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血书(1/1)
温许和董立山合力将郑胡子抬到用来处罚学生的后院里。
董立山从一旁的水井内舀了一瓢水,狠狠地泼在郑胡子脸上。
郑胡子的被透心凉的寒意激醒,猛地睁开双眼,大喘着粗气,茫然惊恐地看向众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把我绑在这里!?你们要对我做什么!董立山,怎么是你?你又来书院做什么,快给我松绑,我好歹也是你的老师,你怎么能这么做!?”
郑胡子彻底清醒过来,他低头查看自己身上的绳子,又用力挣脱起来,最后在慌乱中瞥到董立山,他立马像看见救命稻草般向董立山发出求救信号。
董立山不为所动,一脚踩在绑住他的椅子上,他狭长的眼睛不屑地瞥过去,傲慢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你刚刚手持利器冲向我们时怎么不见你害怕,郑胡子,你现在也学会演戏这套了?”
郑胡子此刻更加茫然了,他铜铃般的眼睛绽放出清澈的愚蠢,不停地解释道
“冤枉啊!我昨天晚上喝完酒后,就没出过这个院子!不!我就根本没醒过!而且,我干嘛要刺杀你们,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董立山还想询问时,苏愈麟缓步到他身边,其实就从刚开始他就不认为郑胡子会傻到带着一堆线索来刺杀他们,于是低头冷冷道,眼神平静却带着丝丝威严
“郑胡子,你确定你没有醒过?想清楚再说,不然就凭你刚刚刺杀本王,本王就可以就地处决了你。”
郑胡子看着眼前的苏愈麟,那个男人清俊挺拔地背光站在自己对面,眼神凉津津地,无时无刻不透露着比肩修罗般的恐怖。
郑胡子感到难以名状地压力,他用力的点头,又突然摇头,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细碎的汗珠,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郑胡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急开口
“今天早上我被外面乱糟的声音吵醒,想出去看看时,一个学生给我拦住了,我当时半睡半醒就没当回事,就打算回来继续睡觉,结果刚回房间就看到桌子上不知道被人放了份早餐,我没想那么多,稀里糊涂地吃完后就睡了,之后的事我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郑胡子说完后生怕苏愈麟不信,用力弩着下巴让他去看身后的桌子上,那份还有剩余的早餐。
落新妇走上前去查看,将一点残羹剩饭舀到自己的手心中,又小心翼翼嗅了嗅,突然大惊失色,脚底也摇晃起来,眼见如此,落新妇立马将手上剩余的东西猛地扔了出去,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的饭菜。
董立山看见落新妇的行为,慌乱走到她身边,眼睛中满是担忧
“你没事吧,怎么如此不小心,这是何物,把你吓成这样。”
落新妇从惊吓中回过神,嘴角牵出一丝笑容,柔柔地摇了摇头
“我无碍,只是我察觉在这饭菜中竟有效力极强的致幻药物,刚刚我只嗅了一点,便感觉有些头晕,如果真如郑胡子所说,他将含有此药物的饭菜服用后,确实会出现疯癫状态,并且全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听到落新妇这么说,苏愈麟也走到她边,低头审视一番后又带着狐疑地眼神看向郑胡子
“这份早饭是平白无故出现在你房间里的?”
郑胡子连忙点头。
苏愈烈又接着问道
“你说今早有个学生拦住了你,他是谁你认识吗?”
郑胡子想了想,头顶上又留下如黄豆粒般地汗水,他紧皱着眉头,急的来回跺脚,过了好一会,眼睛倏地睁大,大喊出声
“那个经常跟在一斋斋长谢云身后的小跟班!叫…叫詹韦的那个!贼眉鼠眼,獐头鼠目的那个瘦猴!”
“竟然是他!”
温许听到詹韦的名字后,难以想象地重复一遍詹韦的名字,后又紧皱眉头惊呼出声。
“那致幻的药会不会也是詹韦下给郑胡子的?”
董立山此刻也问道。
苏愈麟凝思不语,他总有一种感觉,凶手的动机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为了惩治书院内伤害过学生的人,可现在只凭感觉是不够的,他还需要确切的证据,于是苏愈麟走到郑胡子面前,带着威胁的口吻说
“这段时间,你们书院的学生里有没有人出过什么大事,我说的大事,是关乎生命的那种。”
郑胡子咬着牙想了半天,那脸色就和茄子皮一样,呼哧呼哧半天,想到了什么,不敢直视苏愈麟般缓缓开口
“其实…半月前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情,但我先说好!这事可跟我没关系啊!”
