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乐子人们（1/1）
在沐青愉快拨动他人命运之前。
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往回调一些。
那是，魔合罗还在被至尊疯狂殴打的时候。
某个远离诸神游戏的“异域”里。
无数或是漆黑、或是明亮的光影扭曲着，在散列的王座上扩张开来，凝聚着独属于祂们的权柄。
而在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正中，则摆放着一个类似“镜面”的东西。
镜面如水，清晰得像是能够倒映人的身影。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在这个镜面之中，很明显能够看到遥远彼端的某些图景！
那是数十米高的巨人正在痛殴一个由风筑成的漆黑身影。
而那些端坐于王座之上的扭曲人影，则很明显正在欣赏着镜面之中播放的一幕！
在巨人手掌高高抬起、五指攥紧成拳的时候。
祂们发出了或是“哦呼”、或是“龟龟”一类的拟声词。
“有意思哈！你看看那个鬼佬，祂都快被打成猪头了！如果祂真的有身体的话，哈哈哈！”
“哦呼，就是这个，我爱看的就是这！”
“我就是喜欢看那个鬼佬一脸惊恐、什么都不知道却被痛殴的表情！”
“有没有人告诉我前因后果，我好急、我好急，我是急急国王，为什么我根本看不懂啊！”
“废话，你能看得懂就怪了！我们都不懂！”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无数扭曲的阴影彼此对视了一眼。
如果祂们真的有眼睛这种器官的话。
在短暂的对视之中，祂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这有点乐啊！”
同步率1100%的感慨之下，祂们又兴致勃勃讨论着。
“有没有人了解这里面的主角？”
“我知道我知道！被打的那个叫魔合罗，连神格都没有凝聚、神性没有奠基、锚点也没有铸好的废物！”
“打人的呢？”
“这我不是很清楚，你问问阴影之主吧？祂消息最灵通了，也是我们这些神里面最喜欢找乐子的！”
所有扭曲影子的目光看向座首的某个影子。
如果祂们有眼睛这种器官的话。
而那个影子则是咳嗽了一声。
“好吧好吧，就由万能的洛基来解答！”
自称“洛基”的阴影轻松愉快地说道：“那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要不就从那个叫做魔合罗的小鬼，偷偷绿了祂名义上的师傅、叔叔，然后顺带着把祂师傅的小老婆逐个给嘎掉开始吧……”
就在洛基清了清嗓子、即将开始展开那场令人心跳加速的家庭伦理大剧时。
很快，祂的脸色倏然一变！
洛基猛然间抬起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的样子、朝着某个方向看过去。
然后。
在其他在场所有人都侧耳倾听、心里仿佛被挠痒痒一样难受的时候。
洛基毫不犹豫地分出一缕影子，伸向自己旁边的某个座位！
“走！”祂压低了声音，没有过多解释、直接带着自己身边的那团阴影而去！
而在场其他的阴影对此浑然不觉。
祂们还乐呵呵地等着洛基用声情并茂的文字来给祂们做解释呢！
然而很快。
“轰隆”一声，在不远处的某个方位，一束光芒猛然炸响！
紧接着就是一团正大堂皇的炽烈白光，明晃晃好似高悬在空中的太阳，以极致的压迫感朝着在场所有的阴影而来！
感受着身上那沉重的压迫感。
那些阴影的身体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我日，是‘神庭护卫’！”
“大家快跑！来的是正义那个狗娘们儿！祂抓起人老凶残了，看到人就杀杀杀！”
“战争呢？！快去求个情！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正义是你的姑姥姥兼后妈兼血亲……干你娘哦，你们奥林匹斯怎么这么乱？！我都替你们丢脸！”
“狗贼！你们腓尼基人难道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都别吵了，人家闯进来了！！”
在一阵哭天喊地的惨叫声里，这些阴影一个个炸裂开来、就像是飘散在空气之中的白雾，没多久便彻底化解为最原始的基质。
只留下那束从远处照射而来的白光，依旧霸道地占据着每一个角落。
而在这束白光之下，那些阴影的裂解速度也生生被停止，卡在分解与重组的中间态、尴尬得动弹不得。
好半天。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白光之中传来：“奉‘诸神王庭’的命令，缉拿所有非法集会、企图过度干涉‘试炼’的神祇。”
“你们如果有异议，可以向各自神系的神主提交。但在此之前……”
白光再次爆绽开来。
无数苍白的绳索从光源之中向外散射，准确地套牢在每一个阴影的身上。
而那个女声这时候才接着说道：“你们都需要前往‘炼狱’反省！并且写下三十亿神言的检讨，说明自己为什么要非法集会！”
话音落下，一片哀嚎。
而白光却仍旧不为所动。
祂只是拽着绳子的一端，缓缓消散在空气里。
