缕凌乱的秀发被他甩往身后，一副受之无愧的样子，自信的说道:“那是那是。这小小大周国，管你什么名扬千里的山上修士，还是躲避在山里的老王八，确实连我的屁都闻不着的。”

少女眯眼而笑，缓缓开口道:“那你今天怎么会被几个店伙计给揍的灰头土脸的？可狼狈了哩。”

陈树俊收起酒壶，开始一本正经说道:

“我是山上神仙，游历在外。某天，一个不小心失了足坠下凡尘。你是不知道，在天上呢，动不动就是活了几千年，几万年的老妖怪。那里像这下界，芸芸众生，甲子光阴白发催人老，白发婆娑，比比皆是。那怕是你们说的这些山家修士山上的老神仙，甚至宗字头的山门的镇山老祖，也不过三四千年光阴，就要驾鹤西去。”

“可这样的人就已经是凤毛麟角，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凡夫俗子，能熬过百年光阴的更是寥寥无几。百年之后，就只剩下一个就一个的黄土包。今天那酒水铺子里，我是怀着菩萨心肠。心想这一个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能不能熬到下一个甲子。见到下一个甲子光阴之后的山河是否依旧，全看老天爷赏不赏一点点寿元。每每想到如此，我便痛心疾首。念一声，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否让我来当一当这个天帝。我掌管掌管人间生死，我好让这些凡夫俗子，多享受些天伦之乐。奈何事与愿违。夏虫不可语冰，那只能祝他们，走完整个夏天。便要感慨一声，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这哪里还敢还手。如是我下手一个不知轻重，伤天害理，真是伤天害理呀。”

“能否平平淡淡走完这一生，无灾无疾。如此这般，就算求佛祖拜菩萨，那可真的不一定有。”

冯王礼白了一眼，“打不过就打不过，找这么多借口干嘛呢？你个老大叔，是不是酒喝多了，迷糊了嘞。”

陈树俊一脸惋惜，感慨于自己的肺腑之言，如同圣人一般的谆谆教诲，落入他人耳中，尽是逆耳之言。

陈树俊一脸痛惜道:“果真如此，纵使天上风光无限好，不可言说之事，必将无言以对。不足为外人道也。难哉难哉。”

冯云舒请上江面的动作:“文绉绉的干啥，你就嗖嗖嗖飞一下就行喽，江面如此地广人稀，嗖嗖嗖一个，不碍事的。”

陈树俊摆摆手，婉言谢绝，“御剑飞行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今日一样都不占，那怎么飞呢？要是在天上飞着飞着，一个跟头栽下，撞死在地上，届时候莫说有抬棺哭丧的人，怕是暴尸荒野无人知，这个得讲究时机。”

宋映川笑道:“云舒，等会我们去木匠铺子朱掌柜那里买张椅子，往些人头密集地一放。他坐那儿吹，可得把那些专说仙人仙迹的说书先生饭碗给砸喽。”宋映川瞥向陈树俊，“让这个最潇洒的剑仙搁那一坐，从今往后那银子可都哗哗的的进口袋呀。”

“我赞同，我赞同。”少女拍手叫好，连忙答应下来。

陈树俊一脸不可思议，十分痛惜，“我堂堂剑仙，竟然沦落街头卖艺？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就算了，这怎么还搭上我呢。”

少女转过头去，不再理睬自称剑仙的那人。廊桥的尽头，是他老当益壮的爷爷站在那里。对面也恰好看见，招了招手后，径直走了过来。

“爷爷。”少女放开声音，远远喊着。

少女起身相迎，只是走近后发现自己的爷爷脸色铁青，就怯生生的不敢开口。

冯王礼沉声道:“我今日到了小西寨，见到了你马爷爷。与我说些仵作验尸后的结果，什么结果也没有。”

思索片刻后冯王礼继续开口，“只是血被放干了，不知道是那怪物吸食了，还是残杀之后自然流尽流干。不得而知。你马爷爷家里值钱的物件都卖的差不多了，基本都均分给了那几个可怜的人家。”

冯王礼长叹一声，“人死不能复生，如此做已经很厚道了。另外两家多少给了一点，虽说毫无关系，可你马爷爷向来如此。后来又谈了些丧葬事宜，十一个人都死的太惨，按照习俗，要沉入西部深渊，捆绑磐石一同下水。才能睡得安稳，走得坦荡。”

“待了好一会，村里传来信，你那昨夜未归那个小婶子。也没了。简单与你聊些，简单说说不然不至于来的如此之晚。好了，咱们先去庙里拜拜菩萨，菩萨心怀仁慈，普度众生。希望菩萨保佑。”

四村村长集结于小西寨，商量出各村可以掏出多少银子，去请一位郡里的老仙师。老仙师如果有神通一剑斩了那畜牲，自然是好，实在不行，赶的远远的也行。现在已经有些人心惶惶。

三人并行向寺庙走去

香客稀少，寺庙院门口只有一个迎接香客的小沙弥。小沙弥十岁左右，头顶还未烫有戒疤。

小沙弥见有香客登阶，小步上前。虔诚作揖，念一声阿弥陀佛后引客入庙。

室内则只有一个年岁已高的老和尚，盘坐在蒲团之上，在庄严肃穆金光灿灿的佛像面前敲着木鱼，诵经念佛。

任由香客来来往往，老和尚视而不见岿然不动，轻声诵着佛家心经。

小沙弥拿来檀香，冯云舒烧了香，在小沙米准备的松软而老旧蒲团上，虔诚的跪拜叩头许愿。

冯王礼神色肃穆，作揖叩头。

宋映川与陈树俊则立于身后院中。

冯王礼默默念着，但愿不会再发生什么了。

老汉多希望菩萨保佑一次。

冯王礼走出门，看向浓眉大眼的男人，对着自己孙女问道:“这位是？”

陈树俊不请自来，上前一步，抖了抖背上的长剑，豪气说道:“我是一名剑仙，嗯……可以斩妖除魔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