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1/1)
吴婉清虽是初次,于此事有些羞涩,却并不畏怯,甚至还有些好奇,于此事上,迎合甚至于主动。
若按着大家闺秀来论,吴婉清可谓是不知羞耻。
薛怀安却开心得只觉得魂儿都要飞了出去,这世间最欢喜的事情,不外如此了。
第二日醒来,吴婉清已经不在身边,薛怀安有些遗憾,一撩被子,见褥上有几点落红飞花,脸顿时一红,心里满足又惬意。
“大郎醒了?可是莫要赖床了。”吴婉清的声音从帐子外办传来。
薛怀安赶紧撩起帐子坐起,就见吴婉清坐在妆台前头,在晨光中梳着头。听见了动静,吴婉清歪转了半个身子看着他笑。
只是一个笑而已,薛怀安竟然觉得半个身子都麻了:“婉清……”薛怀安傻乎乎晕陶陶的说。
吴婉清笑得更开心了:“大郎身子可还好?”
薛怀安顿时回过神来了,窘迫的看着吴婉清:“这话,该是我问婉清的吧?”
吴婉清嘻嘻一笑:“昨夜我用的劲儿大了点,把大郎的腰夹青了,可还疼?”
“!”薛怀安这个无奈啊,他可是个精力旺盛的少年郎,这又是晨起的早晨,本就身子敏感,
拿床帐裹上自己,薛怀安有点尴尬,又有点失落--他这举动是不是太孩子气了?
“大郎……”
“嗯?”薛怀安低着头。
“二狗。”
“哎。”薛怀安稍微抬起了一点头。
“郎君。”
“啊!”薛怀安看着吴婉清,眼睛亮了许多。
“官人……”吴婉清凑过来,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下回,咱们点着蜡,撩着帐子好不好?”
“嗯?”
“我想清清楚楚的看着你。”
薛怀安一把将吴婉清抱住:“好,我也想看着你,今晚上咱们就……”
“不行。”
“怎么?”
“大郎年纪还小,不能耽于逸乐,我与大郎,日后逢十便可。”
“这……逢十是不是间隔太长了?娘子,咱俩逢五可否?还有,怎么又叫我大郎了?”
“大郎再要讨价还价,咱们干脆就逢十五吧。至于叫你大郎……因为我最喜欢那么叫你啊。”
“别,逢十就逢十吧。”薛怀安摸摸鼻子,“若是婉清喜欢叫我大郎,那就叫吧。”虽然他觉着不特别,但只要是婉清叫出来的,就已经足够特别了。
可有道是好景不长,这俩人的好景,只是延续到了半月后,薛怀安正式戴冠,由父亲给他起了个字,镇圭。这镇圭的意思,乃是天子上朝时所持的玉制礼器,那薛怀安他爹,衍国公薛敬轩到底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那简直就是明明白白的了。
不过,也没人觉得薛敬轩这么做不对,薛家治下的文武反而为此欢欣不已。
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薛家有地、有人、有财,又正值乱世,自然正该是有大志向。
之前多有文武劝谏薛敬轩立薛怀安为世子,但薛怀安冠礼取字之后,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有什么人提了。谁都以为,薛家父子不着急立嗣,乃是因为看不上现在的区区一个世子之名。
薛怀安头戴紫金烈焰冠,这让他脑袋瓜子有点沉,要他说,弄个木头冠戴上就成了。可是他爹要的是表达一个姿态,一个明确得有点过分的暗示--国公之子,按礼制只能戴银冠,郡王一个级别的才能是金冠,紫金的那就得是亲王,甚至于……皇太子了。
薛怀安戴冠礼这一日,薛敬轩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到了晚上,喝了两口小酒,心情好上面还得加上一个“更”字。
“小安啊,你终于是长大了。”
“爹,我倒是觉得,我还小着呢。”薛怀安傻乎乎的挠挠后脑勺,他潜意识里觉得他爹这话不太对劲。
薛敬轩哈哈大笑,拍了拍薛怀安的肩膀:“小安啊,如今你戴冠了,那好事成双,下个月初三,爹给你轰轰烈烈的迎娶正妻!”
“!”
“怎么?高兴吧?”薛敬轩看着薛怀安,他依旧是笑吟吟的,可是薛怀安此刻却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他想说不娶,可是他知道,只要他现在说出口了,那不等他回到博浪轩,婉清的尸体就已经凉了。
他爹不会以为他和婉清之间有什么深情,有也只是一时被迷惑,除了“妖女”,才能让他走回正途。
老太太现在虽然对吴婉清表现出了友好,然而,这也只是部分而已。在正妻这件事上,老太太和薛敬轩是站在一起的。就像过去很多“关系颇深”的事情一样,老太太很能拎得清轻重。
薛怀安回到博浪轩的时候,弯着腰驼着背,把吴婉清吓了一跳。
看着他一屁股坐在正屋厅堂的椅子上,吴婉清挥手让丫鬟们下去了:“大郎,你这是怎么了?”
