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父亲的眼（1/1）
在没有小玲陪伴的日子，我只能将身心投入工作中去。这一天早上我正在公司忙着整理客户的资料，这时电话响了。
“喂，妈，怎么了？”
“阿风呀，你爸今天早上去市场卖菜，他的眼睛被人扎伤了。”我妈在电话那边急切地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的？严重吗？”
“去医院看了，现在回家了，你有空就回来一趟吧，有很多事要你来处理呀。”
“哦，好吧！我等一下就回去。”
“嗯，尽快回来吧！”
我挂掉，然后我就出去跟小怡和小龙女交待一下工作就马上叫上出租车跑长途回家。
在路上我心急如婪，心里很担扰爸爸的眼睛。就在这时候，小玲给我来电话。
“亲爱的，怎么了？有事吗？”我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说道。
“没什么事就不能给你电话了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来查岗呀，你在干什么呢？”
“我现在正在赶回家的路上。”
“今天不用上班吗？你这就回家啦？”
“不是，我是回老家。”
“怎么那么突然呀？”
“嗯，刚刚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说我爸的眼睛受伤了，所以我就急着赶回去。”
“啊？这样呀，那你路上小心点，回到了家给我打电话，说一下情况。”
“好的，我到了就给你电话。”
“嗯，你也别太担心，不会有事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在心里焦虑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得特别慢，感觉过了好久，终于回到家里了。
我下了车直接走进屋内，我进到客厅，只见我的小妹和小弟已经回到家在客厅里了，而爸妈也坐在一旁，爸爸的右眼用纱布抱扎着，脸露痛苦之色。
“哥，你回来啦！”小妹启红说道。
“嗯，一收到妈的电话就马上打车回来了。”我回答道。
我走到爸妈身边坐下问道：“这是怎么搞的呀？”
妈这时开口说道：“你爸今天一早去市场卖菜，被在一旁卖菜的隔壁村的刘婶不小心用称杆的尾插伤了眼角，穿了一个小吼呀。”
“爸，医生怎么说？”我问道。
“医生说伤了眼角膜，会影响视力，现在只能消炎，愈合伤口先咯。”爸淡淡地说道。
“还是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吧！不然都不放心，这可是眼睛呀。”
“就是呀，我和小弟也是这么说的。”小妹说道。
“不用，你们太小题大作了，伤口愈合了就没什么事的了。”爸连忙说道。
“那个刘婶伤了爸的眼睛就当没事发生一样呀？就算她是没心的，也不能不理不顾呀！”我不解地问道。
“她们没有说不顾，下她就到咱们家里商量怎么样解决了。”妈在一旁说道。
“哦，爸，这眼看了多少钱呀？”
“不多，就花了一千多元。”妈妈说道。
“唉，这不是钱的问题，这人可受苦受累呀，还会影响视力，这就会影响工作与生活呢。”
“是呀！”小妹在一旁很担心地说道。
“对了，怎么不见爷爷奶奶呀？”我突然问道。
“你爷爷奶奶前几天去你深圳小叔家了！”妈妈这时回答道。
这时从门外听到有人在叫我妈的名字，我妈一听是刘婶的叫唤，于是应道：“哎，娥姐，在里面呢，进来吧！”
原来刘婶叫刘娥，我爸妈都叫她娥姐。只见刘婶和一位年轻的女人一起提着水果和一些补品进室里来。
刘婶一进来就连忙问道：“坚哥，没什么事吧？我一个上午的心都在悬着的，担心你呀！”
我爸说道：“刚从医院回来，说伤了眼角膜，眼解处还有个小口子呢。”
“哎呀！真心对不起呀，我是真的没心的，咱们天天都一起卖菜的，经常互相照看的，我不可能有心伤你呀。”
“知道，知道！你们快坐吧！”
“好好好，这是给坚哥你带来点水果和一些补品，一定要收下呀！”刘婶放下手里的礼品，拉着那位年轻女人在对面沙发上坐下来。
“娥姐，你还带这些过来干什么哟。”妈妈客气地说道。
“应该的，你家小孩都回来啦？”刘婶问道。
“嗯，除了第二的启顺都回来了。”我妈说道。
“你们家的孩子是真的孝顺呀。”
“刘婶，我知道你是没心伤我爸的，但是不是有意的也发生了意外嘛，你看这事怎么处理呀？”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是是，坚哥，你这伤看了多少钱呀？由我们家承担。”
