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败涂地（1/1）

明彩衣正在心里暗骂，昨晚被她指派的那丫鬟刚好出现了。

丫鬟在明府干等了一晚，也不见明凤舞，便找到了这里。远远看见那抹纤细挺拔的身影，赶紧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拦下正走向擂台的明凤舞：“五小姐，这是二小姐送您的衣服，请您务必换上。”

丫鬟的举动，一下子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这边。看清那竟是圣安有名的废柴草包，众人纷纷发出不屑的嘲讽声。

“她居然想参加比试，是想找死吧！”

“废柴还想加入天启宗，痴心妄想。”

“明二小姐还好心为她准备衣服，真是太善良了。要是我呀，早把这丢人现眼的妹妹关起来了，省得被牵连败坏名声。”

“天赋高，为人又善良，明二小姐真是太完美了。相比之下，明凤舞这草包废柴就是一坨烂泥巴，踩她还嫌脏了脚。”

所有人都在鄙视明凤舞，但在城墙上，一间单独隔开的锦帐里，皇甫璃却发出了轻蔑的笑声。

指了指下方的人群，他对飞鹤说道：“你看，世上不识金镶玉的蠢材真多。我虽然还不知道明凤舞有什么本事，但却知道她绝对不是个傻瓜草包。”

“少主说的不错。”飞鹤附和道。

还在明家作客时，那天明凤舞教训下人的场景少主和他都看见了。一个傻子，身上怎么可能有那种气势？再说，明凤舞会参加比赛，一定是有把握的。可笑这些笨蛋人云亦云，跟风嘲讽，完全没半点眼力。

明凤舞现在耳力很好，众人自以为是的奚落都听得一清二楚，但脸上的表情却分毫未变。她相信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别人的污蔑。

直到听见有人为自己说话，才忍不住抬了抬眼，发现那竟是药王阁少主皇甫璃，惊讶之余，明凤舞不由对他多了几分认同与好感。

送衣服的丫鬟只想赶紧完成任务离开，和个人人辱骂看轻的废柴站在一起，实在跌份。她催促道：“五小姐，二小姐说这是她身为姐姐的一份心意，想让你在比试时穿得体面些，你快换上吧。”

说着，她解开一角包袱，露出柔滑细腻的上等雪白丝绸，确实比明凤舞的布衣要漂亮得多。

但轩辕寒却本能地觉得不对，刚想说话，却被明凤舞拉住。

阻止了轩辕寒，明凤舞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明彩衣：“体面？好吧，我就收下这份心意，马上换上。”

看她接到手里，真的没有报名，而是直接走回城里找地方换衣服，轩辕宇和明彩衣交换了一个眼神，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心满意足的明彩衣转回身，刚刚写下自己的名字。突然，旁边冲过来一名红衣少年，狠狠撞了她一下。她尖叫一声，顿时扑倒了写花名册的墨汁。不但胸前一片狼籍，连脸蛋上都溅了几滴黑点。

当众出丑，明彩衣气得变了脸色。想狠狠教训那红衣少年，一回头却发现对方已不见了踪影。

她气急败坏地骂道：“这小兔崽子，再让我看见，非打死他不可！”

见她失态的辱骂，引得旁人纷纷侧目，轩辕宇轻轻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彩衣，先去换衣服。”

明彩衣恨恨一跺脚，无可奈何地下了擂台，在城墙附近找了家成衣铺子。进门就命令掌柜，马上把店里最高档的衣服拿来。

掌柜的立即拿出一套犹如白雪的长裙，推销道：“小姐，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绝对符合您的气质，能将您衬托得更加美丽。”

衣服样式有些眼熟，但时间紧迫，明彩衣来不及多想。摸了一摸，觉得衣料柔滑舒适，便随手甩出一把晶石买下。换上之后，发觉比自己原本穿的还要舒服，明彩衣的心情这才好转。

经过这番风波，等她回去完成报名手续签好生死状，截止的时间也到了。

还未等天启宗弟子公布比试顺序，明彩衣便迫不及待地跳上擂台，指着明凤舞大声说道：“你不是要与我生死决斗吗，还不快上来！”

决斗之事只有明家人知道，在场的人听到她的话，纷纷大吃一惊。天才和废柴决斗，简直比用屠龙刀去杀鸡还容易！明凤舞一定是傻透蠢哭，才会做出这个决定。这种蠢货，死了倒省得浪费粮食。

