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驾驭（1/1）

亚瑟的疯癫在一天夜晚戛然而止了。那时候是半夜，雅妮起床去厕所方便，看到束缚在椅子上昂头望着窗外的亚瑟，愣了愣，心里狐疑地绕到亚瑟的跟前。只见亚瑟眼神清澈，定定地望着窗外变幻的霓虹，远处是月球火箭升空，近处有创伤小组的飞船，也有夜班工人忙忙碌碌地行走，大路上有一列警察飞忙疾驰，不知道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亚瑟显得格外冷静，冷静地让雅妮感到害怕。

“你，在干嘛？”雅妮试探着问。

亚瑟回过神来，直视雅妮的眼睛，雅妮被看得心里发毛，不过意识到自己身上仅仅穿着内衣，赶忙随手扯了件外套披在身上。

“我感觉……很舒服。”亚瑟依旧直直地与雅妮对视，他的眼里有一种欣喜与不屑。

亚瑟轻轻挣脱了束缚他的高强度绳索，就像拂去一些灰尘般。他起身，胸前义体自带的RGB灯光随着他的呼吸节律闪着微绿色的光——这说明亚瑟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件义体。

雅妮看着他胸前的光，很是惊讶。她看了看一旁桌子上的抑制注射剂，心想，这东西似乎是用不上了。但这个义体不是需要搭配一种药物吗，亚瑟现在完全适应是怎么回事？

亚瑟不言不语，冷静的可怕。雅妮向他询问义体让他的能力有了什么改变的时候，他说：“我不是人了。”

后来华伦丁医生来看过亚瑟的状态，似乎是真的已经适应义体了。但老头子想要抽一管血拿去化验的时候，发现针管根本刺不进去亚瑟的皮肤，加之华伦丁听到亚瑟说的那句“我不是人了”，便立马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不再是亚瑟了，”老头子煞有介事地说，“阿弗尔泰的副作用已经将他的身体结构，不，乃至生物结构都强行改变了。”

雅妮和莱诺面面相觑，表示听不懂。

华伦丁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回头看一眼躺在手术台上睁着眼的亚瑟，说道：“他现在成了机器人。但并不完全是，他的皮肤已经是合金级别的硬度，我能取下他一根毛发都应该谢天谢地。夸克级别的金属粒子竟然置换了他身体中的有机物质，使他不再称得上是一个人了。”

雅妮和莱诺还在愣神。华伦丁已经向贝茨拨打了电话。

“计划可以向下一步进展了。”

莱诺虽然不甚了解亚瑟的变化，但听到计划向下一步进行，皱了皱眉。

“现在就能开始了？”

华伦丁点点头。“到时候我们会将‘多普勒云’移植到亚瑟的脊椎。但是义体一但从信号隔离箱中取出必然会暴露位置，我们计算了公司的人到来的速度和攻击效率，因此需要你们的人在楼外坚守3个小时。”

莱诺假装很吃惊：“三——个小时？”他还特地拉长了声音。“难办啊。”

华伦丁面无表情，语气略带威胁地说：“我们已经谈好价钱了，你要出尔反尔？”

莱诺笑起来：“当然不是，老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华伦丁：“有屁快放。”

莱诺向雅妮看了一眼，雅妮识趣地出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玩意有多危险，你们把‘多普勒云’安装在那小子的脊椎上，让那小子几乎成神，这力量足够左右人类的命运。而这种力量又会被你们所操控——你们组织就有了反抗公司的筹码。我的条件——我直说——老头子，事成之后，我要有‘多普勒云’的操控权。”

华伦丁脸一黑，“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有控制他的能力。”

莱诺狡诈一笑：“你真以为我没脑子吗？同裕会？我调查了你们这个组织十几年，你们的那些文件之类的我都知道不少。就比如说中国人帮你们建立了一个中央，还知道你们要在计划当天在城内多地发动暴动，用来吸引公司的注意力。”

华伦丁面色苍白：“很好，你要什么。”

莱诺走到冰箱旁，拿出一罐啤酒：“我刚刚已经说了，我要有‘多普勒云’的操控权。如果你不同意的话……”莱诺将啤酒一饮而尽。

医生笑笑，似乎是妥协了：“我可以批准你的要求。不过……莱诺……条件是你和你的人都加入同裕会。”

莱诺听了哈哈大笑，随后恶狠狠地向前，瞪着华伦丁，华伦丁佝偻的身材显得格外矮小：“你他妈不知道我爹妈都是因为你们那该死的过家家组织死的吗？”

华伦丁笑笑：“你若是加入了我们，你可以随意去查看我们的过往文件。文件中的真相肯定有你想要知道的。而且——”

华伦丁顿了顿：“你所做过的脏事我们也不是不知道，你猜猜为什么公司一直没有向你们动手？要不要问问东区的高管？”

房间里沉默。

莱诺眼珠晃了一下，思考片刻，表情便舒展开来：“哈哈哈哈，老头子，真会开玩笑。”随后严肃地说：“我能带着我的人加入你们的过家家组织，可我不希望有人管着我，你懂吧？嗯？”

“当然，”华伦丁医生颠了颠他带来的公文包：“计划开始之前，我能要你去海德军事搞到这个。”

医生向莱诺扔过去那个公文包，里面是一些文件和资料。

莱诺并不急着看，他对医生模棱两可的承喏很是不满：“我会去，不过要等我的事情尘埃落定。”

华伦丁笑笑：“放心，你的条件我会解决，关于亚瑟……额不‘多普勒云’的操控权，我与贝茨会割给你一些权限，但肯定不会少，这些权限的使用前提是你身为同裕会的成员。我们要干的事情，比你的想法要宏大得多。”

莱诺也释然地笑笑：“如此就好，希望你不要食言。”华伦丁不语，披上衣服向门口走去。

莱诺看了一眼手术台上躺着的亚瑟，又看了看公文包，抽出里面一沓资料，上面标明了海德军事在贡比尔的一个储货仓库，也写出了安保的换班时间和人员配置，看来是要去潜入将这个东西偷出来。莱诺继续看下去，他们要偷的，是与阿弗尔泰相配套的药剂——库玛多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