“就出医药费和治疗费可不行吧？”我小妹启红这时说道。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刘婶连忙说道。
“嗯，叔叔婶婶，我跟我妈过来就是带着诚意跟你们商量一下怎么样赔偿给你们的。你们就说说你们的要求嘛。”在刘婶身旁的女人说道。
“我们也不懂呀，既然你们带着诚意，那么你们就先给个方案我们吧！”我小妹说道。
“嗯，我们也不懂，我们家也不富足呀，这个你们要体谅一下，超出我们承受能力的话，我们是真的付不起。”那女人说道。
“放心，我们也不是那种狮子开大口的人，我们是讲道理的，何况大家都是邻居，总不可能伤害大家和气嘛。”我这时说道。
“是呀，你看阿风果然是在大城市待过的人，说的话就是不同。那阿风你提过要求吧！”刘婶这时说道。
我看了看爸妈，又看了看小妹和小弟。这时小妹说道：“哥，你是当大哥的，家里的事肯定是由你来作主嘛，你来定吧！爸妈没文化，又不懂这些。”
“好吧！刘婶，因为我爸伤到的是眼睛，影响是比较大的。而且现在也不好说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最起码，我爸还要去复检换药几次的，而且现在这种我爸肯定不可能下地工作，我妈也要照顾我爸，所以这直接影响了我家里的正常生活了。”
“是是是，我知道。”
“刘婶，这样吧，我爸看医生的一切费用由你们承担，另外，我爸还要有一段恢复期，修养期，我估算了一下，我爸肯定是好好休息一个多月吧。”
“合理，你就说说多少钱。”
我看了一下爸妈，然后小声地跟我爸妈说道：“爸妈，医药费的话就收个4000元，营养费，补偿费什么的就收1万元左右行吗？”
爸点了点头说道：“嗯，就这样算啦！”
妈这时对爸爸说道：“痛的是你自己，你说可以就可以咯。”
我转身对刘婶说道：“刘婶，我各项估算了一下，你们就一次性赔15000元怎么样？”
刘婶听了脸露难色，转头跟那年轻女人低声说着什么。没一会儿，那年轻女人对我们说道：“嗯，这个数我们也不争了，毕竟是我们犯了错，是我们的不对。我们今天就带了12000元来，剩下3000元下午我晚点再送过来好吗？”
我爸这时说道：“可以。”
这时刘婶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出来，刘婶的女儿也从兜里拿出一小叠钱交给刘婶。刘婶接过来放在一起递给我妈说道：“菊英呀，你点一下。”
我妈接过来，就直接一一点数起来。没有一会，我妈说道：“嗯，这里是12000元。”
“那好！坚哥，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下午我让我女儿把那3000元送过来。”
“这么急着回去？多坐一会儿吧。”我妈装着客气地说道。
“不了，家里还有一堆事要干呢。”刘婶说着站起来，她女儿也站了起来准备走。
我也站起来送她们母女俩到门口。
我回来，小妹埋怨道：“哥，怎么只要这么少呀，就算要2万元，她们也会给的。”
我说道：“唉，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太过份，这样已经是相对合理的了。”
“是呀，就这样吧！”爸爸这时说道。
“好吧！我肚子饿了，哥，你去煮饭菜吧，我想吃你做的饭菜了。很久没有吃你煮的菜了。”小妹说道。
“好，我去做饭菜了。”
“嗯，吃了午饭后，没什么事我要回去上班了。”
“嗯，爸妈，我吃过饭后也要回广州工作了。”我这时也跟爸妈说道。
“好的，工作可不能耽误了。”爸爸这时说道。
“爸，你可要听医生的话，准时去复检，定期去换药，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电话我们。”
“嗯，知道了，没什么事的。”
“好，我先去做饭菜了。”
吃过中午饭后，小弟就回学校了，而我跟小妹也各自回去自己的城市工作了。
一转眼这事过去了10多天了，这天正好是周末，小玲休息，我正在跟她一起在家里一起做饭吃。我们在厨房里边开心地聊着天边准备着食材。
食材准备好了，我开始炒菜，我让小玲出去客厅等吃。我正在炒菜，才炒好两个菜，小玲拿着我的手机进到厨房对我说道：“风，你的电话响了，有人找你。”
“我在炒菜呢，你帮我接一下吧！”
“我看是你们老家的电话，我不敢接！”
我只好关上火，拿过手机来接听。
“阿风呀，你快赶回来吧，你爸要做手术呀。”电话那边我妈心急地说道。
“啊？怎么回事呀？”
“哎呀，你快赶回来吧，回来再说，在长宁医院呢，做手术还要你们当儿子的签字。”
