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突如其来的涩谷事变(1/1)
五条悟的话是警察路过都得当做潜在犯罪分子给绑回去的程度。
掏出手机,夏油杰一脸肃穆。
“喂,是警察吗?我这里有——”
环绕在周边的肃冷氛围被五条悟亲手打破。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宇宙无敌大帅哥!”五条悟噔噔噔几步上前,一只手从夏油杰手里抄起手机,另一只手死命捂住夏油杰的嘴。
可可爱爱说完话后啪一下挂断手机。
“不得了,邪教头子还会向警察求助,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吗?”
夏油杰平淡:“特殊情况就要使用特殊手段。”
五条悟:“欸——我还以为杰会和我打起来呢。”
狭长的狐狸眼瞥了一眼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白发少年,心底说不出到底是难过还是失望。
“笑起来真是难看啊,悟。”
轻飘飘的一句话打碎了五条悟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
白发少年眼底的笑意一点点隐去,翘起的嘴角下压,抿成一条直线。
“真是一点油盐都不进啊,杰。”他喟叹,瞬移到夏油杰身后,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在对方骤然失神的目光中,五条悟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是今晚就要叛逃吗?”他自言自语,“我不是都说了嘛,杰叛逃的话我会把你绑回五条家的。”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五条悟现在的眼睛却远比他现在的内心纯澈得多。
不论负面情绪在心底积起了怎样的波涛和滚石,他的双眼依然漂亮得宛如星云中攫取的最梦幻的一缕流光。
那双眼睛中并没有太多跌宕的情绪,没有笑意,也如同摒弃悲伤,但夏油杰在里面看到了认真,极致的认真。
五条悟仿佛自我认同般,口吻缓慢的,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抑扬顿挫的话唤回了夏油杰的神智。
他拂去肩上的重量,眉眼低垂,喉咙里溢出一丝笑,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被两道同时响起的嗡嗡声打断。
停滞的空气重新流动。
“半夜来任务?不是吧。”五条悟后退两步,动作艰难的把手伸进连体衣里。
夏油杰一动不动,打定主意今晚要走。
不能再被五条苓的术式影响,他坚定的想。
“杰。”
五条悟的声音里蕴藏着风暴。
微弱的手机光亮照在他脸上,濡湿的刘海黏在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边。
下垂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从他身上向四周散开。
夏油杰窥见了五条悟平静表情下刹那遍布的裂纹。
他从未在五条悟脸上见过这样凝重又缄默的表情。
拖着臃肿的身体往前移动两步,站在五条悟身侧,伸长脖子往前一探。
【紧急任务】
【以东急百货店、东急东横店为中心,出现了半径约400m的账】
他没看到后面,只听见耳边五条悟恍若雷击一般,低声喃喃,“涩谷事变......”
涩谷事变?
他的记忆里不存在,所以是他死后发生的吧。
五条悟的表情崩裂。
所有消息恐怕都不如这则任务通知来得更让人脊背发寒了。
十二年后才会发生的涩谷事变被提前了。
他攥紧夏油杰的手腕,手指不住收紧。
黑白线条勾画的小狗衔住布耶尔身后的尾巴,轻轻往后一拽。
“魔女?”
才过去几个小时而已,黑暗魔女这么快就有新情报了?
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震得她脑门疼。
跟着线条小狗来到人少的小巷,对方吐吐舌头晃晃脑袋,很人性化的瞅了瞅周围的环境,确定无人后才从脚底开始融解,变成液体流淌到地面,形成一句话:
晓美焰出来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效果一点也不亚于天崩地裂。
卷翘的睫毛微颤,精致的面容难掩震惊,几乎是在这句话排列完成的下一秒,手机铃声就响彻这片寂静的空间。
指甲掐入肉里的刺痛让她强压下突起的惊涛骇浪,耳廓上凝结出一枚叶子状耳机,力量搓成的隐秘线条缠绕上手机。
月光下的少女抬头,天空之中的明月高悬,清艳绝伦的光辉在月亮外围形成偌大的月晕,天空万里无云。
清濯得诡异。
再往上,那道魔之结界稳稳当当,和以前别无差别。
苓小姐耳机那边传来青年难掩惊慌的喘息。
涩谷那边出现了半径400m的帐
涩谷......
