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助感（1/1）

翌日一早，刘睿正在教学楼上张望着赵子萌的身影，焦急等待的同时还要安慰着早就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暗自抱怨着赵子萌的不靠谱。

他们俩做的可是长久的买卖，赵子萌每天几点钟给他带早饭，要看她几点钟下楼。如果她下楼早呢，刘睿就能来到学校之后直接吃上赵子萌给他带的早饭。如果她出门晚的话，那他只有等下了早课才吃上了。

没有看到赵子萌，却看到了一抹亮丽的身影。女孩快步跑向教学楼，头上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甩来甩去，让人不得不注意的是她黑色的秀发上的红色发带，红色和黑色的交织此刻更加的相得益彰。

青春期的悸动在刘睿心底蔓延开，这并不同于初次看到她站在讲台上介绍自己时的惊艳，他更想要将这种感觉归结为“心跳加速”。

薛芷柠气喘吁吁的坐到座位上，差一点就要迟到了，还好自己之前练过。林清澈看着她那双因水肿而变成单眼皮的双眼，肿的跟一对核桃似的，懒洋洋地说道：“战况如何？”

薛芷柠努力地挑了挑眉，然后眯起双眼，尽可能压低声音：“首战告捷！”

也许是忘了自己还肿着双眼的缘故，眯眼的动作在旁人看来和闭眼并无二致。坐在前排的赵子一点一点地向后移动着身子，侧着耳朵想要打探一番，可林清澈和薛芷柠并不打算对她说明。

看着薛芷柠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并且十分臭屁地给林清澈递上了一盒牛奶，佯装生气的赵子萌讶异地惊呼：“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同桌之间互相友爱嘛，而且我们不是一直互帮互助的吗？”薛芷柠认真地看着林清澈，眸光流转，决定把赵子萌的问题抛给他。

林清澈但笑不语，觉得自己昨天和她还真是十分的友爱呢，想到这里，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越发的上扬。

昨天下雨早放学，林清澈去广播站背了一会儿稿子，等到他背完雨已经停了，正是天公作美。回家的路上看见薛芷柠红着眼睛，边走边掉眼泪。

虽然他觉得她很孤僻，并不想理会，但想起她总是给自己讲英语语法知识，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上前叫住她之后说些什么，所以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薛芷柠觉得哭实在是耗费体力，以至于没离开家走多远，自己已经看到椅子就想上去坐着了。书包一甩，随意地翘起二郎腿，看着被雨水洗涤过后更加清晰的世界。

她偏激了，她不禁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有自己才这么不幸？广场上跳着广场舞的老年人、滑旱冰的小学生、手挽着手一起漫步的小情侣，他们知道什么是痛苦吗？想到这里，眼泪更像是决堤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

“怎么了？”低沉的声音从自己的头上方响起，薛芷柠多么希望是自己的父亲追了出来，可惜并不是他。

看着林清澈欲言又止的样子，薛芷柠宛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想牢牢地握住，把这根稻草当作自己的救赎。自己的家人没追出来，反倒是不怎么熟悉的同学询问着她。管他是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呢，她太需要倾诉了，不然她一定会疯掉。

“刚才我，忍住了。转过身后，我才让它掉下来的。他们都没看见，所以我赢了。”语气里带着一如往常的孤傲傲与倔强。她自己当然也知道这是一种极其幼稚的想法，非常的不成熟。

“其实，遇到难过的事情发泄情绪是十分必要的，大哭一场确实能让人舒缓下来。虽然哭无法解决任何问题，但是没有人想用哭去解决问题。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做你的倾听者，而不是看着你哭的旁观者。”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转来这里念书吗？其实省城里的高中多如牛毛，就算在一个地方待不下去了，还会有其他学校，而我却来了这里。”

看着薛芷柠语气渐渐地平缓下来，林清澈知道她正在对他打开心扉。所以他大胆地猜测起来：“是不是这里有你的亲戚，能够照顾你呀？”

看惯了林清澈一本正经做题的样子，难得看到他参与这种家长里短的讨论，此刻的薛芷柠只觉得林清澈比平时更帅了。

“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刚才我看到他领着个怀孕的女人时，我就知道，是我又自作多情了。那个女人比我大不了多少，知道的以为是老夫少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姑闺女伺候爹呢，她图的是什么呢？”薛芷柠自顾自地说起了明知故问的话。

所有人都认为林清澈是个只会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好学生，可是和他关系好的哥们都知道他可不只是那样。他还十分善于观察，譬如他早就发现开学一个月薛芷柠要么自己回家，要么由她大伯接她，她父亲从来没有出现过，以及她的母亲。所以，她的情况他早就猜出了七八分。

“两性之间相互吸引，生物学上认为这是荷尔蒙在作祟。当然两个个体的结合，势必不是单纯的冲动，而是基于多方面的考量。”林清澈打量着她，他就不信她听不懂。

薛芷柠当然知道，其实就是各取所需。那个女人看重的不可能是自己老爸二婚的身份，而是他能带给她的金钱、地位等一系列的好处。老爸看中的也无外乎是那个女人的年轻貌美，或者外加她的生育价值。

“我能怎么办？我阻止不了。”道理都懂，可是无法解决问题，这是薛芷柠无助感的来源。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允许一切发生。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更好过一点吧。”这是林清澈给她的忠告，与薛芷柠的想法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