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金甲银鳞绝高下(1/1)
永昌国的援军及时赶到,第二日开战,双方已是势均力敌,定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永昌国将大半兵力调往北方,剩下的则派遣到川萤支援陈南,永昌国的援助,分散了北渊和北离国的兵力,目前来看,在川萤缙云霄他们的实力处于上方。
南北交战,论兵法、论兵力都不相上下。此时缙云霄这方由陈南南宫翎将军和永昌国霍焱翔将军为主帅;而江泽渊则被调往北面,与缙云霄他们交手的是拓跋熙辉及其部下。
此时他们交战在渭水河边。
在休息时,一个士兵匆匆跑进部署营,嘴里喘着粗气,眼神慌乱道:“南宫将军,不好了,我们发现了,川萤还没被运走的一批百姓,躲在石窟里,现在怎么办?”
南宫翎凛声问:“石窟?”
“就在我们去探取情报时,川萤城外,北渊军驻扎边的一个石窟里!”
南宫翎一把拿起剑就要喊上兄弟们去营救,他要去守护陈南的百姓,陈南的子民。
“且慢!”霍焱翔叫住了他。
“你现在去北渊驻扎营,无非是自投罗网,只会让你丢了前程,白白断送了兄弟的性命!”霍焱翔说得毫不在意。
“那霍将军,你说怎么办?!”
霍焱翔说的十分轻松:“不过是寻常百姓,贱命几条,悲贱不堪,弃了吧!”
“你……”南宫翎被这话怼得无言以对。
“那是我陈南子民,今日我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要将他们救回来!”
南宫翎将军怒气冲冲的叫上士兵去营救那百来十号人。
“将军!”缙云霄拦住南宫翎。
“孩子,伯父和你父亲没仇没怨,只是拌嘴夺名利而已,我们都是陈南外围的那堵墙,保护的不应该只有我们自己,更是所有百姓。你记住,凡事以大局,考虑不可动私情,但不能无情!”
南宫翎以为缙云霄也是来拦着他去救百姓的,于是以老者的身份,掏心掏肺教导他。
“将军,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在这儿,两国结盟,军中不能无人坐守那么,万一伯父有个好歹,你就代替陈南坐镇!”
南宫翎深知此次十分危险,他不想再让他摯交的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何况陈南若无个主帅坐镇,那么局势就不得而知了。
南宫翎带着一行人马侵入北渊军营后的山上,原以为能够安然无恙了,可这时一个士兵发现了他们。
“有人!”
听到士兵的声音,北离哨兵敲响警钟,顷刻,有人就带着士兵往山上赶来。
“快!华懿,你带着几个兄弟趁乱逃出去,把百姓带回军营!”
华懿声嘶力竭道:“将军,要走一起走!”
“快!这是军令!”
南宫翎看到华懿带着两个士兵匆匆离开,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竜九带着一批人马将其团团围住,竜九以为几人是打探军情被发现,言语里都是嘲讽。
竜九一副孤高不可一世的样子道:“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南宫将军——南宫翎啊!兄弟们!哈哈哈……”
又围着南宫翎左右瞧,嘲讽道:“也不过如此嘛!怎么?知道你们要完了,来打探情报了吗?还是想像之前一样,下流无耻的偷袭?!”
竜九的话引得北离的士兵一阵大笑。
“要杀就杀!但把他们放了……”南宫翎哪能受这般羞辱。
“放了,凭什么?!”说着竜九就一刀杀死了离南宫翎最近的一个士兵。
“你求求我啊!”竜九漫不经心却满脸挑衅。
见南宫翎没什么反应,竜九觉得索然无味。
“诺……”轻描淡写一声,后退几步,示意侍卫动手。
他则站在一旁满脸享受着杀戮带来的快感。
天色渐晚,缙云霄迟迟不见南宫翎将军回来,在军营里来回踱步。
“慢点,慢点……”一阵声音从军营外传来,越来越近。
是华懿带着百姓回来了,可缙云霄找了一圈也不见南宫翎将军。
“华懿,将军呢?”
“……”众人不语。
华懿把头瞥向一旁,咬着牙忍住泪水。
缙云霄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逼问道:“我问你,你们将军呢?!”
“他……他为了掩护我们被围住了!”
答案已然明了,这一次,他要把所有的仇,所有的怨都报回来!
第二天开战缙云霄整个人像魔怔了似的,在战场上杀红了眼。
缙云霄一直都熟读兵法,善于排兵布阵,且武功高强,仿佛都能每次精确的预测到北渊的下一步,使陈南一直处于上风。
而江泽渊则在北边和南宫翎将军长子南宫商交战,他身经百战,对此不在话下。
只是一直心中放不下缙云慕的事,只要一闭上眼,一停下来,脑子里出现的都是缙云霄那张绝望的脸和失望的眼睛。
“将军,你该歇歇了!” 说话的是萧霖。
“你说他会怨我吗?”江泽渊拿起那块平安扣,一遍又一遍的擦拭。
“这不是你的错,将军。”萧霖又为他点上一盏灯。
“他最爱生气,定是会怨我的,战场上也没糖画,他肯定很想吃……”
“将军,该休息了。”萧霖又提醒他。
这件事注定会帮两人划分开,一个心中有怨,另一个心中有愧。
缙云霄经历了哥哥之前在沙场上的伤痛,脊柱被一脚一脚的踹,背被一刀一刀的割。
但那又如何?他报仇了,他杀敌无数,报了哥哥的仇;杀死竜九,报了南宫翎将军的仇!