蒙在记忆上的乌云被涤荡开,关于此方世界毁灭的那场浩劫,终于在布耶尔眼中清晰起来。
“有人进去帐了吗?”她低声问。
那边沉默了一瞬,没有,帐拒绝咒术师进入。
布耶尔将头套和连体服脱下堆在路边,快步在稀稀落落的人群里寻找夏油杰和五条悟的身影。
两边的通讯也没有间断。
帐拒绝咒术师进入,但咒具能投掷进帐里。按照当前观察发现,进入其中的普通人和直接被帐笼罩的咒术师无法出来。
我们已经联系了咒术协会和窗,他们已经调派了空闲的咒术师赶来。
咒具能投掷进去......是需要媒介才能进入帐里吗。
布耶尔双眼微阖,脑中灵光乍现,她冷声道:“联系驻守‘幽灵公交’出没地点的咒术师。”
这个巨大的结界应该发生在十二年后的涩谷,而不是现在。
提前的结界让她不得不联想到另一起事件。
公交通往见泷原三目丁。
被困在灵魂宝石里陷入沉眠,却在某天正午醒来的鹿目圆这样告诉她。
那是通往魔女结界——银之庭——的唯一途径。
刺啦的电流声过后,驻守的咒术师全都消失了!
青年惊恐,他的声音猝然消失。
——手机信号被切断了。
那些咒术师不是消失了,只是进入了银之庭。
布耶尔脸色难看,垂眸,线条小狗趴在她的衣摆上,见她看见自己,扭动身体划出一个箭头。
箭头指着一颗废弃的圣诞树,两个身高相仿的高大人影立在后面。
还有熟悉的狗头和狐狸脑袋。
“去找苓!”
手腕处传来绵密的刺痛,夏油杰下意识看去被五条悟锢着的手腕,本就没什么肉的皮肤凹陷,连骨头都给人一种快被折断的错觉。
应该已经发青了。
不过现在这些都是次要的,他稳住被五条悟拖拽着而踉跄的身体。
“到底发生了什么!?悟,你总得告诉我。”他压住声音里的焦急,沉声喊。
五条悟是最强。听起来有些盲目信任的无知,但是哪怕他在最后一刻都不曾动摇这个认知。
逆光走来的男人,连阳光和废墟都在为他的强大让步。
悟的愿望和畅想中的未来都会实现的。
即使一直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他也抱着这样的想法。
所以他无法想象最强的五条悟会在直面某件事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自信又可靠的说“安心,我可是最强”。
而是去找了别人。
甚至在重来一次后,在具有绝对的情报优势后,不去试图以自己的力量打破虚妄,而是去找上一世都没有出现过的五条苓。
五条悟停下了。
白发渡着暗光,显得他整个人都黯然失色。
“夜娥死了。”
那些过去像梦一样,他迷蒙的絮叨,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夏油杰的脸褪去了血色。
夏油杰睁大眼睛,眼底透出空茫,像是听不懂五条悟在说什么。
“还有七海、惠、悠仁、熊猫、棘、犹太、真希、野蔷薇......”
这些名字像是悼书。
“你的两个养女,被两面宿傩碾碎,连尸体都没留下。”
五条悟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笑,指了指自己:“还有我。”
那笑像哭,但少年眼睛也只是亮了一点,眼泪是半点没有,大概在心里下大雨。
他追求的咒术师同伴的未来,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夏油杰觉得自己现在像条缺水的鱼,躺在干涸的大地上,水分蒸发和困顿的高温让他预告到死亡的逼近。
其实他活得好好的,只是心脏都快要炸掉,肺部用力泵氧也抵挡不住窒息。
“去找五条家主吧。”
他反攥住五条悟的手腕,拖着麻木的四肢往前走。
好像他还是那根没有断掉的指针。
——
布耶尔蹲下,伸出一截皓白的手腕,“到我的手上来。”
闻言,线条小狗往空中一跳,阴凉的腕带紧贴皮肤。
“先脱掉玩偶服吧。”她起身对刚从圣诞树后面转出来的两个少年说道,“之后我们直接赶去涩谷。”
五条悟眼底的光聚起来一点。
“苓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布耶尔理了理少年凌乱的发丝,抿唇道:“有些头绪,但要去现场看看。”
三人坐在夏油杰的媱鱼咒灵上,飞往涩谷,除去紧急联系效忠于自己的自由咒术师的布耶尔,夏油杰和五条悟精神都有些低迷。
经历过一次的五条悟沉默到咒灵抵达涩谷上空才回过神,对着走神的夏油杰打了个响指。
“杰,既然相信了我说的话,接下来就要一起努力了。”
一起努力,避免那个悲伤的未来。
“当然。”毫不犹豫和伸到面前的拳头碰了一下。
他绝不允许有人将咒术师推向绝望的未来。
远远就看到灯火通明的城市被巨大的帐笼罩,原本要出帐的普通人在靠近帐的那一刻被无知无觉的掉转了前进方向。
帐外的辅助监督们联合警察拉起警戒线,而到位的咒术师们则三三两两聚集在帐前,时不时戳一戳帐,企图找到入内的方法。
鱼形咒灵从空中降落。
梳着大背头、戴着眼镜,看起来严肃正经的辅助监督惊喜地跑过来。
“苓大人,悟少爷,还有夏油先生。”
辅助监督恭敬地向布耶尔递过去一本记录手册,“这是从帐出现为止,被困在里面的咒术师向我提供的情报。”
这张帐在咒术师眼里是透明的,即使无法进出,也能通过笔纸进行交流。
布耶尔大致翻了翻,发现记录的情况都和自己的猜测差不了多少。
“还没有找到入帐的方法?”
