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胳膊肘明着往外拐（1/1）
灼热的温度钻上手臂，危羽瞳往阴影里缩了一下，耳边又响起没完没了的蝉鸣声。
服了。
她艰难地撑开眼皮，入目是光洁白净的窗台，长长的窗帘被吹开了一小角，而阳光正是钻了这个空子，猖狂地跳动在教室里。
明明在四楼为什么还会有蝉这种恶毒的生物？
“Hey！Hey！Hey！everyone，look here！”英语老师邹sir十分有节奏地拍着讲台，金属与木板的碰撞起到了震耳欲聋的效果，有效地唤醒了夏乏中的学生。
危羽瞳也没了睡意，揉着后颈坐直身子，结果还没摸起笔，就被点了名。
“危羽瞳，stand up please.”
哈？
她的哈欠刚打了一半就被迫收了回去。
乖乖地站了起来，面上泰然自若，心里炸开了花。
怎么就起来了？
起来干什么？
讲到哪里了？
该怎么混过去？
“嗯？”邹sir温和淡定地笑了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please ahis question.”
太精了。
题目都不带重复一遍的。
在和邹sir面对面快绷不住时，突然听见后面南语抒压低了的声音，温柔又清晰。
“35页，passageA，第三段第一行。”
于是她低头扫了一眼，正好35页，视线快速略过文章，淡定自如地回答了出来。
邹sir眉梢挑了一下，微微一笑调侃道：“perfect，口语很流利，后桌也很给力。”
全班一下子笑了出来，危羽瞳也摸摸鼻子忍不住笑了。
“OK，sit down please.本来也不是为了让你答题，就是让你提一下精神。”邹sir好脾气地笑笑，放过了她。
危羽瞳点头坐了回去。
“教了20几年书，我发现真是流水的学生，铁打的瞌睡啊，网上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春困，夏…”邹sir靠在讲桌上笑意盈盈地开口，说话很有技巧地牵引着学生们的注意力。
果然说到网络的梗，班上的冲浪达人就坐不住了。
“春困夏乏秋倦冬眠！”萧灏和黎轩争抢着答出来。
“对，就是这一句。”邹sir嘴角上扬，两只手肘抵在讲桌上脸上露出了顽皮的笑意，“既然没精神，那我们先来猜个谜语吧。”
“好！”说到玩，精神都回来了。
“嗯…我看看，”邹sir往班里巡视了一圈，笑了，“有了，萧灏和左一扬，猜一个地名？”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纷纷交头接耳地猜起来，几个男生七嘴八舌地回答，也不论对不对了。然而大家从读音，字眼上抠了很久，都没有答对。
“那是什么啊？”班上同学一齐问出来。
“给个提示，看看他俩的身材。”邹sir笑道。
大家懵了一下，视线都转到了两个小胖子身上，连萧灏也开始打量自己和旁边同桌。
“……”
“哦～哈哈哈哈哈…”全班顿时明白了。
“邹sir不带这样的，也太损了吧！”萧灏高声笑着抗议，旁边的同桌只是见怪不怪地摇摇头。
“开个玩笑，不要介意哈，”邹sir眼睛笑得眯起，语气真诚，“精神好了，那我们开始上课咯！”
“啊…再讲几个嘛！”班上同学不依不饶。
“课不上啦？”邹sir无奈地笑道，“那行吧，就再讲一个土味情话啊，看大家听不听得出来。”
“今年的植树节我和你们班主任一起去种树，猜猜我为什么会选择栽一棵李子树？”
“因为李子甜，吃到它就想到你！”
“因为李是我的唯一，所以我只会选择李！”
…
大家花样齐出，思维活跃。
“不对不对，”邹sir摇头，双臂环胸，笑意温柔，“因为想让你栽进我手心里。”
“牛哇！！！”大家拍桌感叹大笑。
“哎哎哎说到情话，怎么能少的了我们情圣呢？”萧灏和黎轩起哄起来，“上上上！”
