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妍妍的疑惑（1/1）

漕粮的发运要等到九月中之前，吕家上下都必须绷紧紧张神经，做好充分准备。一旦漕粮全部上船，开始发运，就可以届时松食。当所有粮食都安全目的地时，就可以庆祝今年的漕运顺利完成了。

当然，对吕毅来说，吕家的这种忙碌与他无关。吕毅没有资格参与此事。实际上，吕毅曾隐晦地向吕睿德提出休学几天去码头帮忙，但这个建议马上被吕鸣等人误以为吕毅尝试插手家族事务，遭遇一场含沙射影的讽刺回应。

吕毅只能无奈地苦笑，他真诚地想帮忙，陷阱被误为想要干涉家族事务，心怀不良后果。既然如此，吕毅便心安理得地享受清闲。毕竟，他对这些并没有兴趣爱好。

最近一段时间，吕毅一直保持低调。花魁大赛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观海楼一次了。观海楼现在非常热闹，花魁大赛的效应正在消失，吕毅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凑热闹。虽然庞妍妍重复了派人送信邀请吕毅在外面的茶楼见面，但吕毅都没有去。吕毅认为，他已经完成了自己应尽的义务，不需要再与观海楼扯上关系。

当然，这不是因为庞妍妍的身份。 实际上，吕毅很欣赏她，因为庞妍妍自重自爱。只是吕毅，庞妍妍现在广受欢迎，无论走到哪里都孤独。如果他去见她，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吕毅的原则是不挑战吕睿德的底线，他平稳地度过接下来的秋闱和后年的春闱。他的目标是拯救自己和吕家，而不是毁灭它。几次噩梦让他清醒，经历他所经历的大屠杀仍然历历在目，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的目标，不要让吕家陷入绝路。

然而，九月三号的傍晚，吕毅在从书院下山回家的路上，却遭遇了骡车被拦截的情况。 一辆大车横在路中间，脚步飞跃勒住了缰绳。

坐在那辆大车里的正是庞妍妍，她特意在吕毅归途中等候着。这是自花魁大赛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吕毅和庞妍妍一起在路旁满是落叶的树林中慢慢走着，过了一会儿，庞妍妍终于开口了。

“吕公子，你在躲着我吗？我得罪你的地方了吗？”她轻声问道。

吕毅笑了笑说：“哪有这样的话，莺莺姑娘怎么可能得罪我呢？这句话是从何说起的。”

庞妍妍轻轻点头说：“我明白了。今天我来见你，是想当面向你表示感谢。你对我和观海楼的恩情重如山，我无以为报。如果你不想见我，那也可以理解，毕竟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而你是个洁身自好之人。今天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吕毅微笑道：“这是气话。我不见你不是因为你所说的原因，而是为了你的利益。花魁大赛的事情绝不能泄露出去，不然对你和观海楼都不利。我敢肯定有人在背后调查这件事，你我遇到了增加了风险。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所以我不见你，不是因为厌恶放弃你的身份，而是因此对你的保护。

“你是认真的吗？你不是因为嫌弃我的身份吗？”庞妍妍问道。

“当然是认真的。我何时欺骗过你？虽然你出身青楼，但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不受污染。”

“多谢公子夸奖，然而……我自己都对我的出身感到惊讶。我最近经常思考，为什么我无法摆脱这个困境，为什么我一直要在青楼里混迹？在我渴望成为花魁之前，这样我就可以拯救观海楼和我的姐妹们。不过最近几天，楼里的客人络绎不绝，整天热闹非凡，却让我感到很不高兴。”庞妍妍轻叹道。

吕毅感到奇怪，问道：“为什么会不高兴呢？生意好不是你们所期望的吗？”

庞妍妍蹲下身子，伸手捡起一片枯黄的叶子，将叶子对着夕阳。夕阳的晖映照下，黄叶几乎透明，脉络清晰可见，沐浴出一种凄美的感觉。

“这片叶子，秋天到了就会落下，到了冬天就可以化作粮食。”庞妍妍轻声说道。

吕毅笑道：“是啊，生老病死，都是自然的规律。”

庞妍妍继续说道：“人也是这样，美好的时光只是转瞬即逝。吕公子，我不希望姐妹们继续目前的情况，我觉得也许花魁大赛的计划可能有问题。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不应该成为花魁。”吕毅皱眉问道：“妍妍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公子，最初观海楼密封打压，门可罗雀之时，妈妈着急，姐妹们也着急，我也着急得不行。如果观海楼再没有生意，那就没有生计和出路了。所以我参加花魁大赛是想试试运气。有了您的大力支持，这一切竟然如此顺利，真是幸运至极。”

吕毅心想：这不仅仅是幸运，我付出了多少努力，你们也为此付出了多少艰辛，这都是努力的成果。

“但是，最近我一直在思考，并不是我犯了一个大错误。当观海楼没有营业时，虽然生计无着，但姐妹们那段时间出来内心其实很开心。我明白，她们本来可以每天笑脸迎人，不一定每天侍奉各色各样的人，她们其实内心是愉快的。如果没有了生计的担忧，她们也许会愿意一直过那样的生活。现在很多姐妹已经开始考虑离开花界了，有有的想投亲靠友，有的尝试点小买卖，有的想回老家找个诚实的人为妇女做嫁衣。总而言之，很多人已经在考虑离开了。

庞妍妍挥手将黄叶抛落，那片黄叶在空中打着旋儿，最终与其他叶子一起璀璨降临，化作了普通的不可感知的一尊。

“但是奇迹发生了，花魁竟然被我们选中了，楼里的生意也重新兴盛起来了，姐妹们都有了宠客，她们之前的想法也都发生了改变。吕公子，我觉得自己犯了罪。观海楼的低谷究竟是什么是一个机会，姐妹们本应该借着这个机会离开这个苦海，但现在我却把她们重新绑回了泥潭。我……我希望她们能够过上好日子，过上幸福的生活。我并不想让她们她们过上幸福的生活。永远困在这个泥潭中。但是我亲手将她们拉回了泥潭，我非常不高兴，非常非常不高兴。吕公子，你认为我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