薛怀安坐着转过身,拦腰把吴婉清抱住了:“婉清……爹……让我娶正妻。”
他的声音涩涩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吴婉清僵了一下,他们俩都不是逃避现实的人,但在这件事上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把它忘掉。但忘掉了,依然是得面对。
薛怀安能感觉得到,他怀里的吴婉清已经全身僵硬了。
“不许你碰她。”吴婉清反抱住薛怀安,力气大得薛怀安这时候都忍不住龇牙咧嘴。
“好!”疼归疼,但薛怀安高兴啊。吴婉清要现在说一句“没事,我知道你最爱的是我”他才要吐血呢。那说明吴婉清对他的情,并不如薛怀安对吴婉清的情--反正两人若是异位而处,薛怀安是绝对没可能容忍另外一个人跟他分享的。
“我……我弄疼你了吧?”过了一会,吴婉清冷静了下来,一松手立刻就担忧的看着薛怀安。
“也没……对!好疼啊!我浑身都疼,骨头断了!”薛怀安本来想硬气的,但是转念一想,硬气什么啊?这么好的机会,撒娇耍赖才是正理!
一边哎哟哎哟的喊着疼,薛怀安一边就瘫到椅子上了。
吴婉清看着薛怀安,无奈又窃喜:就算薛怀安小时候,跟薛敬轩耍赖,都不会是这种模样。这样的薛怀安,只有她能看见。
吴婉清心思一转,弯腰就把瘫软着装死的薛怀安打横抱起来了。
“哎?哎!”薛怀安这下可是真的惊叫了,等到被吴婉清一路跑进卧房,放在了床上,薛怀安嘟着嘴说,“我还没这么抱过你呢,你说你都这么抱过我几次了?”
“谁让你没寻找机会呢?”吴婉清轻轻笑着,语毕捏住薛怀安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薛怀安刚开始还嗯啊的抗议两声,后来双手搂在吴婉清肩上,吴婉清抬手松开了半边的床帐,她自己也蹬了鞋子上了榻中去了。
虽然今日并非逢十,可情之所至,两情相悦中的男女怎能耐得住?
夕食将至,躺在床上不甘不愿的小情人儿只能爬起来,吴婉清在妆台前梳头,薛怀安……坐在床边上纳鞋底……
还是早些年的那双鞋子,不过因为中间薛怀安出征,断断续续的,竟然是到现在只做好了一只脚的。幸好吴婉清已经是成人,双脚不会再生长,否则一双能够让吴婉清穿在脚上的鞋子真不知道要做到哪年哪月了。
即便如此,原来预备着做鞋面的布料也都褪了色,薛怀安想要换过,吴婉清却死活不愿意--布料虽然褪了颜色,但无论是当日薛怀安做鞋子的情谊,还是如今吴婉清看见鞋子时的喜悦,都是不会褪色的。
“鞋底就快好了。”吴婉清用玉簪别住头发,走到了薛怀安身边。
“嗯,我……我要在正妻进门前给你做出来。日后,我会慢慢做熟了手,你的鞋子就都是我做的了。”
“你成亲当日,不要穿我做的衣裳。”
“嗯。”薛怀安点点头。
正妻必须得娶,但是娶进门却不与那女子同房,算来也是误了人家。可薛怀安只能说日后他有能力了,便给这女子再寻一个归宿。若是她像那位曲夫人一样死活不另嫁,那也就只能对不起她了。
因为薛怀安和吴婉清的心都不打,一个只能容得下一人,另外一个既然动了心就只能容薛怀安只容自己一个。
薛怀安知道,自己若是以“迫不得已”为借口与其他女子有了什么苟且,那吴婉清可不是会原谅她的人。因为现在的吴婉清不是“母亲”了,她是情人。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是没有嫉妒,但情人之间往往嫉妒比感情更强烈。
吴婉清对他的爱,对他的占有欲。是自从薛怀安知道人事之后就一直求的。对他来说,要找一个或一群更美丽温柔贤惠大度,可以让他享受齐人之福的女人都是很容易的。但那些女人就只是……女人。
即便是她们所有的人都加起来,也无法像吴婉清,她对于薛怀安来说是无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