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和牌位结婚(1/1)
我叫黎若宁,一个标准的零零后。出生于农历七月十五的中元节,民间俗称“鬼节”。
众所周知,这并不是个好日子。
我出生时,医院外面突然刮起一阵阴风,不多时就乌云盖顶,下起了瓢泼大雨。
几天后,姥姥抱我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算命先生,先生断言我活不过十八岁。
姥姥以为这个算命先生是要饭的,便随手给了他几百块钱,也算为我讨个好彩头。
算命先生收下钱,丢下一个地址,直言往后遇到事情可来找他。
姥姥对此并不当一回事。
我出生后从小到大怪事不断,不但能看见阿飘,还会莫名其妙地经历一些倒霉事情,可我的家里人听说后根本不信。
四岁那年,夜半时分。
正睡得迷糊的我,被一阵莫名的声音吵醒。
我抬眼望向床边,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怪人,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黑洞似的眼睛盯着我,周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我想叫,叫不出声。
只好怀着恐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直到天亮。
我醒来后,将这件事告诉我爸妈,我爸若有所思,我妈沉着一张脸说我太闲了,于是我又得多练习一套字帖。
这种诡异的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
直到八岁那年,父母带着我回苗疆参加姑姑的婚礼。
送亲时,姑姑的花轿经过一处高大的岩洞,突然有一股压力袭来,迫使花轿停下。
接亲队伍里,年长的男人们都沉下脸色,女人们则惊恐又虔诚地匍匐在地上,嘴里叽里咕噜地在祷告什么。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沉重,只有祭祀官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我问爸爸他们在干嘛,我爸沉着脸告诉我,洞神看上我姑姑了,要我姑姑出嫁,他们在祈求洞神放过我姑姑。
湘西有个传说,凡出嫁女的花轿经过岩洞时停下,就代表被洞中之神看上了。
被洞神看上的女孩,绝对不能再嫁他人。
不过能够被洞神看上的女孩子,也代表她的美貌是数一数二的。
这就是现在外面流传的湘西三邪之一,落花洞女。
洞中刮起一阵大风,众人趴在地上,带着对神明的恐惧与虔诚,瑟瑟发抖。
爸爸强行将我的头按在怀里,不让我看。
姑姑坐在花轿里绝望地哭,他与姑父是两情相悦,不想被洞神拆散。
洞神没有妥协,一阵风从洞中刮出来,众人都绝望地闭上眼睛。
谁知那阵大风直接越过花轿,向我袭来,将我卷入山洞。
后来,一位漂亮的落花洞女亲自将我抱出来,告诉我父母,“你家丫头被一位神主看上了,恭喜。”
神主,就是洞神的代称。
回到家后,我一直高烧不退,我姥姥突然想起那年算命先生的话。
我妈则是个高知人员,她说什么也不信邪,哪怕是亲眼见到那日的情况,也硬要解释成科学现象。
她带着我跑遍了市里各大医院,更是联系市里专家名医为我看病,愣是没看出个啥。
眼看我危在旦夕,姥姥便回想起当时那位先生的地址,找到那位先生为我救命。
先生似乎早已经料到今天的事情,他一边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一边对我姥姥说道:“你家孙女本是天上的花仙转世,有使命在身的,不料被人篡改了命格,成了阴命女。一生灾祸不断,为人献祭。”
我姥姥一听,差点哭晕过去,她突然想起,当年我妈怀着我的时候,医院给的预产期明明是七月七。
七月七那日,我妈痛不欲生,明明有了要生产的迹象,却被医生诊断为假性宫缩。
先生思索一番,叹息一句“可惜”,随即说道:“都是缘分。”
算命先生对我姥姥说,苗疆那位神主不是个好惹的,为今之计只能要给我找一个开头大的夫君,他才会罢休。
七天后,三月三。
我家乡下庄园内,一片张灯结彩,姥姥花大价钱请来的阴亲喜乐班子吹吹打打。
庭院大门上,灯笼上都贴着大大的囍字。整个庭院中明明弥漫着喜庆的味道,可一切看起来又都说不出的诡异。
姥姥给我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将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抱到客厅去。
客厅正堂放着一个香炉,两边点着龙凤双烛,上方供奉一张大红纸,红纸上密密麻麻写着我不懂的文字。
我爸妈站在左边,先生怀里抱着一个牌位站在右边,姥姥抱着我站在中间。
幼小的我从来没见过这样诡异的场景,小身子忍不住颤抖,窝在姥姥怀里“哇”的一声哭出来。
姥姥抱着我,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脊背,一边安慰我说,“宁宁不哭,我们在给宁宁治病。”
我乖乖地擦掉眼泪,看着眼前这些奇怪的东西。
先生朝我笑笑,让我不要怕,随后他将手里的牌位给我,让我抱好。
我鬼使神差地拿过牌位,紧紧抱在怀里,先生见状慈爱地摸摸我的头,安慰我我的病就快好了。
爸爸将准备好的大公鸡提上来,大公鸡眼见这诡异的场景,开始不安地躁动。
先生用黄色符纸缠住大公鸡的脖子,念了几句咒语。
随后手起刀落,将大公鸡的鸡冠砍出一个口子,挤出鸡冠血抹在我的额头,我只觉得身体一热,似乎充满了力量一样。
先生又挤出几滴鸡冠血,抹在牌位上。
客厅外面,忽然刮起一阵风,天上的月亮也变成了血红色的下弦月。
与此同时,我家周围响起了数以千计的狐狸嚎叫声,响彻云霄。
我听见奇怪的声音,本能地吓的紧紧抱着姥姥的腿,姥姥蹲下安抚我,
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阵风,将我与姥姥重开,幼小的我差点被冲倒在地上,爸爸迅速用手拖在背后将我扶起来。
先生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头颔首,说了句,“来了。”
我妈脸色不太好,她从来没见过这些超出认知的事情。
我爸和我姥姥一边一只手,扶着我站好。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先生对着我面前的空气自言自语,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半晌,先生终于舒了一口气,笑着告诉我们,他同意了。
屋外突然锣鼓喧天,夹杂着诡异的喜乐,我妈吓得紧紧拽着我爸的胳膊。
这凭空而起的喜乐与我姥姥请的喜乐班子不一样,我姥姥请的喜乐班子看见这种情况愣了一下,随即便停了手中的活。
我抬头歪着脑袋看着姥姥,软糯糯地问她:“姥姥,怎么有两个乐队?另一个乐队在哪?”
姥姥脸色有些奇怪,只让我乖乖站好,不要乱问。
先生使了个眼色给我姥姥,我姥姥点点头,嘱咐我抱着牌位端端正正地站在中间。
先生面朝客厅外,高声呼喊:“今日狐王娶妻,还请四方五道给个面子,恭贺狐王娶妻。”
先生话音刚落,我家的周围的狐狸们激动地对月嚎叫三声。
“一拜天地,昭告诸神!”
先生高声喊祷词,他话音刚落,姥姥就让我跪下,对着客厅外磕头。
“二拜月神,昭告诸灵!”
先生话音刚落,姥姥让我对天上的月亮磕头。
“三拜狐王,夫妻同心,福寿绵长。”
姥姥将我怀中的牌位取出来,放在我的对面,让我对着牌位磕头。
虽然我不理解他们这些奇怪的举动,但我还是照做了。
“礼成!”
先生喊出最后一道程序后,整个人如释负重,姥姥和爸爸也都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