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逝者已逝（1/1）

范亚冬始终不能从失去任素芹的苦痛中挣脱出来，失魂落魄，上班总是走神，工作中出了不少的纰漏，林二木见他这样，狠狠骂了他一顿。

“范亚冬，如果你再这样，你就准备卷铺盖走人吧。”

范亚冬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一个人静静回到工作岗位。中午吃过午饭，一个人在外面抽烟，最近他的烟瘾有些大，抽烟成了他的习惯，时不时就想抽，而且乐此不疲。

昨夜杨倩睡在他的身边，赤身裸体，温润的肌肤贴在他的身上，眼里满是欲望的渴求，范亚冬不予理会，转身背对她，杨倩默默起身，最后去了书房。

想起这件事，范亚冬觉得歉疚，任素芹的事情影响了他，他又在影响杨倩，他都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杨倩看他的眼神，除了疑虑，还有满满的失望。

他有些心痛，可事实就是这样，失去了至关重要的人，总要有一些时间的痛苦，在回忆里痛苦，在现实中痛苦。

任素芹曾经和他相伴，他一时还无法忘记她。

他在心里说着抱歉的话，他希望杨倩能够给他时间，等他彻底忘记任素芹。

他不是不爱杨倩，相反他爱她至深，也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相爱，任素芹才有了现在的悲惨结局，他不是没有责任，这一点，范亚冬清楚，所以他的悲伤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长，甚至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始终不能释怀。

一个人站在街边的柳树下抽烟，手里的烟已经是第二根了，第一根的烟蒂踩在他的脚下。

天色是阴沉的，上午，乌云从西方滚滚而来，遮蔽了天空，空气燥热又沉闷，好似不能正常的呼吸，空气中的氧气在减少，额头的汗珠一直在渗出，贴身的衣服有些湿润。

压抑的天气，压抑的人，范亚冬抬头望着天，希望雨能早点来，让他置身在雨中，让雨浸湿他的衣服，淋透他的身心，让理智回到他的脑海，继续以后的生活。

真心的希望，迫切的需求。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范亚冬失落地扔掉烟头，回身朝大厦走去，抬眼看看天色，骂了句：“去你的吧。”

下午浑浑噩噩过去，三点以后，雨终于下了，淅淅沥沥地打在玻璃上，不是很大，但雨滴很大，打在玻璃上，成了很大一个圆。风从西方吹来，雨斜斜落下，不久的功夫，街上的地面湿了，沉闷和燥热一扫而空，空气里有泥土的气息。

范亚冬毫无顾忌地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雨，也不怕林二木此时走过，发现他脱岗在赏雨。

雾蒙蒙一片，远处的街景在雨雾中慢慢淡去，他看着车和人渐渐消失在雨雾中，匆忙的脚步和车轮，去了他不知道的地方。

他又在想任素芹，过去了一个月的时光，他还是不能忘记她。

时间可以淡忘一切，他坚信这是有一定道理的，可在他的身上，他却不能见证真理，任素芹的死在他的心里久久不能磨灭。

她是被黑暗的手带走的，范亚冬记起了那天早上的梦境，也许是自己的疑虑在作怪，他始终不能相信任素芹的死有那么简单。

李深在撒谎，在掩盖事实，他隐隐觉得李深推脱不掉嫌疑，也许正是他导致了任素芹的死。

自从任素芹死后，李深好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再没看见他的身影，他在逃避什么？

如果不是心有愧疚，如果不是不敢面对自己，他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

范亚冬一直在找李深，电话打不通，人又不在家里，新城不是很大，遇见他是迟早的事。

范亚冬等待着遇见他的那一天，他别想再跑，非要问个清楚，掏出他心里的秘密。他如果撒谎，范亚冬相信自己看得出来，他们是如此的熟悉，范亚冬对他很是了解，李深放什么屁，范亚冬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

他不会放过李深，别以为逃避能淡化一切，能让他忘记过去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范亚冬摇摇头，坚信这一点。心里赌咒发誓，不管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李深，找出隐藏在他心里的秘密，这是他能为任素芹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下班后，他乘坐电梯下楼，杨倩出现在大厅，衣服上还有点点雨痕，左手拎着雨伞，伞尖在滴水。

她也是刚来，下班之后就匆忙赶来，换了两趟公交，正好赶上他下班的时间。在大厅里等了没一会，范亚冬就出现了。

范亚冬看见杨倩，奇怪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从没有过的事情，他还没能醒悟到是在等他。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下着雨呢，干嘛不回家？”

杨倩轻声说道：“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回家吧，我一个人不想回家，家里空荡荡的。”

范亚冬一时低下了头。“对不起，最近冷落了你。”

杨倩抓住他的手，范亚冬握紧，两人彼此深情对视。

“不用道歉，我已经在试着理解你了，知道你苦，我能做的有限，我很自责，作为你的女朋友，不能帮助你分毫，真是差劲。”

范亚冬愧疚地说：“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是我不够体恤你，忽略了你的感受。”

杨倩凄凉一笑。“下雨了，我接你回家。”

范亚冬看向外面的雨。“是啊，下雨了，明明知道雨迟早会下，可就是感到突然，好像它不应该下似的。”

杨倩靠近他，搂住他的胳膊。“我们回家吧，我做饭给你吃，你最近都瘦了。”

范亚冬点点头。“回家，回家。”

身体和心都需要回家。

他们去了地下停车场，范亚冬开着车驶进雨雾中，担心路滑，他开的很小心，车速也不是很快。

杨倩一路没有说话，只是痴痴看着他，范亚冬偶尔回头，看见她的面孔，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的愧疚更甚。

是的，他已经伤害了一个女孩，他不能无情到再去伤害另一个爱他的人。他是自私的，没能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让她长时间饱受冷漠。

范亚冬伸手过去，轻轻抚摸她的头，杨倩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触手的温柔，范亚冬冷却的心在渐渐回暖，眼眶里涌动着泪花，几乎不能自持地流下，慌忙用手擦去。

回到家，杨倩去了厨房，着手准备晚饭，冰箱里有现成的蔬菜，范亚冬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买好的，一直心不在焉，一直心事重重，忽视了太多，忽视了杨倩是他深爱的人。

范亚冬走到杨倩身后，从背后抱住杨倩，杨倩侧头仰脸，看着范亚冬的眼睛。

范亚冬低头吻她，杨倩转身，深情回应，泪水流下的那一刻，范亚冬将她抱起，走出了厨房。

两人缠绵在床上，范亚冬探进杨倩的衣服里，触摸她的肌肤，杨倩呻吟一声，抬起头索吻。范亚冬吻着她，开始肆无忌惮，几近狂野。

一番云雨过后，两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范亚冬浑身无力，趴在杨倩身上。

杨倩抱着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在想什么？”

范亚冬回道：“想你，特别的想。”

杨倩抚摸他的后背，手指滑过每一处肌肤。“你是爱我的，是吗？你有过选择，可你选了我，所以你不可能不爱我。”

“不用怀疑，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的爱一直没有变过。”

范亚冬亲吻她的脖颈，杨倩眼角扫过他的后脑。“我怕你会抛弃我，我爱你下足了勇气，你不能在得到我之后再抛弃我。”

“傻话，我怎么会呢？得到你有多么不容易，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你苦，可你不该忽视我，我每天看着你伤心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知道不是我的原因，可我就是怕，怕你越来越不在乎我，我们最终不得不分手。”

范亚冬翻身躺到一边，把杨倩搂在怀里，杨倩贴着他的胸口，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一直担心的事情也在瞬间消散，脸上终显轻松的神情，幸福似乎更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