无视众人的鄙夷，明凤舞一派淡定。

安抚了气鼓鼓的轩辕寒，把换衣服时顺手买的糖葫芦塞给他，让他到人比较少的地方等自己，明凤舞这才神情淡漠地走上台去。

她这副不紧不慢，若无其事的样子，不但让明彩衣牙根痒痒，坐在看台上的明开宗和明义，也有几分不快。转念想到明凤舞马上就要没命，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这时，只听明凤舞朗声说道：“比试开始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第一，这是生死对决，谁都不必手下留情，如果落败身死，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第二，比试结束后，我立刻脱离明家，从此与明家毫无瓜葛。”

听她说的话，好像笃定自己会赢似的。一个废柴敢对修士三级说这种大话，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此时，明开宗看她的眼神，已经像在看一个死人。他在墙头高声说道：“明凤舞，你说的这两点我都同意。另外——彩衣，等下记得留她一口气，让她把凝功丹的下落交待出来。”

“好的，祖父。”嘴里答应得干脆，明彩衣实际却已决定不留活口，免得明凤舞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打定主意要让对方死得痛苦万分，明彩衣抽出双剑，没有攻击明凤舞要害，反而向着胸口、会阴这些易痛又尴尬的部位发动攻势，同时口中叱道：“看我的千影剑！”

看着刺向自己的剑招，明凤舞眼睛微微眯起，却没有闪避。

千影剑是明家绝学，她一介废柴没有资格学习。但还是听说了一些传闻，传说这一招练到绝顶，持剑人有如生出一千双手臂，刺出的剑光水泼不进，毫无破绽。

但明彩衣现在，也不过能同时刺出八、九道剑光罢了。修为等级决定身体素质，在明凤舞眼里，她的动作慢得可笑。看似铺天盖地的剑光，其实就是个花架子而已。

眼看就要削中明凤舞的胸部，明彩衣得意地咧开嘴，连瞳孔都因兴奋而微微放大。憋了这么多年的气，今天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出来，扬眉吐气！

但还没等笑容凝固，明彩衣便觉得手中一空，手里的长剑竟被挑飞出去！随即一股大力袭来，狠狠击中她的胸前，疼得她怀疑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不等她落地，明凤舞又一拳狠狠砸到她小腹，只听咔嚓一声，肋骨断裂。她被生生揍得往后跌去。力道之大，落在地上都不能停止，带着刺耳的摩擦声，一直滚到擂台边缘，重重撞上围栏才停了下来，吐出的鲜血拖出一条刺眼的长长血痕。

转眼之间，胜负已分。

情势变化得太快，之前还在嘲笑明凤舞不自量力的围观者，都纷纷傻了眼，看着吐血不止的明彩衣，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轩辕寒，见媳妇儿赢了，凤眸中顿时溢出欣喜光彩，赶紧放下吃到一半的糖葫芦，拼命鼓掌，大声喝彩：“好！凤舞太棒啦！”

明彩衣狼狈地仆在地上，强忍住疼痛，咬牙说道：“你——你使诈。”

除了这个理由，她再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自己落败。

艰难地说完，她想要挣扎着爬起来，被断裂肋骨刺伤的下腹，却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痒麻感。深入骨髓，让人发狂！

她下意识地去抓挠，伤口立即涌出更多鲜血。但那让人疯狂的痒麻感却半分也没有减弱，反而还越来越厉害。似乎随着她的伤口侵入了四肢百骸，让她难受得不顾形象，像野兽一样满地打滚，尖声大叫。

“彩衣！”

明义见女儿这个模样，连忙从城头跳下，上前把她一把抱在怀里，同时怒骂明凤舞：“好你个贱婢，竟对自己的姐姐下此毒手！你给她吃了什么毒药，快把解药交出来！”

明凤舞淡淡说道：“毒手？刚才她出招狠毒下流，如果她得手，我的模样应该比她现在还要狼狈。届时二叔你会出来主持公道么？肯定是说生死决斗，我死得活该吧。再说，我一开始就说过，输了只能怪学艺不精，你当时并没有反对。”

明义顿时语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顿了一顿，避过这个话题不谈，重复道：“解药呢？交出解药！”

“你该去找三皇子要。”

明凤舞看了一眼满脸震惊、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的轩辕宇，唇边浮现一抹甜美之极的笑意：“因为，明彩衣穿的这身衣服，就是他准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