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愁云惨淡（1/1）

此刻徐家别院廊下失踪的两个婢女被找到，带上堂来。

周大人问她们因何失踪，她们瑟瑟缩缩的说是见到歹人闯进别院，心里害怕就躲在假山后头了，待到人都离开之后，她们才敢出来。

那受伤的女子余光远远的落在梁王身后的吴参军身上，吴参军冲她微微摇头，她不解其意，按照之前的安排，她们需要一口咬定此事就是公主府的人所为。

加之方才在别院时，她们还被人带走，带她们离开的人亦是要挟她们要按之前的吩咐行事。

于是她们咬定是萧姝言因为东宫太子妃小产一事，挟恨报复，带人闯进别院，逼问夫人不成，一怒之下就把人杀了。

徐家人哭着闯上公堂，眼见堂上这许多人，连徐承书都在，又悲又愤，翻来覆去就一句话，让周尚书即刻查明真相，给徐家一个交代。

不然明日朝堂之上，他们非但要状告公主行凶一事，还要告刑部包庇。

周尚书让人将他们扶进后堂暂歇，接着将纪明按在一边，开始询问两位婢女的口供。

“你们亲眼看到公主杀人？”

“是，是。”

两个婢女虽然害怕，但依旧如此回答。

“那徐家公子可是帮凶？”

婢女摇头，攀咬公主已经很荒唐了，怎得还能扯上公子。

“说话！”

“不是。”

周尚书又问，“既如此，公主行凶之时，徐公子在做什么？”

“在……在……”两个瘫跪在地上的婢女几乎哭出了声，这事先也不曾教过他们关于徐公子的说辞啊，难不成要说徐公子站在一边看着？

威威公堂，两边站着雄壮魁梧的差役，腰间佩刀，双目露出骇人的眼神。

“我杀了你这两个背主的奴才！”

徐承书说着就要去抢差役腰间的刀，周尚书呵斥把人拦下。

“公子，非是奴婢等背主，奴婢们真是亲眼所见……”

“公主府的人与我同去的别院，你们岂不是说我也参与了杀母！”

婢女红着眼眶，泪流不止，“公子，这定是公主她先派人去了别院，随后为了假证清白才邀您同往啊!”

萧姝言似笑非笑，“你这般清楚，莫不是你二人是本宫的人？”

“来人！”周尚书听了这话勃然大怒，“将这个胡言乱语的奴才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大人，大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荒唐！适才纪明说的清楚，在公主府的人到达别院前后，都不见有任何人出没，既没有人提前到过别院，你又如何说公主提前派人杀害徐夫人？”

“还有！歹人杀了别院上下的所有人，单单留了你们的性命！”

“拖出去打！”

“大人！大人饶命！”

周大人恭敬的看了一眼太子和梁王，起身抱拳，“太子，王爷，下官已经派人去勘察案发现场，还请稍待。”

萧姝言端坐在一边，十分乖巧的模样，大有几分被面前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的样子。

“王兄，他们这些人为何会觉得我要杀徐夫人？”

梁王怔住，他本来就烦，此刻萧姝言还装的懵懂无知的模样来挑衅他。

“京城人人都说是徐夫人害了太子妃，许是觉得你在为太子妃出气吧。”梁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

萧姝言若有所思，“但此事父皇已经派人严查，和徐家无关啊，即是父皇查清的事，我怎么可能会质疑，这背后要诬陷我的人，真真愚蠢。”

“是呢。”梁王皮笑肉不笑，衣袖中的手不自觉的紧捏在一块儿，“皇妹不必忧心，周大人自会查明真相。”

“只是，这前后都不曾有人出入徐家别院，整座院中除了皇妹带去的人，也没有查出旁人，皇妹的嫌疑……”

萧姝言掩唇，一惊一乍，眸子瞪得圆滚滚的，不可思议的望着梁王，“王兄当知我是与徐公子同去的，京城人人都知道我对徐家公子的情意，他大婚前夕负我，我都不忍心同他计较，又怎么可能为了子虚乌有的流言杀人害命？”

“是，是。王兄也不是怀疑你，只是现场除了你带去的人，委实没有旁人在，王兄是担心天下人误解。”

整整半日，周大人派去别院查案的人才回来。

他仔细查看了现场，当真除了一地的尸体和公主府的人，再没有旁人出现在凶杀现场。

“巡城营的人查了吗？”

“回大人，纪校尉带的人全在大堂外候着，没有一人离开。按照附近百姓的证词，确是公主府的人先到徐家别院，巡城营随后才到。”

巡城营没有机会行凶，嫌疑最大的还是公主府的人马。

周大人犯难，如此棘手的血案，牵连朝臣和皇亲，他……皇亲？那这该是大理寺的差事才对。

他立刻让人去请大理寺卿，刘大人一听，烫手的山芋他可不想沾染，于是立刻以公职脱不开身为由拒绝。

来人也不是吃素的，只说他若不去，此案即刻便移交来大理寺。

刘大人咳嗽连连，一大早上的他才起床就听到院内枝头上乌雀啼叫，他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刑部大堂内，周大人和刘大人并肩而坐，仔细翻看案卷。

夜幕深沉，公主不能走，太子不肯走，偏是梁王也看热闹一样坐在堂内，稳如泰山。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暂且收押，明日问过圣意再审？”刘大人试探的看向太子萧策。

太子的视线落在萧姝言身上，“刘大人要明日再审？只是平宁公主如今身陷嫌疑，放她回府只怕明日朝堂上会有非议。”

“若是不放，公主之尊尚未定罪……”

“这？”刘大人擦了擦额头上虚无的汗水，秋日的夜晚当真寒凉刺骨。

“那按太子您的意思？”

“连夜彻查，公主若是真的身系血案，就当缉拿入狱，若是无罪，这一干人等都该拉出去砍了！”

“是。”

周尚书和刘大人诚惶诚恐的答应下来。

这夜，刑部衙门的后堂格外的热闹，太子和梁王住在东厢，公主则是住在西厢，衙门外被守卫的官兵团团围住，只进不出。

彻夜未眠的周大人和刘大人去了一趟案发现场，回来就蹲在院内唉声叹气。

刘大人望着东边隐隐泛白的天空，眼看就要天亮了。

“你说真是见了鬼了！这院内除了死人就是公主的人，公主杀徐夫人的时候，总不能真的带着徐承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