“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我挂掉电话，整个人魂都丢掉了一样。这时小玲在身旁说道：“风，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回过神来说道：“亲爱的，我妈来电话说我爸要做手术，我也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了。我要马上赶回去。”
“啊，那吃了饭就打车回去吧！”
“亲爱的，你自己吃吧，饭我就不吃了，我等走了。”
“这么急？”
“嗯，你帮我收拾几件衣服吧，我可能要在家待几天呢。”
“好吧！”小玲说完就转身进房间帮我收拾了。
我放好手机，把炒到一半的菜炒好端出来放在餐桌上。这时小玲也帮我收拾好，提着一个旅行包出来。
我迎上去接过包包对小玲说道：“亲爱的，我不能陪你吃中午饭了和逛街了，你自己慢慢吃，吃饱了好好休息一下。”
“嗯，放心，我会的。”
“这几天你就回你家里住吧。”
“好啦！我这么大的人了，我会照顾自己的，会安排好的。”
“亲爱的，不如你陪我一起回去吧！”
“风，不行呀，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好吧！记得常给我打电话呀。”
“知道啦，一天打三个好不好？”
“嗯，那我走了。”
“嗯，你回去吧，千万别太心急，不会有事的。”
“好！不说了我得走了。”
小玲一直把我送到门口，我直接到楼下路边打了台车飞驰地往家里奔去。
我刚到长宁镇医院大厅，只见我妈和两个弟弟都在那里焦急地等着什么。我迎上去问道：“怎么样？爸呢？”
“你妹陪他在里面做着检查呢。”妈妈回答道。
“哦，怎么会这样的呀？”
“都怪他自己，他那眼来复检一两次后就不来了，说浪费钱，说好多了，没必要再来医院。结果今天早上他说头很痛，右眼睛看不见了，而且还流浓水了，于是就来医院了。”
“真是的，这个钱也省？”
“哥，现在怎么办呀？”小弟阿祥问道。
“先看看医生怎么说。”
“刚才医生说你爸的右眼保不住了，要手术摘除掉。你爸死活不愿意，医生说了再做一次全面检查。”
“不愿意也轮不到他说呀，只能听医生的了。”
这时小妹从一间房里急促地走出来对我说道：“哥，医生说要做摘除手术，而且必须尽早做，因为内部严重发炎了，不做会影响生命。”
“那就做呀！听医生的。”我说道。
“医生说了，这里没有条件做，要到博罗医院做才行，因为这个手术连接的是脑部，还有很多神筋什么的。”
“这样呀，那只能送过去博罗人民医院了。”
“嗯，哥，明天过去吗？”
“不能等了，现在就过去，我让医院安排医院的救护车送过去。”
“好的！”
“红妹，你跟妈回家，你陪好妈就行了，去博罗医院我跟阿顺阿祥一起去就行了。”
“好吧！”
我向医务部走去，让医院安排车辆送我们和我爸到博罗人民医院去。
很快我们就陪着躺在病床架的爸爸坐着车往博罗人民医院奔去，到了博罗医院后，我们挂了号，交了定金，医院再次安排一次全面的检查，我们三兄弟忙忙碌碌好一阵，终于才处理完前期的一切，检查也做完了。
在等检查结果时，我们在病房陪着爸爸。这时爸爸由于很痛的原因有气无力地说道：“可不可以不摘除我的右眼呀？”
“爸，一切听医生的，医生说要做摘除手术就要摘除了。”我说道。
“那右眼留个窟洞，很难看的。”
“你还管好不好看呀？不做手术命都没有了，什么都省，你看现在把右眼都省没啦！”小弟阿祥说道。
我看了眼小弟，示意他不能这样说话，阿祥也就不再说话了。
我对爸爸说道：“爸，为了你的健康，为了你的身体，听医生的，该摘除的就摘除了，到时候给你装一只假眼，再给你买一副太阳眼镜，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的。”
爸听了也没有说什么了，只是喘着大气。小弟连忙问道：“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
“哎哟，哎哟 ，就是头很痛。”爸爸微声说道。
“爸，这时候更不能不听医生的，该做手术，就做，只是个小手术，你不要太担心。”我在一旁说道。
这时医生进来对我们说道：“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连忙说道：“医生，我们是病人的儿子，检查结果怎么样？”
医生说道：“结果出来了，内部严重发炎，都烂了，一定要做摘除手术，不然后果很严重。”
“眼睛保不住了吗？”
“保不住了，整只眼都变质了，烂了，留着有什么用呀？”
“那只能做手术摘除了。”
