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庙会（1/1）

三个月的时间，这一切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赵母再嫁之后，性子变了许多，变得更加温柔了，可能她更明白要珍惜来之不易的这一切，不论是人还是物。

赵小齐过了这个冬天就十八岁了。今年的冬天非常寒冷，由于八月的天灾，现在村子里没有人有棉花的收成，所以今年谁都没有新被子，就算去买，也买不到。

春雨第一次经历人间的冬天，寒风刺骨，那个风不知道是从哪一边吹来的，可能是东南西北的风，一点都不留情地往衣服里面钻。头发常常被吹起，挡住视线。

“赵小齐，你们这好冷啊，我有点受不了了。”春雨裹着薄薄的衣服，瑟瑟发抖的样子实在令人心疼。

“那我去生个火。”赵小齐捧着春雨的手呵了一口气，又搓了搓，让春雨不要那么冷。

不一会火就生起来了，赵小齐放了几根竹子当柴，火旺起来了就像点了炮竹，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诶，就这些工夫，除夕夜就来了。

赵小齐给春雨准备了红色的发饰，一条绸带绑成蝴蝶的样子，在这个灯火阑珊的夜里格外引人注意，平日里跟着赵小齐去地里干活，春雨都快忘记自己是一个公主，也忘记自己是一个女生了。

二十当头的年纪，要考虑的事情是非常多的。

除夕夜，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什么也不做，就是吃饭，喝酒。春雨来到这里也学会了喝酒，赵小齐教她酿了桂花酒，等过两个月，就可以酿桃花酒了。

“啊，好酒。”春雨咂吧着嘴，跟赵小齐俨然是一个哥们。

“春雨，喝多点！”赵小齐一下子就醉醺醺的了，他也不是爱喝酒，就是喜欢凑热闹。

吃饭吃到一半，李叔开口了：“小齐？今年有什么打算呀？”

赵小齐举着酒杯说：“我想去参加今年的乡试，我要考取功名！”

“你不是说你不想考试吗？你只想做大大大哥。”春雨歪歪头，她觉得人呢，一旦有了某个决定，就应该一直都是这个决定。

“之前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不是了，就在上个月，你忘了吗？县里的那些有点小权小势的人怎么对我们的？还有我以前同窗的同学，他们是怎么嘲笑我的？呜呜呜呜......”说罢，赵小齐竟然趴在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你可真是个哭哭包。”春雨笑着拍了拍赵小齐，现在她也想去考取功名。

守了一晚上，终于天亮了，一整晚的烟花炮竹，把天都照得很亮很亮，醉醺醺的赵小齐拉着春雨一起数烟花。

“一、二、三......”赵小齐傻呵呵地数着，春雨突然心疼了起来，这个人真像个孩子。不过又觉得无奈，总是像孩子，到底是不好的，太像孩子，反而会失去，失去很多责任感。不过，赵小齐现在还不需要撑起一个家，所以，还是做个孩子吧。

春雨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烟花，想起在雨国的时候，抬头看见的都是雨，来到这里，才知道灰蒙蒙的天空真的没有什么好的。

赵小齐说：“春雨，我以前总跟我的朋友数烟花，现在他们都长大了，都离开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现在什么也不会，但是我很想证明自己，也想替我的好兄弟，多做点什么。”

“那我跟你一起考取功名吧！”春雨安慰赵小齐说道。

“你跟我一起吗？”这里确实男女都可以参加考试，但是很多女性没有这样的想法，她们常常认为，嫁一个好的夫君，就可以了，然后去支持夫君去考取功名，就可以衣食无忧了。但是结果呢，往往都是他们的夫君考上了，就会另寻新欢，把糟糠之妻抛弃，要是没考上，就会怪妻子是煞星，没有给他带来好运气。

“嗯嗯！不过，我不认识你们这里的文字，我可能要花多一点时间呢！”春雨对于要学一门新的语言感到好奇，她大概已经会说这里的话，就是还不认识几个字，读是读不出来的，所以，还需要好几年的光景。

“我听说，过三个村，有一位夫子，只要是他带出来的学生，没有一个不说好的。你要是去了，肯定能学好。”赵小齐说。

“那你不去吗？”春雨觉得，要是让自己一个人去做一件事，排除自己的能力，她最需要的是陪伴，就在这里，她有点依赖这个少年了。

“很难。”赵小齐迷糊了起来，酒劲上头了，于是跌跌撞撞地去睡觉了。

春雨就留在原地，一直在思考，如果有捷径，那是不是应该抓住机会？

很难是什么意思？是很难找到他吗？

大年初一。

对联贴上之后，加上满地的鞭炮纸，村子里红彤彤的，一片吉祥如意的画面，空气中有香火味，还有鞭炮味，还有年夜饭留下的味道，总之，就是新年的味道。

“春雨，走，带你去逛庙会。”赵小齐戴了一顶虎头帽子，帽子上还有两个小圆球，非常可爱。他也给春雨准备了一顶兔子帽子。

“为什么我的是兔子？我也想要老虎。”春雨看着白白的帽子，觉得没有什么新意。

“那我把老虎帽子给你。”赵小齐说着就把帽子摘下来，戴到了春雨头上。然后自己戴上了那顶兔子帽子。

赵母啪的一声揍了一下赵小齐，大男人怎么戴个兔子？

“啊呀呀呀，兔子就是女的了吗？”赵小齐捂着头，在赵母面前，真的非常像个孩子。

“赵妈妈，是我要戴老虎，抢了他的。”

“就是就是，娘你赶紧也揍她。”赵小齐满脸委屈。

“春儿，没事，你喜欢就戴着，我就是想揍一下他而已。”赵母一把拉过春雨，温温柔柔地说道。

“娘，你你你......”赵小齐心里一定想着自己不是亲生的。

“好啦好啦，再不出发，庙会可就结束咯。”春雨拉着赵母往门外走去了。赵小齐揉了揉头，然后就跟上了。

庙会。

到了庙会，自然要先去庙里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