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篮球赛·下（1/1）
球赛结束后两大学院的球员提议带家属一起吃饭，一行人选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大排档，将近三十人包了三桌。
四人组和顾辞理所当然坐在一起，和另外几个人相互介绍一番。
“你们真是同学啊？”顾辞的队友打量顾辞和江墨他们问道。
“是呀！我们仨是初中同学，沈林栖跟他俩是高中同学。”季子航发言。
“这也太好了吧！”
“你们学校是盛产帅哥美女吗？”同桌另外一名女生问道。
“我也好奇！”张语秋附和。
“美女产不产不知道，帅哥确实！”季子航挑挑眉，暗示自己也是帅哥，收获张语秋无情的白眼。
“你们学校的女生也太幸福了，总能看到这么高质量的男生。”一人向沈林栖投来羡慕的目光。
“其他人不知道，老江女朋友绝对不在意这些虚的，不然高低也得整个早恋。”
江墨谈恋爱的大致时间几乎在京工商人尽皆知，引起话题的男生两手一拍又摊开抖了抖。
“你怎么知道他们之前就没谈！”季子航反驳。
江墨神色暗了几分，沈林栖很快察觉到，握住他在桌下的手，“这谈不谈怎么能跟在意与否扯上关系呢，不论哪个阶段他们都是在顶峰的人，很难不注意到的。高中那会儿的我只有在后边猛猛追赶的份。”
“谦虚了，你可是我们那届获奖最多的人。”顾辞扬眉，晃着手里的酒杯。
“那是不是那会儿很多人追你呀？你得是校花吧？”
此话一出季子航险些把嘴里的酒喷出来，猛咳了几声。
“我高中不好看的。”沈林栖瞥了一眼季子航，轻松应对。
“啊？怎么可能！谦虚了。”
众人纷纷猜测。
“你那会儿只是有点胖，五官突出，一直很漂亮。”江墨给她夹菜，说话时声音轻柔。
沈林栖看着他笑了。
“是啊，后来很多人追。”顾辞补充。
“那你们追没追过呀？”
“这还用问？林栖都成江墨女朋友了。”张语秋抢答。
一桌子人都在笑，只有顾辞意味深长地瞄了沈林栖一眼，眼中有不经意流窜的伤感。
话题重新回到篮球赛，又很快扯远。
“他俩高中篮球就这么好吗？”坐在沈林栖对面的人指着江墨和顾辞问她。
“江墨是，顾辞还真不清楚……”
顾辞打断沈林栖，“她没看过我打篮球。”
“他就跟我们班里打打。”江墨边说边贴近沈林栖耳边，咬耳朵，“怎么还挺遗憾高中没看过他打篮球？”
“遗憾呀，我也没怎么看过你打！就高三那次你帮我们班里打我看过。”
“哦！”江墨冷脸坐好。
沈林栖一脸茫然，“我说错了？”
“算了，知道你高中满心满眼都是别的男人，都看不到我。”
江墨的话格外的酸，反而将她逗笑。
“那你说说嘛，我当时昏了眼，需要江同学指点一二。”
她把椅子挪近几分，其他人也被他俩的动静吸引，等着听下文。
“高一下学期，高中部3V3篮球赛，我们班和高二1比赛，你肯定在。”因为其他人在听，江墨没有点明。
沈林栖确实记得这场比赛，她顶着中午的烈日看高瑞辰比赛，却完全忽略了对手是谁。
江墨懒得同她计较，只用指骨敲敲她的脑门，“你啊，每次去看打篮球都看不到我。”
“每次吗？”沈林栖重复。
张语秋有点恨铁不成钢，“这么个大帅哥在你面前打篮球，你都不记得？你看篮球看啥？看观众吗？”
“我……”沈林栖一时语塞，灵光一现，“我记得他们踢足球！我看过他俩踢球！”
“你们还会踢球？”有人惊喜地问。
“会一点，技术还不如林栖呢。”江墨眼神有些宠溺地看她。
“是的，说起足球沈同学更胜一筹。”顾辞赞同地点头。
那是高二的一节体育课，两个班一起上，老师组织了两场男女生共同参与的足球赛。
“林栖！”面对对方的高球，队员们担忧地惊呼。
沈林栖作为守门员，看着向自己头顶上方急速冲来的足球，刹那间做了一个漂亮的高踢腿，硬生生把球直接踢回了场，惊呆众人，包括队员顾辞和作为对手的江墨。
“沈林栖，牛啊！”同队的男生高喊。
女生们惊喜叫好。
场边准备下一组登场的同学们则看得起劲，激动鼓掌。
就是这一幕奠定了沈林栖的“球坛”神话。
沈林栖显然意识到他们俩在调侃那一次的足球赛，“多谢夸奖。”仔细想想，当时的自己着实有几分封神。
顾辞和同桌的人大致描述了一遍当时的场景，听得旁人都张大了嘴。
“沈林栖，你都不用手接球的吗？”季子航晃晃自己的手示意，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就……忘了。”沈林栖浅浅回忆一番，确实是忘了用手挡球。可能和她练跆拳道有一定的关系，毕竟这项运动是用腿说话，而不能动手。
“那个踢腿，我记得很标准。”顾辞有些怀念高中时光了。
“那场比赛的结果呢？”有人问。
“我们队赢了？是不是？”沈林栖看向顾辞，得到对方点头确定，才继续说道，“印象中我们队有几个踢球很厉害的同学，侥幸获胜。”
话题围绕足球又进行了片刻。之后这群学霸们还讨论了会儿专业性问题，直到饭局结束，各奔东西。
顾辞没有急着离开，似乎有话想说，走到江墨和沈林栖身边，目光不时投向沈林栖，却在最后一刻收回，欲言又止，只得匆匆告别，“走了。”他轻拍江墨的肩膀，嘴角带着和善的笑。
待顾辞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仍留在原地的沈林栖和江墨对视，“他是不是想说什么来着？”
“应该吧，想说就说了。”江墨在她头顶揉了揉，拨乱了她的长发。