“抱歉。”
少女烦闷地揉了揉眉心,还未降落到地面上她就已经看见帐表面淡淡的烟气,和世界外的结界能量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帐也确确实实是咒力构成。
混合交织在一起的不同力量,让她不得不猜测是否有诅咒师联合晓美焰一同出手。
晓美焰千年前就来到了这方世界,除了那场大战貌似和她扯点关系,这千年来愣是没有半点动静,不管在咒术界还是普通社会都是查无此人。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死亡。
这样一看,晓美焰明显是爆发了——拉世界陪葬的节奏。
这边还在伤脑筋,那边就有个穿狩衣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
气势汹汹指着布耶尔,一副问罪的架势。
“五条苓!这都怪你,要不是你拦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出任务,他们早就袚除了下帐的诅咒师了!”
他们原本是要让两个少年在过年期间也出差祓除咒灵的。
毕竟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就抵得上好几个一级咒术师,将派给其他咒术师的任务分发给他们两个,既能有效祓除咒灵,钱也不用多加。
五条苓面无表情,视线上上下下扫视对方一秒,在中年男人胸前发现了咒术高层的代表物。
少女扯开唇角,春风一般温和的气息被仿佛暴雨来临前的沉闷压抑取代。
“消息挺快啊,比我都还要先到现场。”
咒术界高层由各大家族的当家人组成,他们坐在高高的屏风后面,冷眼看着平民咒术师们在最前方和咒灵战斗,然后送命,而自己只需要拉帮结派,将操纵咒术界的权力握在掌心。
他们都是腐烂的代名词。
咒术高层不怎么出现在众人眼前,所以在这些烂橘子之间代表身份的胸针一开始还没有人认出来,直到被布耶尔这么一提,围观咒术师里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一些高层的人才恍然大悟。
中年男人出现在这里和咒术高层搬弄权力是非的行动不符。
围观的咒术师里已经有人拿起了武器。
布耶尔站在原地,眼神犀利让中年男人浑身一哆嗦,而少女背后是整个咒术界都大名鼎鼎的六眼和咒灵操师。
“这么快就要来问罪,是因为心虚吗?”
少女眉眼弯弯,唇角上扬,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她每逼近一步,中年男人就表情开裂的后退一步。
中年男人高少女至少十公分,刚才嚣张地向后者喊话也是昂着头,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傲慢模样,现在却不得不因为布耶尔铺天盖地的势压而面色发白。
尽管狩衣衣摆下的双腿被对面凶悍的气势压得两腿不住打颤,心跳也快得似乎要跳出来,但他还是颤颤巍巍举起手指。
“你这个篡位五条家家主的诅咒师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鲜红的血液顺着他平整的胳膊切口喷涌而出。
脚边,是断掉的胳膊。
五条悟从布耶尔身后站出来,满身戾气,语气冰凉。
“喂喂,不要忘记在场还有五条家的人啊。”
他的食指处还有用咒力凝结而成的薄片,男人的手臂就是被薄片切断,威慑性的展示了这小小一片咒力的强大杀伤力。
“苓是在五条族谱上登记过姓名的家主,家主之位的真实性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置喙哦。”
“而且诅咒师?诅咒师是你吧,冒充高层的人来挑拨五条家和高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