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范进如愿走马上任,巧破妻案名震四方38(1/1)
范进没有被胡屠户倒在地上突然昏迷而吓到。而是吩咐身边衙役把胡屠户先抬到一个安静房间,然后去请一位郎中过来给胡屠户把脉问诊,根据情况再说。
范进交代完以后又把张三黑叫来,让他火速去胡屠户肉铺旁那个卖火烧的徐林那里问清和胡屠户待在一起的女人家住哪里?再去女人家把女人带到县衙,由范进审问。
范进怀疑这女人怀有胡屠户孩子是假的,极有可能拿了严家珠宝首饰后用坏了胡屠户孩子的方法要挟胡屠户,再让胡屠户用岳丈关系来要挟他范进。
目前要想把胡屠户从他有自己孩子的妄想症中解救出来的唯一办法就是当着胡屠户的面,让女人说怀了他胡屠户的孩子是假的。
张三黑领命以后带上几个衙役骑快马去了胡屠户肉铺。
范进安排完以后又叫了给胡屠户把脉的郎中过来,问了下胡屠户的病情。郎中笑笑说,知县大人,这病人并无大恙,只是急火攻心而已,不需吃药。不过脉搏有些弱,好像有很大心事。他的病,解铃还须系铃人,看看他的心事在哪里,帮他解开就是了。郎中起身告辞时又说,知县大人,这人世间最难治的病就是心病,最难配的药也是治疗这心病的药。范进也笑笑说,郎中请回,你说的这个最难配的药我来给他配,保管药到病除。郎中一愣,随即又笑笑说,知县大人高明。
范进送走郎中,又去了胡屠户待的房间。胡屠户躺在靠近窗户的一张床上,老远就看见范进过来,急忙又闭上眼。一旁看着他的小衙役见状被胡屠户逗笑了。心想,这人连我们知县大老爷也敢骗。
范进走进来问小衙役,胡屠户喝水了吗?没等小衙役回答,倒在床上的胡屠户闷声说,没喝,死不了。小衙役却给范进使眼色,告诉范进胡屠户喝过水了。
范进被胡屠户气笑了。虽然刚才胡屠户打了范进一巴掌,范进也说了这一巴掌和胡屠户恩情两断的绝情话,但范进过了气头以后,又想起胡屠户在他困难之时每次去找胡屠户借钱借米,虽然都被胡屠户骂的狗血喷头,但是,胡屠户骂过以后还是该给钱给钱,该给米给米。
那些自己苦苦读书,家里难熬的日子没有胡屠户接济是没有今天他范进的风光的。想到这里,范进拉过一把椅子在胡屠户对面坐下,笑着问:
“岳丈大人,还生我的气呀?”
胡屠户一听范进还叫自己岳丈大人,知道范进说的和他断绝岳丈和女婿关系没有当真,他心中一喜。胡屠户当时急火攻心其实担心的是范进因为他那一巴掌真的和他断绝亲戚关系,至于那个女人,因为打了范进一巴掌后一下吓得在胡屠户心中没那么重要了。
听范进问自己,胡屠户故意扭头不理范进,但是不咸不淡的话却说给了范进听。
“你这当了知县大人也不把我这岳丈放在眼里了。我拉下老脸过来求你的事情说不行就不行。要是我那苦命的女儿活着,你还敢这么对我?”
范进最担心胡屠户在他面前提起胡春桃。自己欠胡屠户的情可以让银两弥补,这胡春桃的情可是一辈子弥补不过来的。范进急忙把胡屠户这个话题岔开:
“岳丈大人,你不要着急你要续房的事情,小婿我一直记着呢。只是好女子不好找。特别是你现在有了银两以后,更难找!”
胡屠户一听,一下坐起来,拿起窗台上的一碗水喝了一口,问:
“我原来杀猪卖肉,人家嫌弃我没有银两,现在有了银两,也有你这么和知县大人做后台,咋就难找了呢?”
范进站起来,倒背着手,说:
“岳丈大人,不瞒你说,我做了知县以后,都知道我家娘子出了意外,给我上门说亲的把门槛都快踏破了。我一概没有答应。”
胡屠户不解:
“为啥?”
