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属于少年们的诗篇(1/1)
不过是被她需要的东西罢了。
嗯哼,有什么区别吗?
不仅如此,同伴很重要,爱情很重要,成功很重要,听从命令的狗……也很重要。
没有这些东西,她确实会生气。
她的东西,为什么要让别人拿去?
哈哈……怎么会有人这么这么蠢?会把所有物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呢?
既然需要抉择,她自然会选择她所需要的东西啊。
哈哈哈哈哈……
不过。
谁要是敢动她的东西,她也会生气喔。
(^◇^)
谁会想动她的东西呢?
护工领着还是小丫头的兰舟去见领养人,女孩儿脸上难得出现笑容。
护工习惯性哄着孩子:“兰舟,有人要领养你,很开心是吗?”
兰舟笑着说:“嗯,很期待。”
很期待呢。
。。。
域外,那个俯视一切的人也笑了:“嗯,我也很期待。”
“兰舟?尽情期待我给你的礼物吧,你一定会喜欢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
熟悉的场景。
熟悉的人。
熟悉的阳光。
淡黄色的光,从玻璃窗照射进来,兰舟不禁眯起眼睛。
真是刺眼呢。
那对领养人兰舟至今还记得他们的模样,只是,真可惜。
那不是属于她的,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她是不会有兴趣的。
领养人是一对夫妻,那位夫人端庄大方,那位先生温和有礼,是书香门第的感觉。
兰舟却没由来地不想靠他们太近,嗯……虽然自己现在需要他们帮自己通过考验。
被领养,意味着自己以后更好的发展,一个圆满且有一定地位身份的家庭,给予自己的帮助是很多的。
一个洋娃娃,之后被自己藏进心底的东西。
选择题的正确答案,一般是出题者想要让答题者认同的思想。
是毫无作用的感情,还是有利于前途的利益?
兰舟选择地出来。
她不是久莘。
不会那么纠结。
她,很坚决。
。。。
。。。
现实中,紧闭双眼的兰舟,缓缓站了起来。
裳缊见她站起,欣喜地想要过去抱她:“兰舟!你成功了?!”
回应她的是无法动弹的身躯,和一片沉默。
……
……
……
“呵呵……看来,我们成为了你后辈的垫脚石了。”良久的沉默后,是许延维的嘲讽。
许延维自然也是不爽的,原来自己好不容易的成功,也只是给别人做铺垫罢了。
呵呵,那别怪他毁了这一切。
。。。
。。。
阳光下,那对夫妇和兰舟聊了好久。
从日常,到未来。
兰舟在对话中,也看出来,那对夫妇来领养孩子,并非是出于需要继承,也不是为了心理安慰。
这是一对很好面子,并且很渴望成功的夫妇。
他们需要一个孩子,需要另一个成功的未来。
这样,他们才算圆满。
这对在外人看来,绝对能给孩子完美幸福未来的夫妇,也只是孤儿另一个地狱的开端。
兰舟没把自己心里的猜测说出口,只是默默地叹气,羽林永远也不会猜到,自己竭尽全力抢去的,只是绝望的未来。
接着,还是尽快完成任务吧。
正巧,夫妇对孩子的面试也已经完成了,兰舟很轻松地完成了他们的小小考验。
看得出来,他们很满意这个未来的书罐子。
夫妇俩站起来,一人伸出一只手:“既然这样,那兰舟……你愿意跟我们回家吗?成为我们的女儿。”
终于来了,兰舟松了一口气。
她缓缓抬起手——
。。。
她缓缓抬起手——手里是风鸣剑。
裳缊瞪大了双眼,看着远处女孩儿的动作。
“兰舟……兰舟?”
兰舟没有回应她,只是沉默着站在原地。
许延维的神情也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剑尖对准了他。
未来,和情感,很好选择啊。
不是吗?
选择了未来,那就必须杀了许延维这个碍事的东西。
许延维盯着那把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把剑,脸色越来越难看。
可是,剑突然停下了。
。。。
。。。
“兰舟!”
