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造孽呀(1/1)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是该及时劝导呢,还是该视而不见呢?
哎……
这倒是个挺让人犯难的问题。
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却是,这女人也太大胆了一些,居然敢拿宝剑指着我。
就在赵吉心中胡思乱想,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的时候……
那种繁花,便赶忙从远处行了过来。
面容之上,更是惊骇欲绝。
连带着她的那双小手,也在此刻微微发着抖:
“似锦,那可是官家呀!”
“你,你快些将宝剑放下,放下!”
岂料,那个叫似锦的少女,在听完了种繁花的大声劝阻之后,非但没立即弃剑,反而却将那剑柄,握得更紧了。
玉牙紧咬间,美目之中,更是微微泛起了红:
“既是那大宋官家,那便正好!”
“我还怕他是假的呢!”
“姐,就是眼前这贼,还咱父亲那般凄惨。”
“事到如今,却还生死不知!”
“你怎地还要这般维护于他?”
“且等小妹今日,斩杀此贼,为咱父亲报仇!”
种似锦的话音刚落,手腕一抖,便要将手中宝剑刺入赵吉的脖颈之中!
可这会儿的赵吉莫说躲避了,即便连脚下的步子,都难移动半分。
心中更是惊骇的,更是连连高呼:
这位大姐呀,我可不是那个小混蛋呀!
你若此时将我杀了,那我可就冤死了。
无论是前一世的赵吉,还是那个倒霉官家赵佶。
身上,那都是一点功夫都不会的。
这会儿被人用剑抵住脖子,没有当场大叫就已然不错了。
又怎有化险为夷的能耐?
眼见着赵吉马上就要毙命当场了,快速向此处奔来的种繁花都要吓死了。
心中焦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纤手一抬,便直向那口宝剑的剑尖处握去。
在那一瞬间。
赵吉将眼睛闭上了,心中除了无比郁闷之外,有的便只是:
老天爷呀,你不公呀!
我他娘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还没等享受左拥右抱艳福无边呢,便先让我身死这处了。
这,是不是也有点太坑人了?
种似锦一剑刺出,当看见姐姐的小手之时,却已然来不及收回了。
心中惊气之际,一抹无奈,也油然而生。
姐姐,你为何要去救那个混蛋!
今日我将他杀死,也好过明日,天下间的众多百姓受苦!
真是被你气死了。
种繁花眼见着雪白利刃没入手中,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
可为了不让眼前之事无法收场,却只能如此作了。
手心剧痛之际,心中也满含悲凉。
此刻,我出手救下害父仇人,是否真的就是不孝顺?
在此之后,我那性格火辣的妹妹,也必定不会原谅于我。
真是难死我算了!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般的痛呼拔地而起,片片血花,也自种繁花的手心处顷刻绽开。
赵佶,愣住了!
因为他可万万没想到,与自己仅有一面之缘的种繁花,会以一只肉掌去抓那三尺青锋!
而那种似锦,也在一剑刺出之后后悔不已。
精英泪珠簌簌而下的同时,那柄宝剑早就扔到了一旁。
纤腰一转,便将自家姐姐搂在了怀中。
看着那血红一片的手掌,心中,更是疼痛万分:
“姐姐,你为啥那么傻呀?”
“我要去杀那个坏蛋,你去为何要去挡?”
种繁花凄然一笑,一条胳膊,也因手掌上传来的刺痛,震颤不止:
“小妹,你不懂呀。”
“今日,官家若活,那咱父亲还尚有一线生机。”
“倘若官家死于你手,那咱父亲也断然活不了。”
“更何况,官家身系江山社稷,一旦突然亡故,那整个大宋必然会乱做一团。”
种似锦此时的心中,又烦又悔。
刚想从旁边找些纱布,为姐姐包扎伤口。
却见那赵吉,早就从旁处取来了纱布,此刻正欲给种繁花包扎伤口呢。
种似锦本想将赵吉赶到一旁去,可是却被种繁花制止了。
当种繁花望向赵吉的时候,神色当中也是异常复杂:
“我家小妹不懂事,刚刚惊到了官家,还望官家千万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这伤口,还是由臣妾自行包扎便好,怎敢劳烦官家亲为?”
说着,便想用另外一只手,把赵吉手中的纱布拿过来。
可是,却被赵吉让了过去:
“其他事儿待会儿再说,我先为爱妃包扎伤口。”
说完之后,也不顾种繁花的各种推拒,坚持着要为其将手包好。
脸上所流露出的种种心疼与不忍,映在种繁花的水润双眸时,也不禁让其心中,荡起了层层涟漪。
种似锦略含敌意的瞅了赵吉一眼后,便将头扭到一旁,不去看他。
语气之中,也如刚才那般,冷冰冰的:
“姐,就让他帮你包扎伤口吧。”
“如此一来,也算是为他当初所造下的孽,赎罪了!”
种繁花本欲再说些什么的,可连续张了几次嘴,却终究没有说出任何言语来。
直至,赵吉为种繁花包扎完伤口之时……
种繁花也没多犹豫,双膝一软,便跪在了赵吉的面前。
面色坚定一片,双眸之中,也亦是复杂之极:
“官家,刚刚小妹之作为,已然惊吓到了官家。”
“臣妾作为其家姐,自有推脱不开之责任。”
“还请官家重罚之,以平心中怒火。”
“只求官家能看在小妹年幼,勿要怪罪其鲁莽行为。”
“如此一来,臣妾即便受再大的苦,遭再大的罪,也无半点怨言。”
说完这些后,种繁花又给赵吉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只磕得额头红肿一片,方才停下。
种似锦眼见着姐姐如此,那颗心都要疼死了。
抬手,就想将姐姐从地上拉起来。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种繁花的身子就是不动一点儿。
到最后急了,泪水便再一次地夺眶而出。
待到伤心处,整个人都抽噎起来:
“姐啊,你,你求那个混蛋干嘛?”
“那就是一个是非不分,好赖不晓的狗东西!”
“倘若他真识好歹,当初,又,又怎会将爹爹重打一顿,复又关入那大理寺之中?”
“咱爹说错啥了?”
“啊?”
“不就是奉劝这混蛋,不要贪图享乐,莫要劳民伤财。”
“无论将那些银两省下来,整顿军务还是改善民生,都是极好的。”
“仅此一言,仅此为国为民之言,便被眼前之人打折双腿,下了大狱。”
“如此不识好歹之人,姐你此刻这般求他,却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