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重逢（1/1）
“朝九歌呢？”
楚岚笙在书房里无聊地翻书，问佣人。
佣人支支吾吾：“朝先生说他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其他的……”
楚岚笙连眼皮都没抬：“你就不知道了？”
佣人没出生，但看起来认同楚岚笙的话。
此时朝九歌已经带着药来看元浦和柏了。
“朝——”看守还一头雾水——不知道朝九歌为什么突然就来了。
朝九歌：“别废话，打开。”
值班员看他的样子，立马就打开了羁押室的门。
“老师。”朝九歌从外面走进来。
元浦抱着腿，靠在墙边，长长的头发遮着脸。
他昏昏沉沉，看到朝九歌，就抬着头愣着。
“老师，”朝九歌在他面前跪下，放下手里的药箱：“是我，朝九歌。”
“你来了。”元浦看着面前的朝九歌，嘴角扯起一个笑容。
朝九歌没多说，打开药箱，准备给元浦弄伤。
元浦身上好几处都有伤口，看得朝九歌心痛不已。
朝九歌：“老师，你痛就说一声。”
元浦说：“我不痛。”
朝九歌擦拭着他手里的擦伤，里面还有细茬，一看就就痛。
擦着擦着，朝九歌突然就簌簌地落泪。
“你哭什么？”元浦看向他，抬起那只好手，擦擦他的脸。
“我能力有限，不能把你和我柏叔弄出来。”
以至于只能偷偷过来看你们。
“我没关系的，”元浦看他这样，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笑着擦他的脸：“我已经八百多年，已经够了。”
“你不必自责，楚岚笙凶悍，当初你与纪昝二人合力都没有办法压制，情有可原。”元浦宽慰他说。
元浦没有因为朝九歌的反水而去责怪他，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
自从朝九歌投靠楚岚笙后，一直不敢面对元浦。
“其实这么多些年走下来，”元浦叹息道：“我已经看开了。”
朝九歌没说话。
“纪子实丧子，说实话，那时候我也心痛。”元浦说，眼神是懊悔的：“我对不住你们九个。”
如果他当时心冷一点，就让楚岚笙那么死了，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灾祸了。
当初是他一意孤行，如今反噬的不止他一个。
“我时日已经不多了，怕是等不到庭审了。”
元浦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还有几分解脱的意味。
朝九歌惊愕，立刻打断他说下去：“老师你这说的什么话，好不吉利。”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元浦说：“正好你在这里，我就说两句。”
“我死以后，楚岚笙再做什么，你第一时间就要保住你自己，他劝不得了，你要好好的。”
元浦知道他对楚岚笙是迫不得已的驯服，所以特别嘱咐。
朝九歌忍住心头的哽咽：“好。”
元浦摸摸他的脸，继续说：“我的后事让柏管着，他知道我希望怎么办。”
“好。”
“还有，我现在的话，你别告诉他，你等会去找他的时候，就说我一切都好。”
“行。”
“最后，等我死了，你去我家里，”元浦轻咳一声：“我书房里挂着的字画，那纸很厚，布和书纸中间夹着的举荐信，还有我盖的章，你把它收好，那是你的。”
朝九歌一时间发了楞。
元浦要朝九歌接他的班。
“老师，我不行的。”朝九歌道，生怕第三个人听见，压低了声线。
他已经被楚岚笙拉进泥潭了，害了很多的人，手脏得要命，早已与清白无缘的他怎么能接元浦的班呢。
“你很合适，”元浦说，眼神坚定。
“可是，现在这里全是楚岚笙的人……”
元浦轻轻捂住他的嘴，止住他要往下说的话。
元浦撑着身子，把嘴凑到朝九歌耳边，说了点什么。
朝九歌身躯一震，看向元浦。
元浦无声地点点头。
离开了羁押室，朝九歌不知道自己去哪儿，在大街上慢慢地走。
两边的橱窗都是暗的，只有酒吧亮着灯。
朝九歌走进酒吧，随便点了杯酒。
看着调酒师在台子后面削着冰球，朝九歌觉得太养神了。
可是惬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楚岚笙一直发消息问他他在哪儿。
朝九歌不能不回。
他回：“在酒吧。”
楚岚笙这么一套纯粹就是在玩他。
楚岚笙在朝九歌身上植入过定位器，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看见他的位置。
朝九歌接着又回：“我很快就回去。”
楚岚笙：“现在就回来。”
朝九歌内心特别剧烈地挣扎：他不想回去。
为楚岚笙做事，他感到恶心。
但是又不得不替他卖命。
万般不由己。
朝九歌拍了拍大腿，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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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程豫慈正睡得香，就被窗户那边的声音吵醒了。
起初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以为是什么小动物。
但是又一细想，他住的是五楼，怎么可能有小动物。
而且，那种敲玻璃的声音又像是故意发出的。
程豫慈吓了一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怕不是闹鬼。
窗户那边隔着窗帘，让程豫慈产生一种对未知的心悸。
他拿了平时削水果的小刀，比着窗户那边，慢慢揭开窗帘。
嗒嗒嗒，嗒嗒嗒。
那东西还在敲。
程豫慈大喝一声，壮胆似的猛地拉开窗帘，吓得窗外那东西差点没从五楼掉下去。
“是我！”西那尖细的嗓音大叫。
程豫慈看见他，眼里不知道是震惊还是高兴。
“你不是被带去销毁了吗？”程豫慈有点惊讶地问他。
“说来话长，”经过被程豫慈那虚张声势地一吓，西不太友善地说：“先放我进去，我都快掉下去了。”
程豫慈赶紧把窗户打开，让西进来。
西跳上程豫慈的书架，熟练地进衣柜里。
看见之前程豫慈给自己打的窝还在，他松了口气。
可算有休息的地儿了。
“我劝你赶紧从这儿辞职，”西背对着程豫慈，钻进自己的窝里：“你们的人带走了我和戈后，直接把我们往地城带，根本就没去销毁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