连带着那些漆黑的阴影也一并消散。
到最后，原先还热热闹闹的空间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这片人去楼空的空间内，一个人蹦蹦跳跳地从后面跳出来：“吓死我了！”
那个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语气轻佻：“这次来的竟然是正义！我还以为是我敬爱的大侄子巴德尔呢，本来我都打算用‘槲寄生’给祂来一记狠的，结果这次是奥林匹斯的正义女神……啧啧，白瞎了我好不容易培育的槲寄生！”
听着祂的话。
在阴影之中，又是一个人悄然显出自己的身影。
那个新出现的人有着一头灿金色的长发，刘海飘散在空气里，就像是太阳的光辉一般、点燃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如同晨星一样的存在，仅仅是祂站立在原地、周围的气压就在缓慢升高。环绕在祂身侧的重力时而微弱，时而沉重，毫无规律可言。
就像是想要将祂彻底压落地面、又像是想要把祂……举到天空！
简单的“高贵”已经不足以形容这样的存在。
即便是在浩如烟海的真神之中，祂也是有着宛如人类“贵气”一样容颜与气场的顶尖神祇。
因为祂名讳“路西法”。
是曾经那个光辉之主、圣堂之中最耀眼存在，万军之主器重的圣洁化身，闪烁天上地下的晨曦之星！
但同样……也是之后率领无数天使反叛圣堂，就此堕落地狱的“七原罪”，“傲慢”的大罪！
然而此刻这个美好到文字难以记叙的邪异存在却表情有点难看。
“……你故意的？”路西法问道。
而在祂的对面，名唤“洛基”的神祇翘起腿、悬浮在半空之中。
比起宛如贵族一样不怒自威的路西法，洛基此刻的人类形态有些类似于一个小男孩。
祂戴着蓝色的贝雷帽、身上还穿着一件印有“混乱邪恶”的白色衬衫，衬衫的纽扣没有全部系好、留下几个开口，让衬衫的开口显得有些大。而他下半身则套着有些肥大的长筒裤，小腿没有被包好、露出来小半截。
相较于路西法一本正经的模样、洛基就显得吊儿郎当许多，甚至有些不像神祇。
再面对路西法的疑问时，洛基眨了眨眼睛、白皙的脸上满是促狭的微笑：“当然咯。”
“如果今天不是神庭护卫巡逻的日子，我为什么要故意召集那些闲得发慌的神祇，又为什么故意要把聚会的地点设在这个地方？”
举起手、洛基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知道的不是吗？”
洛基抬起手、指着面前的空旷领域：“这里可是曾经奥林匹斯的众神亲眼看着泰坦‘普罗米修斯’受刑的场所，象征意义不是大得很吗？”
“嗯，这么看来还真是有乐子。正义那个家伙和‘盗火者’有关系，而这次祂的侄子‘阿瑞斯’也参与了非法集会，而且还就是在曾经‘盗火者’受刑的刑场上……”
“嘶，一想到回去以后‘奥林匹斯之主’的那张司马脸，我就忍不住想笑啊哈哈哈！老杂毛最后悔的就是这一点，结果自己儿子现在还傻乎乎地跑到这里玩乐，甚至被祂的姑姑兼后妈给逮到了……哈哈哈哈！！”
洛基抱着自己的肚子、像是忍受不了一样打着滚捶着地面，甚至笑到断气！
这不是形容词。
祂是真的断气了。
在路西法的注视下，洛基四肢摊开躺倒在地上，瞳孔放大、舌头突出，如同一条暴毙的死狗。
对此路西法只是淡漠地看着祂。
就这么看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以后。
洛基猛地睁开眼睛。
祂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啊，衣服脏掉了。”
祂卷起袖子、伸出舌头舔掉自己衣服上的脏污：“哦，草莓味的！”
这样诡异的动作让旁边的路西法下意识偏过脑袋。
把衣服袖口舔干净以后，洛基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路西法。
祂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趁着我死掉的时候把我的脑袋割下来，还想着你这么做以后我就把的神性插进你的核心里，将你彻底污染。”
对此，路西法只是眼神淡漠。
“我不会这么做，”路西法语气淡然而平静，“因为光是碰到你就让我觉得很脏。”
“有吗？”洛基翻了个白眼，“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倒是觉得很棒，总有一种诱惑贞洁烈妇背叛的愉悦感，哦，也可能是烈夫？总之，这简直比把阿瑞斯送进阿弗洛狄特床上还要让我兴奋。”
祂凑到路西法的面前，兴致勃勃地说道：“不过你真的不考虑我说的？反正你都已经快被你的神系除名了，干脆就转移到我们华纳海姆之下如何？”
对于洛基的提议，路西法只是冷漠地注视着祂。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洛基举起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的信仰坚定，矢志不移地要推翻你那个神系的王，我明白我明白！”
叹了一口气，洛基才接着说道：“那就让我们开始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