范进停下来,看着窗外一棵已经黄了叶子的柳树,说:
“一是小春桃她娘的仇人还没有找到,我不心甘,一天不给小春桃她娘报仇,我一天不考虑续弦的事情。二是现在来提亲的都是看中了我头顶这顶帽子,还有银两。哪有像小春桃她娘那样的能跟着我过苦日子女子再来找我?”
又说:
“岳丈大人,你现在去找女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人家图的也是你的银两?”
又说:
“这世间,找一个和你享尽荣华富贵的女子好找,和你共患难的真心女人,难呐!”
胡屠户听完,也把头扭向窗外,胡屠户心想,这个贤婿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书呆子模式的范进了。
就在这时,张三黑来到门外,看见范进和胡屠户正在说话,没有着急进屋说话,范进就明白了张三黑的意思,便对胡屠户说,自己出去处理一点公事,一会就回来。
范进走出屋门来到县衙大堂,见一中年女子被捆绑着跪在大堂,范进急忙让张三黑松绑,并守着张三黑埋怨他,只是让他过去抓人,没有让他去绑人。张三黑一脸懵逼,抓人不让绑,难道说又和严步升那样给跑了?张三黑不明白范进说的意思,只好傻乎乎笑着赶快给中年女子解开了绳子。
范进坐在大堂案台后面又对女子说,下跪女子抬起头,站起来说话。
中年女子抬起头来的一刹那,范进却猛然一惊,还有这等漂亮女子要跟自己那个岳丈胡屠户?
范进自从娶了胡屠户女儿成家以后,除去自己母亲和胡春桃正眼看过,其他女子无论年龄大小从未认真看过一眼。即便自己做了知县,第一次审柳桃花案子时也没有认真看过柳桃花,或者说看过柳桃花,只是柳桃花的姿色并没有引起范进的注意。
但今天堂下所跪女子抬起头来时,范进看到的是一个熟透了的蜜桃一样的女子。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梳成一个发髻,那一双眼睛却似黑葡萄,小巧鼻子下两片饱满嘴唇红润鲜艳。皮肤的白,范进看了以后想了半天感觉和冬天刚收下来的白菜一样水灵灵的白。
范进收回了胡思乱想,稳了稳神,把声音说的有威严一些:
“堂下女子姓甚名谁?知道本知县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女子声音弱弱的,但是有些磁性,这是范进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回县老爷的话,贱女姓杨名巧儿。知道为啥把贱女叫到县衙来。我给胡家阿叔说我有了身孕是假的。”
范进用惊堂木轻轻敲了下公案桌面,问:
“为何对胡家一个老者撒谎说你有了身孕?”
杨巧儿声音大了点,范进听着有些哽咽,范进不禁心疼了一下,说:
“堂下女子,杨巧儿,你慢慢说,不要哭,有何冤情,本知县为你做主。”
杨巧儿抬眼看了下范进,见范进眉目之间透着和气善良,她原来想象的知县不是这个样子,张三黑带她来县衙时候她以为知县大人一定是那满脸胡须,说话就瞪眼的人,但是范进不是这样,胡须有,不多,声音不大,更没有瞪眼。杨巧儿把来时路上已经做好了宁死不说真相的想法放弃了,更何况这个范进不像她严家表姨所说的那么凶狠。
杨巧儿缓了口气,说:
“县老爷,我说怀了胡家阿叔的孩子是别人逼我说的。”
范进听到有人逼杨巧儿,立马想到了严家大娘子。厉声问道:
“是不是严家人逼你这么做的?”
杨巧儿一愣,接着说:
“是。县老爷,严家还说,如果我不说怀了胡家阿叔的孩子,他们就整死我的孩子。所以,我怕,我就对胡家阿叔说我有了身孕,是他的。”
杨巧儿抬眼又看了眼范进,又说:
“其实,我对胡家阿叔说我有了身孕,他胡家阿叔仔细想一下就知道我是在撒谎。”
范进:
“此话怎讲?”