他大致能猜到顾辞今天失常的原因，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说不出口的话，以及那一次次不算清白的眼神，他太过熟悉，这不就是追在沈林栖身后的他吗？只是江墨不知道他是从何时开始的，在她相亲那次偶遇？还是更早？不得而知。
“在想什么？”见江墨有些出神，沈林栖环抱住他，仰着头，下巴抵在他坚实的胸膛。球赛后他冲过澡，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她嗅了嗅，等待答复。
江墨垂头，眸中倒映出她的影子，“没什么。”
“你今天像个小醋坛？因为高瑞辰？还是顾辞？”她眨巴着眼睛，有些诱惑。
他的唇落在她头顶的碎发上，“都有，所以你以后得离他们远点。”
“小气鬼，”沈林栖停顿了一会儿，嫣然一笑，“不过，我喜欢。”
她踮着脚尖，嘴唇在他下巴位置扫过，弄得他心里痒痒的。奈何这是在街上，已经有人往他们的方向投来目光。俩人迅速拉开距离，埋头偷笑，手牵着手往前走。
“江墨。”
“嗯。”
“江墨。”
“嗯？”
“江墨。”
“怎么了？”
“之前你这么叫我时在想什么？”沈林栖甩着俩人十指相扣的手，望着路灯下被拉长的影子。
“想告诉你我在，告诉你我喜欢你。”江墨想了一会儿答，“你又在想什么？”
“想你。”
送沈林栖回宿舍后，江墨回了学校，犹豫之下将顾辞约来球场。
顾辞到的很快，仿佛一直在等他。
“我猜你就会找我。”顾辞和江墨背靠背而坐，开了一听江墨带来的啤酒。
江墨没有回应，蓦然发问，“你觉得她和高中变化大吗？”
“你是指哪方面？”
“所有。”
“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
“你喜欢的是现在的她？”
“准确来说是欣赏。”顾辞强调。
“好，欣赏。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没有情绪，更像是两位老友在谈心。
“大三在跆拳道校队做志愿者，外出比赛时遇到过同为志愿者的她。还有大五参加一个专家讲座，她在记者席。”
“没听她提起过。”
“不怪她，她恐怕都不知道我在。”
江墨没说话，顾辞猛干了手里的酒，“那次比赛上大是主场，她负责播报赛果，我觉得声音熟悉，特意去看过，是她。说起来咱俩做志愿者那次是她最后一次比赛。”
“是。”江墨在做一个倾听者。
“无论哪个赛场，她都做得很好。”
“讲座那次？”
“那会儿应该就是她工作那段时间吧，起初我只是觉得背影眼熟，直到她提问时报了名字我才敢认。怎么说呢，她提问时气势正盛，比我们见到的任何时刻都更加耀眼，单单站在那儿就足够吸引人注意。”她是焦点，是别人不可忽视的存在，包括他，顾辞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的喜欢也有了时间，原来在这繁杂的人世间，真的有人同他一样在等着一个人的回眸，江墨别有深意地回身瞥了他一眼，“难怪这一两年你都没找女朋友，那之后没考虑联系她？”
“想过，又觉得有些突兀，就不了了之了。我都说了是欣赏，我没谈恋爱是学业真的很忙，你这家伙。”顾辞在口袋里摸出烟盒，想了想又收起，跨过来坐到和江墨同边，“在学校看到你们那样，加上你们又一起出席陈玲的婚礼，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能重新遇到她，必不可能松手，我也没抢兄弟女朋友的毛病。”
江墨扯了个嘴角，“如果我们没遇到，你肯定会一试的，当我不了解你啊。”
顾辞虽然是有些花花肠子在身上的，从初中开始早恋，身边女朋友一任接一任，但江墨确实相信他不会追沈林栖，只是嘴上并不留情。
“这话说得我真成了罪人。我要这么干了谈恋爱结婚还都得瞒着你，怕你太伤心。”俩人谁也不愿在嘴架上败下阵来。
“可惜，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是呀是呀，恭喜你！”
“记得收起你的深情眼神。”
“怪我眼神深邃了些。”
俩人碰杯，都笑了，所有的事都释怀在了这瓶酒中。
“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她了？”
“嗯。”
“对她好点儿。”
“用你说。”江墨和他撞杯，“还说只是欣赏？”
“不然让我插一腿？”
“滚！”
“她看不上我的。高中明面对她好的都是我，又是送药又是补课，你看她多看我了吗？”
“她不喜欢抽烟的。”
“见她，我很克制了。”
“谢了。”
江墨没来由的感谢令顾辞恍神，酒瓶碰上他的，一饮而尽，“走了。”他所喜欢的人，从一开始便知没有结果，但还是在一次次相遇后期待着什么，哪怕只是记忆的一隅。
在即将走进夜幕时，顾辞挥手告别，“祝你们幸福，结婚记得请我。”
“伴郎位置给你。”
“一言为定。”
江墨向后撑坐在长椅上，望着满天繁星。
人生的出场顺序有时好像格外重要，就像她先遇到了高瑞辰，让他一等就是十几年。又像他的存在注定顾辞失去了入场机会。但有时似乎又无需在意，就像先出现的那个人成为过去，而后遇到的才是正确的人，就像她等到了他，顾辞也会遇到属于他的那个人。
只是江墨不知，他们的缘分早已注定，他一直手握优先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