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长毛（1/1）

林枫几人走了好久，棋摊团伙被打倒的几人还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刚才逃走的两人鬼鬼祟祟的跑回来，扶起被打翻的同伴。

“呦，徐老赖，大白天你不看好棋摊，在这里躺尸，这是准备练什么功啊？”

几条大汉从远处溜达过来，为首的阴阳怪气的开着玩笑。

躺在地上的守摊人正是徐老赖，正憋着一肚子火，听人冷嘲热讽就想发作，可是抬头一看，为首之人是个个头高高，长发过耳，带着副时髦茶色墨镜的青年，到嘴边的骂人话又都咽了回去。

“长毛，我们在方勇哥的地盘上被人欺负了，你说怎么办？”徐老赖委屈的说。

“呵，谁敢来欺负你啊，不怕被你徐老赖给赖上！”长毛还在开着玩笑。

“得找方勇哥给我们报仇，在他的地盘搅黄了我们的生意，就是不给方勇哥面子！方勇哥定下的规费我们都是按时交的，他要是不管以后大家谁还交钱了！”

“好啊，你不交试试！”长毛森然道，声音冷冰冰。

徐老赖听出了话里威胁的意味，不敢再吱声了。

长毛看对方老实了，才又开口道，“不过，敢在车站闹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腻歪了！”

徐老赖一喜，“方勇哥肯帮忙？”

“这点屁事还用麻烦勇哥，说吧，闹事的是谁，我去收拾他！”

徐老赖知道，长毛是方勇手下的头号打手，下手毒辣，汽车站这片场子一直是他帮方勇看着的，有他出面，今天那几个闹事的小子肯定没好果子吃！

可是这时他才想起来，那几个闹事的家伙自己不认识啊！

看徐老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对方的名字来，长毛不耐烦了，“徐老赖，你他妈的嘴让屎给糊住了！快说闹事的是谁啊？”

“我……我不认识他们啊，都是些生面孔。”

长毛骂道：“不认识？亏了你还混了这么多年，居然被几个生瓜蛋子给灭了，丢不丢人？我要是你就赶紧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他略一沉吟，对手下人吩咐道，“这群家伙是来棋摊破局的，肯定不会下了这一把就收手！这几天你们都留点心，查查市里的棋摊茶馆里有没有这几个生面孔！查清楚他们混哪里的，我亲自去给他们放点血！”

林枫信守承诺，赚了钱以后没有藏私。给老榆头买了两条烟两瓶酒，又给了他50块钱。乐的老头眉开眼笑，直夸林枫重义气，有良心。

猩猩表功道，光靠下棋不仅拿不回钱来，还有挨揍的可能，要不是自己和对方拼命，一个钢镚现在也见不着。

老榆头老夫聊发少年狂，没失了江湖人的豪气，端出一盘花生米，请大家在他的书铺里喝林枫买的两瓶酒。大家一看这架势，没办法只得又去搬了一箱白酒，顺路张罗来了一桌下酒菜。

当天晚上恰好下了一场大雪，国色天香也没啥生意，兄弟几个正好偷懒，躲在老榆头的火炉旁喝酒。

那晚屋外风雪交加，屋内火炉旁大伙心情舒畅，酒酣耳热，且歌且谈，只喝得酒酣胸胆尚开张，乘醉聊发少年狂。

夜里，兄弟几人都喝的酩酊大醉，林枫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老榆头荒腔走板的唱腔：“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自那夜之后，老榆头的书铺成了兄弟几人的新据点，白天没事就往他那钻，翻翻书，吹吹牛，打打牌，扯扯淡，好不快活。

林枫还和老榆头继续研究残局，这一老一少，老的顽皮，少的老成，一张一弛，相得益彰。“七星聚会”都破了，别的残局更是不在话下，林枫隔三差五出去找茶馆棋摊扫荡一下，收割现金，赢了钱回来给老榆头买烟买酒，输了棋回来共同研究参详。

慢慢地，林枫不满足只和老榆头研究残局，有空还向老榆头发起挑战，不过都是负多胜少，偶尔趁老榆头一不留神，赢个侥幸，回过头来就被杀的片甲不留，大败亏输。

看着林枫不甘的神情，老榆头如同老榆木一样布满沧桑的脸孔上都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小伙子，下的不错，没准再练20年就能赢了我，嘿嘿，可惜就怕老夫等不到那时候了！”

这风凉话更是把林枫气的鼻子都歪了，这意思就是说，老头子有生之年在象棋上都要压他一头！

“小枫，你们都在这啊！找你们找的好辛苦！”一个焦急的声音从书铺门口传了进来，打断了正在棋盘前陷入苦战的林枫思绪。

抬头一看，却是郑乾匆匆忙忙蹿了进来。

“你火烧屁股了，急急忙忙的找厕所啊？”靠着窗户，晒着冬日暖阳打瞌睡的猩猩被吵了起来，不满的嘟囔道。

周楚雄和球子，一个捧着本《天龙八部》，一个在翻《米老鼠和唐老鸭》，都看的津津有味，球子听见动静头都没抬，周楚雄却合上书站起身来，笑着打了招呼。

老榆头第一次见到郑乾，很是吃了一惊，平日里一双有些混浊的老眼似乎放出了光，仔细盯着端详了好一会。弄得郑乾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用手好一顿擦抹。

“郑乾，你怎么找到这来了！”林枫笑着起身迎了过去。

郑乾喘了几口粗气，“我去你们住的地方没找到人，又跑到国色天香，那里白天没营业，幸好遇到了一个和你们一块玩的小兄弟，才知道你们最近猫在这里，这一顿找，可累死我了！”

“这么着急，有啥事啊？”

“我是来给你们报信的！”

“报信？报什么信？”

“今天方勇手下的长毛带着几个人来我店里，打听你们的行踪。对了，方勇你还记得吧，在长途汽车站你见过一次，霸着车站和交通线的江湖大哥。”

林枫点点头，当然记得方勇，自己亲眼见过他以抢过郑乾团伙的钱。

“长毛是谁？找我们干嘛？”

“长毛是方勇手下的头号悍将，平时替方勇霸着汽车站这一片，你们是不是在站前广场抢过一个棋摊？那里是他们的地盘，出了事当然要出头！”

猩猩不乐意了，“什么抢棋摊？我们下棋赢了，他们耍赖不给钱，最后还欠着我们……好几十块呢！”

“哎呀，别管为什么了，你们惹上了他，可麻烦了，这几天快躲躲吧。”

“躲？哈哈哈！”

屋里的几个人居然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