“嗯，是的，你们准备一下，买点住院的用品，今晚手术，做完手术要住院十几天呢。”
“好！医生，这手术有风险吗？”
“什么手术没有风险呀？不过我们医院做这个术的技术是很成熟的，你们可以放心，况且今晚主治医生肖医生是教授级别的，这只是个小手术，不必太担心。”
“好的，谢谢医生，麻烦你们了。”
“嗯，你们准备一下吧，到时候会通知你们的。”
“好的！”
医生说完就出去了，这时二弟阿顺说道：“哥，我出去买点住院用品回来。”
“好，你去吧！”
“哥，我顺便去吃点东西，你们要带点什么吃的吗？”
“你给阿祥带点吧，我没有胃口，吃不下。”
“好的。”阿顺说完就出去了。
傍晚时候，主刀的肖医生来了，我们目送着爸爸被推进手术室，而我们三兄弟就在手术室门口守候着。
我们三人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着，一直在跺着步，心里七上八下地很是不安。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肖医生终于从手术室出来了，我们连忙走过去急切地问情况。
肖医生说道：“手术很成功，放心吧，没事啦！”
“谢谢！谢谢肖医生！”我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过刚刚做完手术，病人身体很虚，你们要好好陪护。因为是做眼部手术，双眼神筋是相连的，他现在的左眼也模糊的，看不清的，等过几天就恢复好的了，放心！只是这几天病人要下床活动要上洗手间的话，你们要陪着，牵着他的手。”
“好的，我们会的，谢谢医生！”
“好啦！病人一会儿就会推回病房了，你们不必要那么多人守着的，病房还有其他病人呢，这样影响不好！”
“好的，我们会安排好的。”我对医生说道。
肖医生刚刚走开，我就对阿祥和阿顺说道：“你们俩个先回去休息吧，顺便给妈和阿红报个平安。晚上就由我来照顾爸，明天早上阿祥来接班，下午就阿顺你来接班。”
“哥，我不一定每天下午都能来哟！”阿顺这时候说道。
我一听正想发火，可阿祥说道：“哥，二哥如果不能来的话，那么顶上，白天就交给我来照顾吧。”
我拍了拍小弟阿祥的肩膀说道：“好！那你们就先回去吧！”
“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我先去给你买点东西给你吃？”阿顺说道。
“不用，我还不想吃，如果我饿了，等爸睡着了我会到小店买点吃的对付一下的。”
“好吧！那我们先回去了。”
“嗯，对了，明天让妈煲点汤给爸带过来，爸刚做完手术，要补一补的。”
“好的！”他们俩应了声后就离开了。
我来到病房内，坐在爸的病床边。我看着他裹着纱布的眼睛，想着爸这段时间受地苦，心里不禁一阵难过。
我小声地问道：“爸，痛吗？”
“一点点！”爸小声地回应道。
“爸，你要不要喝口水？我给你倒。”
爸摇了摇头，我接着说：“爸，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哎，睡不着呀！”
“那我陪你聊天吧！”
我就这样陪着爸聊天，聊我小时候的趣事，也聊家里过去祖辈们的故事等等。也许是因为这一天的折腾太累了，爸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我在爸床边坐了好一会儿，然后给爸盖好被子，就出去了。我来到医院的士多店买了一瓶啤酒，然后在病房门喝的长椅上坐下，这一刻我悬着的心才真正地放了下来，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我喝了一口啤酒，拿出电话来给小玲打过去。
“喂，亲爱的！”我说道。
“喂，是风呀，我都睡着了！”电话那边小玲半睡半醒地说道。
“嗯，是我，你睡着啦？”
“嗯，我等你电话等了一天了，你现在才打过来，我又不敢打扰你。”
“对不起！是我的错！”
“没事，你爸怎么样了？”
“今晚做了右眼摘除手术，很成功，现在他睡着了。”
“啊？摘除手术？这么严重吗？”
“嗯，是的，不过也没什么的，做了手术就好了。”
“嗯，你在哪里呢？”
“我在医院照顾我爸呀！”
“辛苦你了！风，人没事就好了，你别太紧张了。”
“我知道，谢谢有你在一直支持我。”
“说这话，我做护士的都没有帮到你，你还谢我。”
“你在精神上一直支撑着我呀！”
“就算你嘴甜了，好了，我好困，我要睡了，明天要上早班。”
“好的，亲爱的，你睡吧！我爱你！”
挂了电话，我又喝了一口啤酒，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