战事已基本结束,北离撤军,川萤已经守住。但两方的战事未平,两方均以各国结盟,这就宣告着,这是一场恶战,怎会轻易结束。
陈南与永昌国决定留部分军队于此地镇守,主力军队北上支援南宫商。
炎炎夏日,军队顶着酷暑火速赶往幽州。
半道见一人倚靠在一棵大树上旁昏迷不醒。这人蓬头垢面,皲裂的嘴唇泛白,脸色蜡黄,衣着破烂不堪,甚至穿着一双鞋,也露出了脚趾头。
缙云霄喊来军医,检查一番后,只是中暑再加上饥饿而导致的昏厥。
缙云霄拿出自己的水壶,将水灌进那人的嘴里,随着一声剧烈的咳嗽,那人醒了过来。
那人害怕的往后一缩:“你是何人?”
缙云霄耐着性子回答:“你晕倒在这儿,我们救了你!”
“多谢!”说完这人就要走了,且话语里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
“你一个人走的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缙云霄叫住他。
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但现在的确有些饿了,那人吞咽了一下口水,停住脚步。
“裴雨,拿些干粮过来!”
裴雨将干粮递过去,还没到那人手里呢,他就一把夺过,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救了你,又吃了我的干粮,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又发生了什么吧?”
缙云霄看他脸上的淤青,手上指节上有很厚的老茧,不是个习武之人,不可能有那么深厚的老茧。又看他可怜,倘若真是个习武之人,弄清楚底细,没什么问题,也可把他收入麾下。
“水!”那人吃得太急,满嘴饼的找水喝。
裴雨拉了拉衣袖:“嘿!你还……”
“裴雨!给他!”
裴雨听缙云霄给他水,喝完水他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在下顾野,是镖行里面的一名镖师,在走镖时,那几个见财起意的同行将我打晕,分赃后逃走了!”
“我是陈南副将缙云霄,你可愿追随我?”
顾野确实没什么好去处了,应了下来。但缙云霄万万没想到,此人是北离军师杜思允派来的细作。
缙云霄和霍焱翔带领军队来到了幽州,幽州是永昌国和北渊国的交界,是一片黄沙大漠。
“你们可算来了!”南宫商原是个高挑俏丽的男子,如今也弄得满脸疲惫。
江泽渊可谓是撑起北渊半边天的人,南宫商和他交战过程中可谓屡屡受挫,多亏了永昌国北调的军力雄厚,不然定会吃败战。
“如今,情势如何?”
“怎么是缙云霄你小子?你哥呢?”南宫商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那个平日和他打闹的缙云慕。
“咳咳咳……”裴雨暗示他不要再问了。
可南宫商这小子还是没反应过来,是啊,谁会料到身经百战的缙云慕竟会命散川萤:“裴雨,你咳什么?!”
“我哥死了……”
缙云霄的声音很小,几乎被这炮火声掩盖,被耳畔的风声掩盖。
“你说什么?他……缙云哥怎么会……”
南宫商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缙云慕和他都跟随着彼此的父亲征战多年,两人年龄相仿,总会在一起谈论兵法,讨论招式。
他将缙云慕视为兄长,对他无话不谈,一起喝酒,说着心中的乐与悲。
“定会让他们陪葬!”南宫商愤愤握紧拳头。
两方开始交战,在川萤缙云霄排兵布阵,几乎每一步都走的很好,所以提议在幽州仍然让缙云霄指挥。
可几番下来,怎的每次都会出错。
“将军,抓住一奸细!”裴雨押着一个人走进营帐。
一看是之前半道上救的那个人——顾野。
“何事?”
裴雨将手脚绑住的顾野一脚踹在地上:“我去检查粮草,看到这人鬼鬼祟祟的在一旁溜达,来了只信鸽,他刚要把信绑进竹筒里,我就抓住了他,一看信,竟然是个奸细,怪不得最近我们老是出错!”
“把信拿过来。”
缙云霄一看,一张泛黄的纸上写着几行字:永昌营地圆阵,北攻数阵,实则缓兵,一鼓之后转为中部锥形阵。
这不就是自己的兵阵吗!
缙云霄一只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谁派你来的?说!”
“呃……”顾野被掐得,面红耳赤,喘不上气,却死也不松口。
缙云霄拿出匕首,手起刀落,锋利的匕首贯穿他的肩侧:“说,谁派你来的?”
缙云霄用力转动匕首,顾野肩膀上的鲜血直流。
“将军,是我们将军……”
将军!所以……是江泽渊吗?
缙云霄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道:“你们将军,是谁?”
他眼里发狠逼问道:“江泽渊……啊!”
缙云霄见那人不语,把匕首拔了出来:“拖下去,军法处置,别脏了我的眼睛!”
缙云霄解下身上的平安扣,放在手心里用拇指抚了又抚。
“可笑,可笑啊!”缙云霄将平安扣摔在地上,“江泽渊,这一次我不会原谅你了!”
平安扣被摔得七零八落,可看着这平安扣,他心中又是那么的难过,过去种种,只是一场梨花梦,梦该醒了。
可不知为什么缙云霄和江泽渊每次都能很准确的预料到彼此的招术,以至于每一次交战都以平手为结局。
“不对,不能是这,我们去这江泽渊他肯定能想到,我们该去这……”缙云霄抓狂的看着部署图。
“也不对,这里的地形,江泽渊定然去勘察过……”
“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走好下一步?”
缙云霄步步为营,却如履薄冰,面对他的爱人,他真的走不了一步。
“要不我来吧?”南宫商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先休息两天,静静心。”
江泽渊也乱了心神,他总是不能像之前上战场时的从容,次次失败,受了不少风言风语。
士兵甲:“他就是个墙头草,莫不是还一心向着他的旧主吧?”
士兵乙:“应该不会吧,你不想陈南老国主,杀了他全家啊!”
士兵丁:“他爹就是个卖主求荣的家伙,他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萧霖听到这些话怒吼道:“你们说什么呢?”
众人纷纷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