听到郑胡子这么说,几人一窝蜂地围在他的身边,以温许为首,能剐掉肉的眼神狠狠瞪着郑胡子。
郑胡子紧张的有些抽搐,他也了然自己无论挣扎与否都是负隅顽抗,于是心一横,开口道
“半月前,二斋死了个学生……”
此话刚出,董立山就一拳打在郑胡子的身上,他强压怒火,声音蕴含着颤栗道
“你们又害死了一个人!”
郑胡子连连摇头,赶紧说道
“这次真和我没关系!二斋死的那个学校叫做柳翎,听说他是受不了周考成绩太差,所以吊死在了寝室内。不过这个柳翎家里就是个普通农户,没钱没势的,他死了之后沈院长给了他一大笔钱后就将他父母打发走了,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要怪就怪他命不好,谁叫他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
在董立山听完郑胡子的话后,他直接伸手给了郑胡子一记耳光,指着他怒骂道
“你们真他妈的是畜生,逼死了多少个学生了,现在又多了一桩命案,你们午夜梦回不感觉有冤魂索你们的命吗!?”
郑胡子此刻还想狡辩,一向好脾气的落新妇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拿起他散落在床上的臭袜子,一下塞进了郑胡子的嘴里,也愠怒地说道
“畜生!”
苏愈麟和温许见董立山的情绪快要崩盘,两人赶忙拉着他走出房间,直到又见天日,董立山阴冷发狂的脸上也终于恢复了丝丝平静,他痛苦的开口
“数不清的学子都死在这间书院里,他们各个青春年华,都有光明灿烂的未来,可因为那些人,他们都丧命于此!”
苏愈麟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董立山的肩膀,缓缓开口
“我们去一趟柳翎的房间吧,虽然素未谋面,但我还是想凭吊一下他,以慰他在天之灵。”
董立山扭过头,眼睛里不知何时噙满了泪水,他仰天长啸,似乎想将内心所有的愤恨全部宣泄出来,过了良久,直至情绪稳定些后,董立山带着几人来到了二斋处。
“柳翎你认识吧,我们听说了他的事情,想来凭吊一番。”
苏愈麟刚说完话,走进门内,几人就看到了二斋斋长贺连生正端坐在桌子前正奋笔疾书些什么东西。
当他看见几人时,慌乱异常,赶紧起身,却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了过来。
不仅如此,贺连生桌子上奋笔疾书的东西也登时四散飞散,像雪花一般飘落在地上。
苏愈麟一把拉住快要摔倒的贺连生,看他如此惊慌,不由心生疑窦
“你在做什么?”
贺连生站稳后还想赶紧捡起来地上的东西,温许却先他一步,眼疾手快地将一张纸捡起来,仔细端详一番
“挚友柳兄,上苍有眼,伍德已死,大仇已报,终能以慰你在天之灵……”
后面的话还未写完,可也已经初见端倪,这是一封贺连生写给柳翎的“抱喜”信件!
“你怎么知道伍德死了?”
温许完后,将纸张拍在桌子上后,眼神锐利地看向伍德,开口问道。
伍德死亡的事情被苏愈麟封锁,除了他们四人和忤作外不可能有人知道,要是说谁还能知晓此事,那便只有凶手!
于是苏愈麟脚步稍顿,眼神一凝,森森冷气散发在四周,他语调平和,但说出来的话却让贺连生呼吸一窒
“贺连生,可是你杀了伍德?”
贺连生连忙摇头,他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膝盖撞在了凳子上也丝毫不觉得痛,又连忙跑到一个楠木做的书柜前,抽出抽屉拿出厚厚的一沓纸递给苏愈麟后开口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知道伍德死了是有人将写有伍德已死的纸条从窗户递给我的,另外!你们看这是什么!”
苏愈麟扫视桌子,确实看到了一张写有“伍德已死”的纸条,他又接过来贺连生手中的纸张来看。
可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苏愈麟的心脏吓得跳出来!
只见厚厚的一沓纸张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血液谱写而下的字迹!不同于影视剧上的血书,当苏愈麟亲眼看到这样的血书后只觉得后背发凉。
纸张上面书写着的便是
“沈羡安,伍德,还我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