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方多病问什么（1/1）

乔婉娩与方多病回到莲花池边的时候，李莲花正半跪在棺椁边上怔怔垂泪。

“李莲花……”

乔婉娩走过去，眼神看向棺椁里的尸体，尸体头发脏污秽乱，衣服倒还穿在身上，只是外袍心口处留下一道剑口，被血染红，依稀可见当日打斗场景之激烈。

乔婉娩视线落在了尸体的脸上，眉峰高耸入鬓，双目紧闭，面色青白带灰，打斗留下的痕迹依然可见，然而更让乔婉娩惊讶的是，这一张脸……分明就是单孤刀！

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多病也心想，将郭乾与郭祸捆起来关起来后，他才匆匆赶来莲花池，却就看见了三个人默默地，或者站立，不发一言；或者扶棺半跪，默默流泪。

“那两个人已经被我捆成粽子了。李莲花你们这干什么呢？”

“这……是谁啊？”方多病疑惑问道。

李莲花身体一松，吐了口气，目光温和地看向方多病:“方多病，来，过来拜拜你舅舅。”

方多病瞪大眼睛，脑子里有点转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李莲花眼神回到师兄身上，眼眶泛红，“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们一直在找的就是你舅舅——单孤刀。”

舅舅单孤刀，方多病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棺椁，竟然有些抬不起脚步来。

舅舅啊……方多病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好像是在自己十四岁之后，他就很久不见了，已经在自己的脑海里淡去，逐渐成了一个符号。

可是当他走近去，看到棺椁里的那个人时，一切记忆好像又立刻都鲜活了起来。十四岁那年的记忆涌来，单孤刀……习武……还有一个，李相夷。

方多病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欲语泪先流。

乔婉娩眼神幽暗，想起了曾经几个人同在四顾门的时候，再看看如今，真是白云苍狗，世事变换。

最后还是小厮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氛围。

看里面的几个人都看向自己，小厮有些不安的搓搓手，讪讪笑道:“各位可是百川院的刑探？”

乔婉娩应了声，小厮大喜过望，“不知各位这里处理好了没有？我家夫人想邀各位前去前厅一叙。”

“你家夫人是？”方多病下意识问道。

小厮笑着行礼躬身道，“威远镖局，方夫人。”

人死了总是还要往前看的，这一点李莲花明白，但不甘心，方夫人却更坦然。

前厅里，几个人排排坐下，各自行礼示意后，方夫人快刀斩乱麻，询问他们接下来的安排。

“不知各位刑探准备何时处置郭家父子？”

方多病认真安抚这个夫人，“方夫人请放心，百川院一定会清正严明，处理此案。我们已经预备了明日便押人送往百川院。”

方夫人点点头，似乎松了一口气，“只有几位刑探负责押送吗？”

方多病看出夫人的担忧，自信沉声道，“夫人莫怕，百川院每个县镇驿站都有联络处，待我明日将他们押到嘉县，交于联络处即可。”

方夫人点点头。

房间里沉默下来，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乔婉娩紧了紧手指，正要开口时，一个丫鬟跑进来报，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方夫人如同卸了重担一样，颤巍巍站起身，“我家锦绣还没入郭家族谱，我思量再三，还是把她带回去，葬在家乡。”

一句话说完，方夫人似乎老了几岁，掩面哭泣就要走。

“夫人且慢。”方多病忽然大喝一声，看着方夫人问出一句话，“夫人可知道采莲庄的祈莲会？”

方夫人吓了一跳，落下袖子，颤颤看向方多病。

方多病问出来那一句话后，脑子都蒙了蒙，此时竟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这个问题。

乔婉娩看了看李莲花，又去看方夫人，轻声开口，“敢问夫人，您可知道采莲庄有一个宴会，常请一些人来莲花池边祈福作乐的祈莲会吗？”

方夫人乍然一醒，结婚嫁娶，双方都会了解对方的家世及背景。“有，当日我们在查采莲庄时，有一个祈莲会……倒不是作乐，只是僧人祈福。”

“果然有一个祈莲会，十年前就有了吗？”方多病问。

“这……似乎不止十年。”方夫人身边的仆妇想起来什么，恭敬答道。

“是请的哪里的僧人？”方多病又问。

仆妇又想道，“好像是……就是邻近县的一座庙！叫什么……”

“嘉县！”方多病脱口而出，身为百川院刑探，加上之前多次偷偷参加百川院考核，方多病对百川院联络处附近的路线都十分清楚。

“嘉县的太平庙！”

“正是！”仆妇果然应道。

在他们对话期间，李莲花面色不悲不喜，只是眼神慢慢看过方多病，又落在乔婉娩身上，张了张口，有些失声，“什么意思？”

他怎么听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