杨巧儿那白皙的脸庞一下腾起红晕,有些羞涩的说:
“县老爷,说出来你不要耻笑我。”
范进:
“但说无妨。”
范进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从杨巧儿说话间范进已经知道杨巧儿接下来说的话和他一开始听胡屠户说杨巧儿怀了他的孩子时候,范进压根不相信一样,自己的岳丈怕是没有那个能力了,没有能力哪来的孩子。可是胡屠户相信是认为自己还行。
杨巧儿用手理了一下掉在额头前边的一缕头发,声音恢复了平静:
“县老爷,我家亲戚给我介绍了胡家阿叔后,我是过去住了下来。我过去不为别的,只为胡家阿叔能帮我把我的孩子养大。我住在胡家阿叔那里后,胡家阿叔一直想要一个我和他的孩子,他说,他就一个女儿,还命短,本该享福的时候却被人害了。胡家阿叔说他要个孩子还能给他养老。可是,可是,胡家阿叔年龄太大了,根本要不成…事情就是这样的。”
范进把话题岔开了:
“严家找你硬说怀了胡家孩子目的是不是让你找胡家阿叔来找本知县,饶他犯法的公子一命?”
杨巧儿点点头。
范进问旁边书吏,都记下来了吗?书吏点头。范进示意书吏把写好记录让杨巧儿签字画押。一切完成后,范进起身来到杨巧儿面前,杨巧儿的一双眼睛和范进对视了一下又急忙躲开了。范进也感觉到了杨巧儿的眼神,范进忽然感觉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赶忙呼了口气,眼前却奇怪的出现了丁桃花的身影。有点乱,范进心里提醒自己。他走过来是想告诉杨巧儿关于和胡屠户的事情。
范进干咳了一下,说:
“杨巧儿,我和你说的胡家阿叔的关系想必你也清楚了,不过,我现在要问你的问题和我和你胡家阿叔这层关系没有联系。你听好了,要如实回答,不可有任何谎言,听明白了吗?”
杨巧儿一抖,说:
“县老爷,贱女听清楚了。”
“你和我这原来的岳丈也呆了一段时间,你是单纯用这种方式获取他的银两,然后再养你的孩子,还是真心想和他一起过下去?”
杨巧儿眼珠转动了几下,眼泪掉了下来:
“县老爷,我实话给你说,我在村里有一个能说上话来的男人,年龄和我相仿,就是太穷了。我家里孩子还要养,实在没办法…”
“好!”
范进没等杨巧儿说完就止住了她继续说下去。
“我明白了。念及你和我岳丈有过一段日子,你走的时候,我给你带上十两银子回家和你那个喜欢的男人置办些用具,选个日子成个家,不要再用这种方式在外给孩子挣银两了!”
杨巧儿一下给范进跪下了,叩头的声音把范进吓了一跳,一时着急,一把拉起杨巧儿,范进一看,白白的额头有了血印,范进有些心疼,嘴里说着“这,这…”
杨巧儿却一笑说:“县老爷,贱女刚才叩头是高兴的,没事,不疼!”
范进只好叹了口气,又说:
“你走之前去我岳丈那里,把你有身孕的事情给他说清楚。我这岳丈有时候糊涂,但人是好人。”
杨巧儿正要走,范进又说:
“等等,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严家让你说怀孕这个事情到时候审严家公子时候你要来本知县这里当堂作证,可不可以?”
杨巧儿点头。
杨巧儿走到门口时却又回来,范进正要从侧门出去,见杨巧儿又回来,就问:
“还有何事?”
杨巧儿羞涩一笑,说:
“县老爷,我刚才想起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
杨巧儿又羞涩一笑,对于杨巧儿的笑范进一点也不烦,范进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这么好看的牙齿,还能闻到杨巧儿身上独有的一股香味。
杨巧儿:
“县老爷,我刚才给你说的我们村里相好男人家里有一个老姑娘因为从小就知道大了以后不能生儿育女,所以,就没嫁人。现在也就五十来岁,人和我一样善良。我想给胡家阿叔说一下,看看他俩能成个家吗?”
范进一听,心中大喜,能把胡屠户续房的事情解决了就省去一大块心病。范进虽然心里高兴,但他不能在杨巧儿面前表现的太高兴,只是微笑着说:
“那就有劳杨姑娘了,你过去不妨和我那岳丈说一下,看看他意下如何?”
范进从县衙大堂来到自己可以休息的堂屋,刚想倒下休息一下,衙役进来说,有位吴大人有急事相见。范进一听就知道是吴真来了。他断定,极有可能京城那边传来严步升的消息了。
范进急忙对衙役说:快快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