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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巧布置恍若阴间境,双喜棺暗中结连理(1/1)

书接上回。

且说陈鬼脸顺着狗洞钻入公馆之中。

虽是一墙之隔,但有两方天地。

墙外是人间烟火盘州城,墙内却是阴森诡异阴间境。

列位看官看到此处,定会有所疑惑。

那便是何为阴间境?

只因这公馆之内,别说是亭台楼阁、水榭廊桥这列雅致景观。

放眼看去,就连一丝人间气象都瞧不得见。

要说如何去形容出来,那便是一处以天穹为盖,基石做底的露天墓葬。

院落之中散落着无数陶瓷鼎炉、铜车铜马,上面沾满了土沁锈花,不知历经了多少年月。

穿过摆放陪葬品的地界,便是堆积成山的扎纸人甬、供果佳肴。陈鬼脸能想到的、想不到的,皆是铺陈满地,可谓是一应俱全。

不仅如此,旁侧另有活猪活狗,牛羊皆备。只是还未来得及宰杀,正被五花大绑,看样子是要留着活祭时使用。

陈鬼脸遥想当年在迎圣城中,曾赶上过一次钱庄大户的殡葬,那送行队伍连绵三街六巷、一棺廿八抬。当时看来,已经是极度铺张,奢靡无度。

未曾想这公馆之内的排场,只怕是十几个迎圣城钱庄加在一起,都比不过这般。

“如此规格做派,想必是要在明日的寒衣节中,搞一些惊天动地的大节目。”

就在陈鬼脸出神感叹之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嘈杂声响。

紧接着一声愤怒的猫叫声划破夜空。

“看来是我那诓骗话语并未露馅,黑八爷还真就和他们打起来了。”陈鬼脸倒是暗暗窃喜。

不曾想那猫叫过后,陈鬼脸只觉背后一股寒意袭来,回身定睛一瞧。

却见原本毫无生气的铜铸车马,还有纸扎的彩人,此刻仿佛都被注入了神识一般。

齐刷刷的扭动着身体,朝着猫叫方向蹒跚而去。

“控物控尸之术!”陈鬼脸心念此处,就知道是黑猫八爷已经开了神通手段,眼下正是自己行动的大好时机。

于是便在公馆院落之中,大胆探寻起来……

书中代言。

这郊外公馆,正是东倭国的一处据点所在。

对陈鬼脸发起偷袭,以及夺回老鹰风筝的黑衣人,在东倭国有一个专属的称呼,唤作“忍者。”

所谓忍者,就是善于将自己和外界环境合二为一,动静结合的执行各项任务。

故而潜藏暗处、伺机而动、行动迅捷、执行任务,就成了忍者的代名词。

外人看忍者职业是神秘无比、厉害非常。

殊不知细论起来,中州的五行之术可称得上忍者的祖宗。

这里的五行之术并不是指现在的道家五行,而是出自汉初时期的一个术法流派。

至于为何五行之术现在少有人知,又少有人用。

只因汉代实行的是征兵制度,要求服役两年。一年保卫京师,名为正卒;另一年戍守边郡,叫做戍卒。

在兵卒之上,还有“长将都尉”等不同军制,可谓建制齐全,章法严明。

故而汉代时期,少有人去钻研单兵作战的五行之术,特别在大规模的战争中,此术根本起不到左右胜局的作用。

再者说,如果不看大规模协同作战,单从一个方面去论,五行之术也称不上顶尖。

比如论计略阵法,不如《孙子兵法》。

论守城筑墙,不如墨家机关。

论攻城略地,不如公输军械。

论奇门术法,不如黄纸丹砂。

哪怕是潜入敌国执行特别任务,也不如生得一张巧嘴,直接去纵横捭阖。

所以汉初时期,时逢百家争鸣之大势,故而旁落了同期的五行之术。

这才使其流传到东倭国,反而成了当地训练忍者的必学技法。

只可惜善于遁形的黑衣忍者,此时面对的是一只身怀百年道行的黑猫。

这黑八爷一双夜猫子眼,只把黑暗看成白昼,哪里会给忍者遁形的可能。

还有忍者引以为傲的迅捷身法,在黑八爷看来,倒像是放慢了十倍百倍的迟缓动作。

加之黑八爷主要修行的神通就是控物控尸,这公馆之内遍地都是可控之物。

虽然忍者数量众多,可真的拼杀下来,反而是黑八爷略占上风。

且不说黑八爷如何料理那帮东倭忍者。

单说陈鬼脸一路是顺畅无比,毫不费力的就摸进一间架空地板的木屋之中。

但见这屋内布置以红白两色为主。

双喜两排居于上位,奠字当中立于下方。红布挽成辔子花,白布扯出绫子段。

看上一眼就觉红白扎眼,格格不入。既是喜庆,又是阴森。

陈鬼脸何等精明人物,只看了房间布置,就猜到其中一二,心底暗道:

“料想那青色锦囊中所说的公馆就是此地!”