兰舟正欲伸出手拉住夫妇的手时,接待室的门却被打开了。
羽林满脸红晕,她的头发凌乱,想来是特别着急。
她怀里,是那个熟悉的洋娃娃。
兰舟突然有些不敢直视那个娃娃。
明明……自己不在意的……
不在意的……
“兰舟!”
她猛地转过头去,看向了洋娃娃。
那个灰扑扑的洋娃娃,是院长从她当时新买的被子上裁下来的。
那床被子,很巧的,是她以为的,小朋友最喜欢的,俗气的,粉色。
它洗了又晒,好几次,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也对,善良的老太太,把钱都拿去建设这个福利院,哪里还有钱去买质量特别好的被子呢?
她啊……
兰舟心头莫名一紧。
。。。
。。。
见兰舟停了下来,许延维突然心生一计。
他笑着对裳缊说:“看样子,你朋友好像陷入纠结了呢。”
兰舟身上,不知为何,金光开始减淡。
裳缊知道,这是晋升失败的前兆。
“兰舟!不要犹豫!”
许延维看见裳缊那副着急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不断加深。
就是这样。
。。。
。。。
兰舟双手愣在原地,呆呆地望向了远处的洋娃娃。
羽林着急地举起洋娃娃:“兰舟,你东西丢了……”
兰舟想要伸手过去拿,但她够不到。
羽林故意站在原地,一点不动。
“你过来拿啊。”一个声音在蛊惑兰舟。
兰舟的脑袋“一片混沌”:谁?
气氛沉默下来,这个梦境的人开始变得机械起来。
准确来说,是剥下了伪装的面具,露出他们木偶的一面。
对啊,这只是个梦境罢了,兰舟,你在干什么?
兰舟的身子总算听她的使唤,开始动起来。
她将视线重新放到那对夫妇身上,他们早已变得麻木,空洞。
失去了灵魂般,只是伸出手等在那里。
“兰舟……想……和我们……回家吗?”
。。。
。。。
兰舟愣在原地,手中的风鸣剑,浅浅低鸣着,仿佛在替它的主人着急。
她睁开了眼,眼里,是挣扎,迷惘,麻木的神情。
裳缊好像感受到兰舟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消失。
“兰舟?”
她不确定地喊了一声,没有应答。
应答她的,是许延维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兰舟从没有哭过,不知为何,此刻她的,眼里盈满了泪水。
“兰、兰舟?你没事吧?你醒醒啊?!”
兰舟完全听不见裳缊的呼喊,只是宛若一个木偶般,眼神木讷地流着泪,看着她,手上的剑又指向了许延维。
金色的光再次亮起来,说明晋升还在继续。
剑越逼近许延维,金光便又亮了一分。
但裳缊却感觉到,兰舟身上仍然有东西在流失。
“兰舟,不要!不要去!”第六感告诉她,这不是一件好事。
兰舟仍然处于混沌,但身体依旧为痛苦而做出了反应。
她是难受的,她是悲伤的,不愿意失去,不愿意变成木偶。
明明场上的形势,是兰舟压倒性的胜利,但许延维却一副看戏的模样,就好像风鸣剑马上要刺中的,不是他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真的太好笑了!这位小姐,想不想知道,这位剑祖首徒丢失的,到底是什么吗?”
裳缊有些慌不择路,真就朝许延维真诚发问了:“她……她丢失了什么?”
“情感。”
??!
裳缊瞬间就破了防:“什么??!不可能!”
