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禁足府邸(1/1)
太子妃说的情真意切,这么一大段的言语,几乎耗尽了她半辈子的力气。
人前说话真难,她还是喜欢躲在后宅,乐得清静。
“都说太子妃不善言辞,今日得见,传言不真吧!”
梁王冷笑,“平宁杀人,人证物证俱在,莫非还有人冤枉了她!”
“物证何在?”萧姝言见太子妃久跪,心中不忍,立刻起身辩解。
梁王心里也诧异,这挖尸体的人怎得还不来!
“左右都是李主簿自说自话,常将军手下的人故意诬陷本宫,退一步说,即便是证实本宫身边的婢女杀人,何人能证实是本宫的命令?”
“萧姝言!你欺人太甚!”梁王口不择言,也顾不得在人前维持体面。
他这话一出,有些人也看出了端倪,这不会是梁王和太子之争,无辜牵扯到平宁公主了吧?
先不说公主之前眼疾未好,连府门都不出,即便是出门,拉拢常肃的事情,太子也不会让她去做。
她一个姑娘家懂什么朝局?
李主簿跪在大殿上,只是哭。
“好了!”皇上冷哼一声,“吵得朕头疼!”
“李卿不必悲伤,此事朕一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若令郎真是被人所害,朕绝不会姑息!”
“多谢皇上。”李主簿抹了一把眼泪,神形憔悴,整个人恍惚苍老了几十岁。
“平宁公主身陷命案,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就禁足公主府,不得擅离!”
“此案交给刑部彻查。”
周尚书上前拱手,“臣领旨。”
太子妃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往殿外走去,萧姝言想要追过去道谢,都没有跟上她的脚步。
殿外,秋棠下意识的扶着萧姝言下台阶。
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家公主的眼疾已经好了。
“方才在殿上,太子妃是被训斥了吗?”秋棠好奇。
“不曾。”
听闻她有身孕,父皇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斥责她。
估计这边太子妃还没回到东宫,父皇的赏赐就会流水似得送过去。
“那奴婢瞧着太子妃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而且行色匆匆,似乎是不想见到谁?”
萧姝言顿住脚步,回头看向秋棠,“你这丫头不会想说皇嫂她躲得的是本宫吧?”
“奴婢可不敢。”
禁足第三日,梁王府的人和李主簿依旧在城北乱葬岗挖尸体。
萧姝言待在府中偷闲,看书听曲好不惬意。
后园的水榭中,太子素常爱坐着垂钓的位置,此刻坐着一个圆润的男子,他握着鱼竿,单手吃着点心。
“公主,京城的糕点果然名不虚传。”
“李公子,你爹娘为你哭的肝肠寸断,你确定不去见见他们?”萧姝言无奈,她这个藏了两个吃货在府中。
张一闲有事没事就和李骋抢东西吃,两人互不相让,都想将对方赶出门去。
“我爹娘一向只疼爱我大哥,现在……且让他们多哭两日吧。”李骋又塞了一块点心进嘴巴,其实他五官也算周正,若瘦下来不丑的话,应该也算好看。
萧姝言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李主簿的好大儿。
转眼过去了半月,黎阳传来消息,黎阳太守,长史,一干官员盗采矿山,私铸兵器,贪赃枉法……被太子押解进京。
此事轰动了黎阳,谁也没想到太子居然会从黎阳附近的州郡调集数百官吏,近万兵马,秋风扫落叶般查察了整个黎阳郡。
整整半月,黎阳百姓日日提心吊胆,这种严守四城,只进不出的状态,都以为是西夷人打过来了。
太子返京途中遭遇刺杀,好在身边高手众多,刺客并没有得逞。
黎阳一出事,京畿营传来消息,常肃逃了,带着小妾不知去向。
此事明面上的主使正是常肃,如今他跑了,案子陷入困局。
哪怕他是死了,也可以怀疑是有人怕他供出些什么,所以杀人灭口,可他是逃了,无声无息的失踪了。
放着常府满门一百三十口,自己逃走了。
常家举家被下入大狱,私造兵器,就是谋反,这样天大的罪过,京畿营有他数百心腹入狱,曾经那些犯错被驱逐的官兵,都在黎阳被擒。
一时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萧姝言在明面上吸引众人视线,使梁王败的措手不及。梁王恨她入骨,恨不能生啖其肉。
宫城,御书房。
萧姝言几度暗示梁王和常肃关系匪浅,常肃谋逆之事定然和梁王脱不了干系。
梁王一脸无辜,“父皇,皇妹可不能信口胡言啊,常肃出事前,她不但去京畿营挑选护院,还送了逐月马给常肃,分明她与常肃才交情深厚。”
“我那是故意接近。”
“皇妹说的是,我与常肃也是官场上的正常往来。”梁王跪在地上,恭敬守礼,“儿臣对父皇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儿臣若知道常肃是乱臣贼子,定然早就手刃了他!”
“你二人整日闹什么?”皇上脸色铁青,黎阳的事情他已经杀了太多的人,流了太多的血,尽管他也疑心梁王有不轨之心,又想到冯贵妃平日里的恭顺,这份疑心消减了许多。
“这大魏的天下是朕的,是太子的,旁人肖想,只有死路一条!”
他站起身,浑身透着凛凛杀意,那是帝王之威严。
常家一百三十口,或处决或流放,京畿营一干涉案人犯,尽皆处死,血溅五步,流血十里。
“儿臣一定尽心竭力为父皇尽忠,为太子尽忠。”梁王跪在地上,虔诚有度。
“不过父皇,李骋的事……”
“李骋何事?”皇上阴沉着脸。
“李主簿状告皇妹一事,天下臣民还等着一个交代呢,父皇便是想要袒护皇妹,也不能不顾及一众大臣。”
皇上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今早儿李骋还进献了一副《仙山观海图》给朕,怎么?死人还有这个本事吗?”
梁王一惊,俯身跪地,头不敢抬起分毫。
萧姝言又算计了他!这个贱女人,四年前怎么就没能毒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