为何陈鬼脸如此笃定?

只因锦囊中有一句,说的就是“盗取忽达提亲书。”

眼前这布置排面,正是阴婚娶亲的场景。

陈鬼脸在屋内翻找多时,也没寻得什么奇怪物件。但听屋外刀兵碰撞声由远及近,喊杀声此起彼伏。

正是黑八爷已经杀入此地。

有古话说的好,“夸父逐日尚口渴,廉颇披甲啖十斤。”

陈鬼脸自然知道,饶是黑猫八爷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有筋疲力尽的时日。

所以时间紧迫,不能有任何耽搁。

想到此处,陈鬼脸当即穿过红白布置的房间,继续向里面摸索。

却说里面这间屋子,乃是东倭公馆的正中心。

按土木风水来看,当是藏风纳气、聚阳吐阴的所在。

不曾想风水格局之地,中间竟是横着两口巨大棺材。

其中一口古棺,乃是一整棵楠木从中间剖开。依人形大小从中掏空,涂上金漆,用三段金箍箍紧。金漆之上绘有鎏金纹饰,棺头一面铜镜正悬当中。

另一口则是新木新棺,其上画凤描红,艳丽雍容。棺盖并未扣紧,倒是留着一条缝隙,里面除了一些金银玉石等把玩器物,再无其他,显然是还未收殓尸身。

两口棺材之上都绑着红花绣球,周遭墙壁上绘着神仙眷侣,携手遨游太虚的玄妙场景。

陈鬼脸眼见如此,自然心底了如明镜。

正想找寻忽达提亲书藏在哪里,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咯哒咯哒”的脚步声。

“他娘的,这个关键时候,竟有人来。”

陈鬼脸暗骂一句,连忙找地方躲藏。可这间屋子本就不大,加之两口大棺占据了极大空间。

当真想找个藏身地方,真是难上加上。

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由不得陈鬼脸再做耽搁。索性把心一横,躲到了那口新棺之后,蹲起身子隐匿了身形。

“咯哒咯哒”

脚步声来到两口大棺之前,便戛然而止。

陈鬼脸满是好奇,不由得偷偷探出一只眼睛,小心观瞧来人。

只是一眼,陈鬼脸便暗道一声:

“果真是她!”

原来棺前之人不是别个,正是山坡之上,放老鹰风筝的东倭妇人。

这时二人只不过几丈距离。离得近了,也看清了妇人样貌。

但见她六七十岁的模样,脸上涂满了白粉,像是刮腻子般嵌在层叠的皱纹之中。额上点了两个粉红圆点,有种说不出的邪气。

再看她身着斜襟素服,方枕垫背,脚上木屐挂绳,手握羊皮卷轴。

此时嘴里正嘟囔着一些陈鬼脸听不懂的言语。

这屋中无风闷热,却听得陈鬼脸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捱到那妇人嘟囔完后,本来以为可以松一口气。

却猛然之间,在耳畔中又传来挠指磨牙的声响。

这怪异声音如此之近,又响得突然。

如若换做常人,早就惊得窜出身形。

好在陈鬼脸胆大包天,心中尽管波澜起伏,也能压制住周身惊骇,不至于将自己暴露。

再细听那挠指磨牙之声,原是从身边的古棺之中发出。

“好家伙,这位兄台不是要诈尸吧。”

陈鬼脸也不知刚刚那东倭妇人念得是什么邪门咒语,竟让这棺中之物,有如此反应。

如此诡异骇人的场面,那妇人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阴沉一笑。

随即展开手中羊皮卷轴,继续叽里呱啦的读着。

陈鬼脸看着妇人的一举一动,心中不由暗道:

“估计那羊皮卷轴就是忽达提亲书。看来这妇人是要在寒衣节这天举办阴婚,只是不知这新棺之中的新娘子到底是谁。”

就在陈鬼脸脑中乱想之时,忽而听到屋外又是走进一人。

却说这人脚步声音三三俩俩,好似长了三条腿一般。

走到东倭妇人身旁,才驻足嗔道:

“老夫调查清楚了。屋外那厮,乃是盘州城有名的猫仙,名唤黑八爷。你们做事为何这么不小心,非要招惹它来,如果坏了明日之事,可怪不得老夫!”

这人说辞,已不是东倭语言,陈鬼脸不但能够听懂,而且觉得这声音好生熟悉。

总感觉在哪里听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于是硬着头皮,秉着呼吸,偏头侧目再看。

不曾想这一看之下,竟是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是:“纵使哪吒三个头,难料此番是何人。”

却说陈鬼脸眼见之人到底是谁,且留下回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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