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追火灾的人（1/1）

太岁是一种由粘菌、细菌和真菌三类菌构成的聚合体，也被叫做肉灵芝。

《本草纲目》里记载：“肉芝状如肉。附于大石，头尾具有，乃生物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彻如坚冰也”。

“你说那是太岁，有什么证据吗？”卫廉听说过一些传言，印象里似乎看到过几次找到太岁的新闻标题，但是他本人确实没见过真正的太岁。

主要是，卫廉心说，菌类就算是能动，它能跑得那么快吗？

昨天虽然卫廉自问状态不佳，但是陈群关也是一个回合就直接被拖没影了，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要什么证据呀，你看小衣现在。长生太岁能治百病！这是福缘！”何护士信誓旦旦。

长生太岁的药效只是古人对长生不老的一种寄托，实际上聚合体本身成分各不相同，有的有毒也说不定。

“最主要，那东西能和向医生说话！”何护士道，“不是千年万年的灵芝人参，咋可能说话？”

卫廉一愣。对了，向大全在地下遇到的那个“人”身上也有那种粘液，如果是同一个东西，那这显然是修炼成精了。

……难不成昨天它是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知道向大全是陈群关杀的之后才暴起报仇？

“你们在干嘛……好吵……”

似乎是被吵到，床上的万衣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何护士赶紧问：“小衣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万衣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可以再睡会儿吗？”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李大庆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出去，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卫廉，”万衣闭着眼睛道，“你留一下呗？”

这几天下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即使是身体素质过硬的卫廉也已经有些撑不住，全凭意志力才在门口守到现在。

卫廉看着几人出去，带上门，直接躺在了那张空的木板床上。

太阳照在身上发暖，他双手枕着脑袋，干脆也不强打精神，只留了一只耳朵给万衣。

万衣看起来也有点迷糊，“是我的伤口出什么变化了？”

迟早会知道的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卫廉简单形容了一下她伤口的情形，就问：“你以前有过这种经历吗？”

“没有啊，”万衣打了个哈欠，“不过无所谓，既然愈合得很快，我们也不用去镇上了。准备下一站去两年前火灾的现场吧。”

似乎是看出卫廉的疲惫，万衣又补了一句，“也不着急，先休整几天。大家都累坏了。”

卫廉沉默了片刻，刚才的困意有些消退下去，转头看向万衣，“你到底为什么要去那？”

其实这一趟他本来也是打算回去看看的。当年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他也许漏掉了什么线索。

“合同上写了啊，”万衣理所当然地道，“你不是也想去么？”

“那合同是假的，你我都清楚，”卫廉道，“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不然你会死得很快。”

万衣似乎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时有点接不上话。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很难保住你的命，”卫廉继续道，“你自己想清楚。”

如果是刚步入社会进入江湖的愣头青，很容易被含糊其辞糊弄过去。但是卫廉知道，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原则。

否则出事的时候会非常难办。

“不是我不愿意说实话，是我说了你不一定信。”

万衣似乎担心他真的不管自己，有些着急，“那合同也不是假的。虽然确实是已经被放弃的项目，但是在天文所，这个项目依然是存在的。”

她咬了咬下嘴唇，“四年前我母亲失踪，在那之前她就一直在做这个项目，我进去的目的就是接触到这个档案。”

“什么项目？”

万衣道：“关于火灾的。”

火灾？

卫廉心中升起一股异样。

“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的自然现象都能被现有科学解释，那些非正常的火灾就是例外。”

万衣歪头想了想，“就比如一些未解之谜，人体自燃之类的。也包括一些过分持久或者说发生突兀的森林火灾。”

说到这里卫廉总算是明白了。他原以为万衣是为了体校受害人来找陈群关复仇的，但是这两天她的行为又确实有些细节和这个目的对不上。

没有想到，她居然只是在调查火灾。

昨天陈群关说了，火是那个叫做孙才的学生放的，所以万衣一下子就完全对这件事失去兴趣，决定继续深入兴安岭了。

卫廉打量着这个年轻女孩子。她心知肚明陈群关身上背着人命，而且此时还下落不明，她却就像是扔掉一件玩腻了的玩具一样，显露出一股天真的残忍。

“你别那么看我，”万衣撑着脑袋对他笑了笑，背脊呈现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实不相瞒，我调查过你。”

“卫廉队长，你虽然看上去守规矩又正义，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好人，可其实比起我来说，你才是那个残忍的人。”

“你为了这一趟的事情做了很多准备啊。”卫廉把话题拽了回来，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暗咂舌。

调查了这么多人，现在的学生这么闲么？

还是作业太少了。

“那当然了！”万衣把手机调到一个文档给他看，“我知道陈群关是弟马之后，我可是准备了将近一个G的相关玄学资料！”

卫廉接过来看了一眼，什么服装、咒语、唱腔，甚至还有跳大神的舞步。相当齐全。

难怪第一天遭遇山魈的晚上她抱着手机在那翻了半天，估计不仅是为了调频干扰无线电，还翻目录找出了催马咒。

“这么说来，其实你不会法术？”卫廉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或者巫术。”

“咱们社会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啊，”万衣无辜道，“不瞒你说，我也想过学法术，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是没有法术，还是市面上骗子实在太多，反正我找过师父，也按照网上说的学过，没学会。”

卫廉皱起眉，“那昨天晚上那个东西，你的解释是什么？”

太岁虽然可以说是某种生物，但是如果有那个程度的智慧，其实和人能施展法术差不多程度的令人震惊。

“长这么大，其实我都没怎么遇到过灵异事件，更别提昨天那么硬核的了。”

万衣忽闪着眼睛，“队长，你到底是想问什么？”

卫廉想了想，觉得还是一步一步来。

“仙家这种东西，有可能真实存在么？”卫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