危羽瞳转头，看着白净漂亮的少年被他们推站起来。
“哎哟还是情圣啊，来说两句。”邹sir调侃。
“来句猛的！”
“行，来一句，为什么说乌鸦像写字台？”少年懒懒说了一句。
“切～太简单了嘛，情圣你自己创的土味情话呢？”几个男生表达不满
“这个是什么嘛？”邹sir笑道。
“因为喜欢你没有道理！”
全班一起大笑着高声回答。
“对。”
危羽瞳看着少年目光在别人没注意到时，很自然地落在她身上，眼底带笑，“因为喜欢你，没有道理。”
……
/I'm not an angel I'm not a saint/
/I've been a closed book full of mistakes/
闹钟铃声萦绕在耳边，危羽瞳爬坐了起来，按掉闹钟。
背靠床头板，手撑着额头，发丝从脸侧垂下，冷汗濡湿了睡裙。
大概是最近跟韩临接触多了，莫名其妙地开始梦到高中。
本来早起就烦，这下更烦了。
她起身走进洗澡间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总算清爽多了。
走出楼层电梯的时候，看到了打着哈欠在接咖啡的云桃。
自从那次之后，她确实再也没有踩过点上班。
但是，也不至于困成这样吧？
“危姐早。”
危羽瞳看着她困得迷迷糊糊地朝她招手，有些哭笑不得。
“有那么困吗？”
“对啊，”程煜疑惑地从她背后走出来，“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云桃先喝了一大口咖啡，缓和一下精神，才举起三只手指：“我发誓我再也不熬夜了！我要是再熬夜，我就…”
“你就怎么样？”程煜笑道，有些好奇她能发个什么样的誓。
“我就再发誓！”云桃握拳。
程煜：“……”
很好，还是熟悉的配方。
“年轻人要学会走出舒适圈。”危羽瞳笑着捏了一把她的脸。
“en…希望大家都能走出舒适圈，让我进去。”云桃小朋友日常做着白日梦，眯着眼睛笑。
危羽瞳啼笑皆非：“行了别皮了，让你整理的资料怎么样了，拿过来给我看看。”说着走向办公间。
结果刚进去，就在桌子上看到一束包装精致的玫瑰花，旁边还附带了一张纸条。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优秀的人生总是荆棘丛生，坚持你所坚持的就好。
“咦～酸死了，表白礼物？”程煜探着半个身子看。
“我我我我知道！是向叙！今天老早来放在这儿的，好几个人都看见了！”云桃放下咖啡拿着一个文件夹奔了过来。
“向叙？”程煜不知道想到什么，饶有兴趣地笑了一下，“这不是那个疯女人手底带的新人吗？胳膊肘明目张胆地往外拐，他不怕被收拾啊？”
涂悦？
“但是也不奇怪，他也不是第一次示好了。”云桃将文件递给危羽瞳。
程煜摸摸下巴笑道：“但是给顶头上司的宿敌示好，这不是明摆着打脸吗？”
“嘿嘿，还是嘎嘎响！”云桃笑了两声。
两人笑着对视一眼，幸灾乐祸地击了个掌。
午间，向叙对艺术总监示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部门。
“这个向叙怎么回事！明明知道我们…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不就长了一副红颜祸水的脸吗，肤浅！”赵珊在涂悦的办公桌前为她鸣不平，殊不知自己正在雷点上蹦跶。
涂悦忍了忍脸色，尽量缓和着对她说：“你先去工作吧。”
“悦姐…”
“我说去工作！”涂悦忍不住黑着脸提高嗓门，见赵珊似乎被吓到了，才缓和下脸色，“别管他了，自己工作要紧。”
赵珊忙不迭走开了。
涂悦指甲狠狠在纸上抠过，划出一道尖利刺耳的声音，脸色扭曲。
养不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