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道理(1/1)
谢铃眨巴着乌黑圆亮的眼睛看着木辛,歪着小脑袋瓜子一脸的不解。
“啊——”
“张嘴啊,小妹妹,你不是要我喂你吗?”
木辛疑惑地看着谢铃道。
谢铃歪着脑袋看着木辛,一脸不解地问道:“我是说要有点好看的哥哥喂呀。”
木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刚刚说有点好看的哥哥不就是我吗?”
谢铃摇摇头,随后看向李静安,伸出手指了指,说道:“我说的是那位有点好看的哥哥。”
由于喂谢铃的任务被木辛抢了去,所以李静安此时正拿起筷子,准备嗦面条。
而这时,谢铃的手指就指了过来,还伴随着木辛那幽怨的小眼神。
李静安放下手中筷子,看着木辛笑了笑,“那就让我来喂吧,木辛大哥你先吃。”
说完伸手准备接过大碗。
但是直接被木辛一把挡住。
“诶,等一下。”
随后看向谢铃笑眯眯道:“小妹妹,你说他是有点好看的哥哥,那我呢?我是有点什么?”
木辛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为灿烂与和善。
谢铃毫不犹豫地看着木辛甜甜的笑道:“你有点好笑......”
“啊?......”
木辛听到谢铃的这句话,顿时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在脑袋里轰隆了一声。
这还没完,谢铃的声音继续幽幽地传了过来,“...叔叔,有点好笑的叔叔。”
说完还对木辛甜甜一笑,她觉得这位叔叔听到自己这样夸他,到时肯定会做更多好吃的过来,想想就开心。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真的聪明极了,一点都不像娘亲骂的小笨蛋。
“咳咳...”
妇人正吃着面条,听到谢铃说的话,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但很快就压下去了。
李静安猛然咬住嘴唇,然后攥紧了拳头,缓缓低下了脑袋,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只见他被气得浑身发抖。
老人斜眼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木辛,叹了口气。
“唉...以后老木家都不知道能不能有个后。”
最终还是李静安接过了大碗,亲手喂着谢铃吃完了一大碗面条,还吃了一个烧饼,把她的小肚子都吃得圆鼓鼓的。
餐桌上众人的气氛都还算融洽,只有木辛兴致好像不太高,一直低着头吃面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期间也聊了一些母女二人之前的事情,妇人本名叫林芳,丈夫在那场大洪灾里身亡,埋葬好亡夫之后,便向南一路逃亡,历经艰辛,花尽钱财,终于带着唯一的女儿来到了这里。
“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今年注定是多事之秋,帝位新旧交替,又遇上了罕见的天灾,而且还是接踵而来,普通百姓哪里活得了。”
老人吸了口旱烟,缓缓开口说道。
妇人缓缓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面看,轻声道:“万般皆是命,所幸的是这丫头比较懂事,一路走来,不哭也不闹,我也跟她解释过,说她爹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要过些年才回来。”
说完看向李静安怀里熟睡的谢铃微微一笑。
老人叹了口气,而木辛则是默默地喝着杯子里的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静安轻轻揉了揉,怀里吃饱就睡的小丫头的头发。
转头看向妇人神色平静地道:“既然发生了就让它过去,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已经离开的亲人终究不希望还活着的亲人因他们而难过,他们也想在世的亲人可以带着他们的一份一起好好生活。”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终究会苦尽甘来的。”
妇人看着李静安点头轻笑,“公子年纪并不大,但说的话却总能让人如沐春风。”
“这点我也赞成,这小子说起话来总是客客气气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让人听起来确实很舒服,神清气爽。”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好说话,以后可能容易吃亏,受人欺负。”
老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拿着烟杆敲了敲桌子,好笑道。
李静安笑着摇了摇头,“穷苦人家,每天为一日三餐奔波,所以经历的事情就会多一些,经历的事情多了,感悟自然也会多一些,深刻一些,至于老伯说的容易受人欺负,应该不太会,毕竟人与人交流还是要讲些道理的,无论做什么,始终要讲一个师出有名嘛。”
老人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地重新往烟杆上塞了点烟叶点燃,缓缓嘬了一口。
随后喉咙动了动,慢慢地吐出了一口白色云烟。
看着李静安笑了笑,“哦,讲道理?人家会听你讲道理吗?或者人家不认同你的道理,你又该如何?”
“最重要的是,如果人家根本不屑和你讲什么道理,就想以势压人,你又能如何?”
李静安先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看着老人轻笑回应,“先前有一位同乡人,也跟小子说过这样大概的话,无非就是说,道理是拳头大的人用的,是拳头大的人,用来对拳头小的人讲的。”
“拳头小的人讲道理二字,无非就是个笑话。当时小子听完也不知道如何反驳,正好今天可以说一下。”
老人点点头,自顾自地吸着旱烟。
而木辛则是饶有兴趣的抬起头,看向李静安,包括名叫林芳的妇人此时脸上也是带着好奇之色。
李静安抱着谢铃端坐在长凳上,微微挺直腰板,整理了一下语言,才娓娓道来。
“道理二字,通俗点讲,无非就是吵架,是一种较为温和的吵架方式。”
“就是让当事人在不骂娘的前提下,阐述自己的观点,让自己的观点得到对方认同,或者旁人认同。”
“所以道理二字,就是为了让双方将其表皮拨开,看清里面的脉络,让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呈现出来,暴露在阳光下,让双方都可以清清爽爽地理清事情的对错,从而让双方都能满意。”
李静安停顿了一下,拿起了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其余人则是或点头,或摇头,继续等着李静安往下说。
李静安笑了笑,继续缓缓开口道:“所以我会先同人讲道理,分先后对错,先将里面的事情抽丝剥茧,慢慢地讲清楚我的观点和想法,然后他说他的,如果是我错了,我会赔礼道歉。”
“如果说,遇上了老伯所说的那不讲道理的人,我依旧会先讲道理,至于听与不听,那是他的事,我只是想让他清晰地知道事件原委,再来做我想做的事。”
“既然温和的道理听不进去,那么总会有其他的道理能让他记忆深刻,如果说还是没有道理可讲,那我就先忍忍,等到我有那个道理可讲的时候,我再去寻他好好出来讲道一番。”
“这就是我的回答,可能不太成熟,但总归是目前最真实的想法。”
李静安扫视了一眼众人轻声笑道。
在座的几人,都各自相互对视看了一眼。
最后重新把视线聚集在李静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