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豆角架下的风波(1/1)
三个人酒足饭饱,把小炕桌往边上一推,就聚在炕头商量下一步具体落实的事。
在厨房与王秀珍简单吃了点饭的刘瑞芳,走过来收拾桌子。
有意无意的听到养狍子的事,她怯怯的插了句嘴。
“广清哥和大眼哥要是着手捉狍子,我就负责在家养,外加给你们煮饭。”
“嘿,你别说,瑞芳的提议好,我们将来把养殖场办大,光靠我们三个人不行,我只能顶个名,不敢抛头露面,瑞芳加入正好补充人手。”陈守田竖起大拇指一顿夸奖。
赵广清却有点犹豫,“她刚从乔家跑出来,就要做那么多活这样不好吧。”
“没啥不好的,只要活得开心,我不怕吃苦,不怕出力。”刘瑞芳唯恐赵广清不答应,赶紧表白。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们受不了老乔头家的那些臭规矩,什么男人吃饭女人不能上桌?大家都是平等的人,你加入了,将来赚了钱也平分你一份。”赵广清担心刚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刘瑞芳多心,也没多说就答应了。
听说让自己加入,刘瑞芳高兴得笑出两个又圆又深的梨窝。
“这下好啦,我不用饥一顿饱一顿的吃烤肉了。”于大眼高兴得一拍大秃脑门,恨不能把十五度灯泡的昏暗小屋照得通亮。
“那就这样吧,明天大眼和我去朝族鲜村找点豆杆,顺便看谁家有小羊羔买几只和狍子一块养。”赵广清穿鞋下地,准备第二天的事。
陈守田从炕上抓起,自己军绿色平顶人造绒帽子扣在头上,趿拉着棉皮鞋往外走。
见客人吃好喝好准备走人,母亲王秀珍一边卷着围裙擦手,一边热情的赶过来说着客套话。
陈守田又是抱拳,又是摆手,让王秀珍感动不已。
她从来没被这么大的干部恭维过,一时间手脚都没地方放。
“老嫂子,今天打扰了,谢谢你的款待!”人都走到院门外,陈守田还向目送他的四个人挥手。
“广清你忙,我也回家收拾收拾。”于大眼披上他那件乌漆墨黑的,羔羊毛大衣往外走,赵广清也没留他。
人走屋空。
剩下三个非血缘关系的母子,多少有点拘谨。
过了半晌,赵广清才清了清嗓子问刘瑞芳,为什么要认自己的母亲做干妈。
刘瑞芳开始还想搪塞,见赵广清不似以前那样糊涂,才面露难色的说:“我就是想拆散你和杨彩凤,那个女人太阴毒,你跟她过,早晚要死在她手里。”
“为什么?”赵广清心中一惊,难道刘瑞芳真的是重生人?
“没有为什么,只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广清哥,我还要告诉你,杨彩凤前一个男人就是被奸夫淫妇整死的!”
“瑞芳,饭可以随便吃,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赵广清赶紧岔开话题。
其实,他知道杨彩凤与活占林的关系,也知道用不上两年,活占林就要进局子。
至于怎么被人拿着证据举报,奋斗林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他。
刘瑞芳见赵广清不信,急得直跺脚,“杨寡妇的三个孩子全是活占林的!”
“这怎么可能?”这条信息无疑于一个重磅炸弹,炸得赵广清措手不及。
即使是前世,赵广清亲眼看到活占林被警察带走,手上戴着手铐,也不是因为杨彩凤的事。
“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刘瑞芳急得捶胸顿足。
“你跟她结婚就是个冤大头,他们找你拉帮套,你早早晚晚也会像前任一样,被他们整死!”
“啥?”王秀珍这下急眼了,一骨碌,从炕上滚到地下。
拉着刘瑞芳的手惊恐的问:“瑞芳,这都是真的吗?你是咋知道的?”
刘瑞芳红着眼,便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事情发生在去年的七月份。
刘瑞芳洗碗不留神打破一只印花盘子,被老乔太太举着鸡毛掸子浑身抽了个遍,最后把她撵出去她割兔草。
被打怕了的刘瑞芳割完草不想回家,就提着镰刀到处游荡。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只吃了一顿早饭的她正准备背着背筐回家。
在路过一片庄稼地时,听到有人说话,她想搭腔搭伴下山。
山下就是家属房。
这些地都是林场职工家属开的,种的有黄豆,玉米和豆角等,全都是自家吃的东西。
就在她向豆角架走去时,隔着几趟玉米地就听到一男一女在说悄悄话,语气非常暧昧。
刘瑞芳停下脚步,想看个究竟。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在半山腰搞对象?
许是年轻人都喜欢猎奇,刘瑞芳背着背筐悄悄靠过去,想目睹一下搞对象是什么样的。
还没等她走出玉米地,就见刘二家的豆角架里有两个人影在波动。
羞得她这个十九岁的姑娘满脸绯红,赶紧用双手捂住眼睛。
“呸!呸!几十岁的人了还干这种事,把自己的小老婆介绍给老实人,真恶心!”刘瑞芳往地上吐了两口。
许是动作幅度大了点,惊动了那对野鸳鸯。
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声说:“别动,好像有人!”
瞬间,豆角架上的豆角叶停止跳动。
本来还在害羞的刘瑞芳,突然吓得脸色惨白。
这荒山野岭的撞见人干那事儿,别被人在山上封口,成了冤死鬼都没人知道。
心中害怕,她就蹲在玉米地里吓得大气不敢喘。
豆角架下。
男人提着裤腰带悄悄探出头,正准备从低矮的架子里钻出来时,“呼啦”一声。
一只大灰兔子,带着十几个拳头大的小兔崽钻进芦苇丛。
女人听到动静慌慌张张的要从架子里拱出来,被男人按住:“一群小兔崽子,真扫兴!”
“那还接着来么?”女人爹声爹气的问。
“来个屁!尿都被吓没了!”男人骂道。
“每次都干得不消停,要不你回家也把你家那口子咔嚓了,咱俩就再也不用爬豆角架。”女人声音软糯中带着冰冷的杀意。
“放你妈个屁!”男人好没好气的猫着腰系带子。
“再动歪心思,小心我把你的给牙掰了!”
“就知道跟我‘横’!哪天把老娘惹毛了,把你借刀杀人的事全都抖出来,我过不好,你也别想消停!”
“臭娘们你敢?”男人吼完,貌似觉得不妥。
便语气缓和下来,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前一个窝囊废死了,这不是又给你找了,一个黄花纯小伙子吗,别特么的得了便宜又卖乖!”
“纯小伙又怎么样?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亏我替你生了三个孩子!”
男人一听,赶紧把女人搂在怀里哄道:“你就给他当教练,调教几次不就全会了吗?”
“我懒得教他,窝窝囊囊的,还不如自己来得过瘾。”女人说完,扬起狐媚的俏脸,奴嘴一笑。
“随你吧,我话到为止。”男人又跟她拱进豆角架温那个一番。
过了好大一会儿,男人才说:“彩凤啊,你以后就不要提你那个死鬼男人了,他被树砸死也有你的功劳啊,你要是不往他军用水壶里下瞌睡粉,顺山倒的树,哪里能跑不出来啊?”
“那都是你的主意,东西也是你给的……”女人尖声道。
“好了,好了,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说谁了,好好把我的三个儿女养大比啥都强。”
直到天蒙蒙黑,活占林先杨彩凤五分钟钻出豆角架,被刘瑞芳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