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同寝同宿(1/1)
肩头的男人许久没有动静,冯芷颜扭头看去,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便扶着他让他躺下,还担心地摸了摸他的脉相。
一旁的陆阳,怕惊扰慕尧尘,小心翼翼地问:“冯姑娘,我们王爷怎样了?”
“我们去外面说。”慕尧尘好不容易睡下,冯芷颜不想吵到他,起身要往外走。
谁知袖子不知何时却被床上男人的一只大掌紧紧拽住了。
男人闭着眼睛,手中衣袖抓得死紧,冯芷颜试了几次也没能将袖子抽出来。
反而惹得男人梦中不安,脆弱哀求了一句,“别走,我头好疼。”
冯芷颜一愣,停止了挣扎。
没想床上男人此时却用力一扯手中的袖子,在冯芷颜惊呼着朝他扑过去时,一双长臂伸来环上她的细腰,紧紧将人箍在他怀抱里。
脑袋还像大狗狗般不停在她脖颈间嗅闻。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脖子上,冯芷颜一颤,面红耳赤地挣扎起来。
然男人一双铁臂更紧地禁锢住他,迷迷糊糊低喝着,“别动!”
“你身上好香,闻到那香味,我头就不疼了。”
冯芷颜被他勒得快断气,虚软趴在他精壮的胸膛上,无奈抬眼去向陆阳求救。
陆阳等属下,一个个红着脸眼神游移,不敢朝床上看去。
陆阳更是清咳几声,不自在道;“冯姑娘,既然王爷抱着你舒服,咳咳,你就让他抱一下嘛,我等会感谢姑娘的。”
冯芷颜:“……”
果然亲疏有别,死道友不死贫道,陆阳为了他家王爷,连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
冯芷颜无奈翻白眼,“你们快点过来拉开他,不然我这样怎么跟你们说他的病情?”
陆阳等人闻言,这才上前来拉慕尧尘。
然慕尧尘昏迷中力气十分大,几个手下一起扯着他的胳膊,都没能让那手从冯芷颜身上离开,反而激怒了慕尧尘。
慕尧尘睡梦中眉头紧拧,霍地睁开眼睛,乌沉的眸子,绷起猩红血丝,阴鸷骇人,翻涌的怒火惊涛挟着漫天杀气恶狠狠捅向床边胆敢抢他怀里东西的那几个人。
“找死!都给我滚!!”
陆阳等人一哆嗦,忙退后几步,不敢再上前。
冯芷颜错愕抬头去看慕尧尘,却见他喝退下属后,又神智恍惚地蹭着她脖子,陷入了昏睡。
冯芷颜心里无奈极了,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
不远处的陆阳,小心翼翼问道:“冯姑娘,我家王爷怎么了?为何突然头疼?”
冯芷颜趴在男人胸膛上,见他梦中仍痛楚地紧拧着眉头,额头上还渗出冷汗,不觉伸出指尖去碰了碰他湿冷的皮肤。
指腹下感受到有只小虫在跑来跑去,她一怔,恍然大悟,“怪不得。”
“怪不得他会头痛,原来是那有缺陷的血幽冥解药激发了他体内蛊毒,蛊毒影响神智,所以他才会头痛。”
陆阳一听,急了,“那怎么办才好?”
“冯姑娘,我知道前些日子是我不好,害你吃了苦头,我该死,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家王爷。”
说着,他噗通跪下来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冯姑娘,我当初不该拿针扎你的十个指头,现在我就拿刀在身上捅十个窟窿还你!”
说着,拔刀就要往自己身上捅去。
冯芷颜被那阵仗吓了一跳,赶紧喊停:“等一下!”
“把刀放下,我没说不救,你先起来。”
冯芷颜性子里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吃软不吃硬,见人家这般太过真诚地认错,她倒有些不好意思再捏着人家的错处不放。
但陆阳仍是坚持跪在地上,“冯姑娘你还是罚我吧,不然我良心难安。”
冯芷颜无奈叹息了,“你先起来,如今你家王爷身中剧毒,你再受伤的话,怎么保护他?”
她顿了一下,道:“慕尧尘所中之毒,我并无把握,但我愿意尽力一试。”
陆阳等人闻言,感激得忙不迭地抱拳行礼作揖。
冯芷颜却道:“你们也先别高兴得太早,慕尧尘体内三种毒,其中两种我已知是何毒,棘手的是第三种毒,若不知它是何毒,只怕解药无法研制。”
“陆阳我需要你去宁乐公主那里一趟,把让你们王爷中毒的酒水拿回来给我看看。”
“单凭冯姑娘吩咐。”陆阳应下,转身离开去取那毒酒了。
没过多久,陆阳取了毒酒回来。
还告诉她,宁乐公主被景帝囚禁了,说是要给慕尧尘一个交待。
冯芷颜接过那酒壶的手一顿,垂着眸,没有说话。
她身份尴尬,并适合评论任何有关宁乐公主的事,于是干脆闭口不言。
陆阳见她这副模样,也有些懊悔不该在冯芷颜这现任准王妃面前谈论王爷的前任,遂面上讷讷不再多言。
接下来的日子,慕尧尘时清醒时昏迷,一醒来就头疼欲裂,非要抱着冯芷颜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幽兰香才能稍微缓解些疼痛。
甚至痛到极致,他还失智地低头咬伤了冯芷颜的肩膀。
冯芷颜像个娃娃般被人抱在怀里,被迫与他同寝同宿。
这般状况,让冯芷颜十分不自在。
奈何慕尧尘就是不松手。
冯芷颜只能窝在他怀里,抽时间研制解药,她让陆阳捕了许多小动物来试毒试解药,但没有一个小动物能熬到最后。
陆阳急得三天两头去找突厥人的麻烦,逼他们交出解药。
奈何,突厥人硬气,两边打了无数次,就是不服软,口口声声说是陆阳污蔑,他们从来没有对慕尧尘下过毒。
陆阳等人气得不行,偏偏景帝和稀泥躲在帐篷里不敢露面,生怕两边打起来牵连到自己。
山上每日刀光剑影不断,冯芷颜在帐篷里听着那些动静,再看到又一只试毒的兔子死了,她心里纷纷扰扰,烦躁不已。
已经三天过去了,慕尧尘呼吸一日比一日弱,每一次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她仍是未能研制出解药。
冯芷颜看着床上慕尧尘那张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俊脸,心里像破了个大洞,绵绵密密的疼痛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一眼不眨地瞧着男人的脸,不过几日他已然憔悴消瘦了许多,脸颊凹陷下巴尖锐,比之当年苗疆初见时少年神采飞扬灿如骄阳的模样逊色不少。
也比不得两年前边城的那惊鸿一瞥,彼时她在边城游历,突厥入侵,她险些惨死屠刀下,是一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银甲将军救了她。
那年轻将军纵马飞来,在与冯芷颜擦身而过时,手起刀落砍断突厥人头颅,腥臭的鲜血喷溅在他脸上,剑眉下那双璀璨如星的寒眸眼也不眨。
只淡淡瞟了冯芷颜一眼,便驭马疾行而去。
冯芷颜认出那双眼是属于她梦中少年的,正要爬起去追赶,但是哪还有人影。
这些年的短短两面,慕尧尘留给她的印象都是那样的惊艳绝伦。
冯芷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慕尧尘有一天会容颜憔悴,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等死。
她心里疼痛不已,瞥见桌上盛着毒酒的酒壶,牙一咬,拿过来咕噜咕噜往嘴里灌去。
“冯姑娘你服毒干什么?!”门口传来陆阳震惊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