将感情换成能力与地位,要是许延维,肯定就答应了 ,因为他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好留恋的。
魔族的缺陷就是,情感值太高,理智压不住情感,所以会影响他们的发挥。
修仙者不同,他们本身就已经缺乏世俗的情感,如果再次剥夺他们对情感的感知,就只会变成,一只木偶。
情感并不代表就是激进的,低俗的。
很多事情都需要情感去辅佐理智。
就好比道德与法律。
道德的约束力不高,但是它的底线往往高于法律。
法律的约束力极强,但法律的底线,已经触犯到人性的底线。
做人,光有人性是不够的,还需要道德。
兰舟一旦失去了她仅剩的情感,她对事情的判断,之后就会不断靠近下限。
冷漠,无情,只剩下最基础的人性去维持她的正义。
她将会疏远一切爱她的人,甚至有可能对他们痛下杀手。
甚至,这时候的她,是清醒着的。
清醒着向至亲举起屠刀……
裳缊绝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那有什么办法吗?”
“很简单,让她选择情感。”
“让她失败……?”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蠢。当然了,既要又要,那叫贪心。留有感情,自然会失去力量。”
裳缊又犹豫起来,自己总不能替兰舟做出决定吧?这……这……
眼见那个蠢女人又开始磨叽,许延维放出了他最后的底牌。
“你知道这位剑祖首徒,为什么会来这儿吗?”
裳缊望向他:“为什么?……”。
许延维盯着前方僵持在原地的兰舟,不慌不忙地道:“为了她师尊。”
“她想扳倒魔界,其实完全不用进到这里,准确来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引我进月龄园,月龄园的主人只要不满我,我在测验中自然会被抹杀。”
“我一死,那群我手底下的人,没了庇护,以她此刻的身份地位,复仇轻而易举。”
许延维确实很聪明,兰舟看透他的同时,他也摸清了兰舟。
“清言,你真以为曾经的剑祖就是这样吗?”
“我活得也不算久,只是从老前辈口中听说过,你们剑祖曾经的模样。”
“阳光,意气风发,自由自在,到处闯荡。”
“他和初代魔尊曾是挚友,两人的友谊不可谓不深。所以我的老一辈,是见过他曾经的模样 。”
“善言语,爱结友,乐观积极,怎么?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不仅如此,他甚至能为了朋友上刀山,下火海,义气十足。”
“只是因为跟道明野打了个赌,便敢闯远古的遗迹,不可畏不任性。”。
“但是,这一切在他成为六界管理者后,都变了。冷漠,疏远,无法为自己的情感付诸行动……”
“为了所谓的大局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初代魔尊去死,只能看着一波一波的修士奔赴前线。”
“管理者,不可任性。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用一身本事,去做一个人的木偶。”
兰舟的手还在挣扎着,她持剑刺向许延维的速度很慢很慢,仿佛在和自己拔河。
“这位小姐,你愿意,她成为那个模样吗?”
许延维笑了。
裳缊有些发神。
怎么办?救救她吧,谁都好,到底该怎么办?
此时,兰舟空洞的眼神,闪过一丝波澜。
眼泪糊住了她的视线,她无法看清眼前的模样。
“放心,师姐。”
声音仿佛在这一刻重合。
“姐姐,放心走吧,你不再是这个家的傀儡。”
裳缊,跟兰舟一样,这是一个没有姓氏的名字。
。
准确来说,她也是一个没有真名的人,并不是半途丢弃。
裳缊出生在凡间一个高门大户,这种家庭对要男丁的需求是很大的。
就在这种盼望中,身为女子的裳缊出生了。
与雾茗不同的是,她的弟弟在她出生的一年后,便出生了。
所以,她很幸运地避免取一个叫“招娣”的名字。
但也很不幸,因为她彻底没有用处,在这个妻妾成群的大家庭,裳缊就像一粒沙子,可有可无。
有,也只会碍眼。
因此裳缊甚至没有一个属于她的名字。
她就像这个家中的空气般,没有存在感。
值得高兴的是,裳缊有一个爱她的弟弟。
在那深院高墙之下,弟弟,是裳缊最后的依赖。
没有人教她,也没有人理会她,裳缊就像一张白纸,她什么都不明白,她惧怕未知。
她只知道,在这个世界,弟弟和母亲,是她为数不多的依靠。
“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作为弱者,她只能是被保护的那个。
她很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