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事了!(1/1)
砰。
湿润的红砖结结实实的砸在六叔的脑门上。
正怒视着刘川和周山的六叔,浑身猛地一颤,颤颤的回过头来。
“飞,飞儿?”
许飞砸完也是大脑猛地一阵轰鸣,自己是干了啥啊!
六叔头上淌出的鲜血更是让许飞瞬间慌了神。
“六叔,我,我这不是故意的,你太吓人了。”
许飞急忙抱着六叔,但说完就忍不住给自己一嘴巴子,这说的什么话。
六叔被许飞抱着慢慢倒在了地上,嘴里似乎要说什么,可发不出声音,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六叔!!!”
许飞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惨白,恍惚间他好像是想到了丽水小区,那个倒在自己脚下的女人。
“飞儿,飞儿!”
周山和刘川跑了过来,二人也是脸色发白。
刘川倒是冷静的多,隔着一米多远蹲下身看了看,抬手指着六叔的胸口。
“飞儿,你别着急,你六叔还活着呢,你看!”
许飞猛然惊醒,顺着刘川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六叔的胸口还在起伏着,动静还不小。
“背起来,背起来。”
许飞慌张的站起来,可一旁周山和刘川都是被一副吓坏了的模样,都不敢过来伸把手。
“没出息的玩意!”
许飞怒骂二人一句,架起六叔就往山下拖。
六叔一个山里汉子,个子虽然不高,可那体重还真不是现在许飞扛得动的。
一路架着六叔跑到自己家围墙旁。
“飞儿。”
周山和刘川不好意思的站在远处。
“滚回家去。”
许飞压低声音骂了句,手里拖着六叔跑到家门口。
“妈!”
堂屋里,许母一出来就看见了许飞满脸慌张,及费力架着的六叔。
“欸,飞儿,他六叔,这……”
许母一时间吓得慌了神,还是许飞又喊了声,才想起过来搭把手。
将六叔抱进堂屋里,坐在椅子上许飞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一连两天怎么老是碰到这种糟践事啊。
“飞儿,这怎么回事?”
许母侧过头都不敢看六叔那沾血的脸,语气慌张问道。
许飞自然不能说自己打的,忙起身就往门外走。
“我不知道,我上山就看见六叔摔在地上了,我去找陈三叔来看看。”
陈三叔是村里的村医,几十年前县里分配下来的,村里人有什么不舒服的都是找他看。
一旁许母连忙拦住了许飞。
“飞儿,这事不能去找陈三叔,你得背着你六叔去找祝公。”
许飞慌乱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知道祝公在村里以前是老巫医,但在陈三叔分配下来后,祝公就住在后山几乎不露面了。
而且现在估计得九十多岁了,人活没活着都不知道。
“你快背着去啊。”
许母急的抬手打了许飞几下,抬手指着后山。
“你六叔小时候命薄,拜了祝公当保爷,生老病死都得是祝公管,这是规矩!”
许飞越听眉头皱的越深,他知道保爷是什么。
一般谁家孩子要是生下来体弱多疾,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用,那就看看四周有没有八字硬,福运强的人,将孩子送过去拜一个干亲。
借他人的命格来帮孩子挡一挡,所以叫保爷。
不过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
“你这孩子你怎么不听话,傻愣着干嘛。”
许母不等许飞开口,抓起鞋底子就要打。
许飞也着急怕六叔出事,连忙弯腰抓着六叔,一旁许母搭了把手将六叔背在背上了。
“快去,别耽误啊。”
许母不放心的站在门口,再三嘱咐道。
许飞忙点了点头,可走到院墙一看后山便是呲了呲牙,自己这一大早到底没事发什么疯啊。
但回忆起六叔之前那眼神,许飞刚平复的心跳又是狠狠震了震。
六叔当时那架势恨不得把川儿和山儿给撕了,他也真的是吓坏了才动手的。
“妈的,我这就是贱,自找的麻烦!”
许飞骂了一句,咬牙朝着后山跑去。
一路上山,翻过六叔的瓦房爬到了快接近半山腰的位置,许飞抵着六叔靠在树上。
前面一片竹林中能看见两栋矮小的房屋。
这里正是祝公住的地方。
许飞只有小时候七八岁的时候来过一次,那时候是自己妈妈来找祝公,之所以带他一个孩子,就是自己老妈胆子小不敢一个人来。
用村里的话说便是:祝公,威严大。
但稍微上了年纪的都知道,这话内还有一层意思就是:邪的很!
“六叔啊,你坚持住,你可别出事了,你要出事我吃一梭子花生米下去都没脸见你。”
许飞低头深吸口气,铆足劲背着六叔往竹林走去。
随着走进密集的竹林,绿荫错落,根根竹子遮天蔽日,阳光呈一束束落下。
许飞一边喘息着,一边看着不远处的破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急过头了,走在这竹林里只感觉呼吸困难,若隐若现就好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
可停下来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或许是那一根根竹子的竹节形似眼珠子给的错觉。
“妈的!”
许飞吐了一口唾沫,顺了口气继续背着六叔朝着破屋走去。
而在离开竹林走到破屋旁时,许飞才真正的长舒了一口气,只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走到门口,许飞见破屋的房门大开,便也顾不得其他走了进去。
“祝公,你在吗?”
许飞站在破屋里大喊了一声。
记忆里祝公留给他的印象并不好,那时跟着母亲晚上前来,寂静灯下一个枯瘦的老头坐在墙壁下,整个人都似乎嵌入了墙里,声音也像是锯子片切榫子似的。
那时许飞回去老长时间看见墙就好像看见了祝公蹲在墙角垂着脑袋还开口吓唬自己,尤其是脸上皱纹彷佛是刀削般刻骨铭心。
“我是许国平家的,我六叔脑门被开了花,我妈叫我送六叔来找您。”
许飞喊完也是没了力气,托着六叔屁股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几乎快背不住。
就在他咬牙下蹲打算先将六叔放下来的时候。
“许国平家的崽?”
一道沙哑到模糊的声音从左边破屋里传来。
许飞一听这话连忙背着六叔就往破屋里靠,刚一进门就闻见了一股恶臭味。
屋里昏暗一片,大白天都照不亮全貌,只能依稀看见前面的木头床上,躺着一个人。
“祝公。”
许飞迟疑了喊了句。
床上,那沙哑到模糊的声音慢慢响了起来。
“许国平家的崽,许飞对吧?”
许飞内心有些不敢靠过去,生怕看到什么不好看的东西,心里也对听老妈的来找祝公很是后悔。
可来都来了,许飞壮着胆子靠近了几步。
“是,祝公,我就是许飞,我六叔脑袋摔破了,我妈叫我送来给你看看。”
前方床上,盛夏时节可床上被褥足足盖了好几层,恶臭的根源也在这里。
许飞一边说一边强忍着恶心继续看去。
而在床头,一张枯瘦到几乎贴在骨头上的脸也正侧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