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并非意外（1/1）

吕毅环视大厅，发现里面的布局就像一个小舞台。大厅里摆了七八张方桌。东边轻轻垂着竹帘，地上摆着一张矮桌，周围放着几个垫子。桌上放着一把古琴，竹帘旁的墙上挂着琵琶、箫等乐器。地板上的一小部分铺着红地毯，很可能是音乐和舞蹈娱乐的区域。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吕毅扭头，就看到一个头发蓬乱，一脸疲惫的女子从二楼下来。当女人看到楼下坐着一位客人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当她认出这个英俊少年的时候，脸色很快就变成了灿烂的笑容。

“啊，居然有客人了，妈怎么不通知？把本少爷一个人留在这里，太不礼貌了。少爷，来来来，到我房间来聊聊，我来陪你，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优雅地走近，腰肢晃动，红唇一动，热情之情溢于言表。

送茶的珺娘正好到了，见此情景，轻轻放下茶道：“曼彩，别打扰吕大人，他是妍妍的贵客。”

那个叫曼彩的女人脸色一红，反驳道：“凭什么？凭什么？他为什么只能是妍妍的客人？我们就为了她而挨饿吗？她是顶级名妓又怎样？如果她不是那么固执的话，观海楼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几乎天天空无一人，我们难道要饿死吗？”

珺娘抱臂反驳：“你骂我干什么？这些事我管不了。”

曼彩哼了一声，忽然放声大喊：“姐妹们，有客人了！谁先到谁就得功劳，快点。”

这一声喊叫之后，二楼顿时热闹起来。楼梯吱吱作响，十几个女人匆匆跑了下来。有的头发凌乱，有的只穿着睡衣，有的甚至赤着脚。很快，空气中就充满了甜美的声音、俏皮的玩笑和一阵阵的活动。吕毅突然被七八双手围住，每一双手都在争夺他的注意力。

“少爷，到我房间来坐吧，我是顾蓁蓁，保证让您幸福。”

“或者到我房间来吧，我是刘青青十六岁。”

“我是春春”

“我是杂杂……”

“我是...”

吕毅的身体被他们拉扯着，左右晃动。他的衣服已经快要被撕裂了。他只能苦笑道：“女士们，请不要这样做。求求你们了。”

青莲气得脸都红了，用力的想要撬开那些抓着吕毅的女人的手。但只要她一只手移开，另一只手就会抓住她，让她的努力毫无用处。

“别说了！你没有礼貌吗？” 楼梯下传来愤怒的声音。

喧闹声稍稍平息了一些，众人纷纷转头看去。楼梯上，庞含聪气得满脸通红。身后跟着一个青衣女子，容颜如画，身材匀称，正是观海楼的第一名妓庞妍妍，也是吕毅救下的落水女子。

“你们还没有礼貌吗？你们在做什么？本公子可是妍妍的贵客，闹什么？” 庞含聪骂道，迈着整齐的步子走下楼梯。

一群女子之中，有的低下头，松开了抓着吕毅的手。庞含聪是大楼的夫人，是他们的母亲人物，他们不敢招惹她。

“赶紧回房间去吧。”庞含聪吩咐道。

女人们低着头，默默地离开了。然而，那个叫曼彩的女子却突然站了起来，开口道：“妈，您一直都偏爱妍妍，没关系，这一行，换新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年纪大了，如果顾客失去了兴趣，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妍妍正值盛年，技术精湛，又漂亮，我们不反对她成为观海厦的头条。但我们现在生意不好，几乎没有顾客。我们终于有客人了，我们当然要争夺他，不然我们岂不是靠着旧名挨饿了？

庞含聪缓缓朝他们走来，目光定定地看着曼彩。“我就知道你是始作俑者。”

曼彩冷笑，“没错，是我怂恿的，不过我只是想吃顿饭而已。观海楼本来可以繁荣，但有些人太过感情用事，让大家都挨饿了。我虽然念旧这些天，另谋出路不容易。不过，这样下去，我们都会饿死的。妈妈不为我们着想，但她也应该考虑一下观海楼的命运。任由某人如此任性，最终会毁了观海楼的名声，妈妈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不能这样。这几年我们还能过，但是等我们老了，失去了吸引力，如果我们不存点钱的话现在有钱了，难道我们就该一辈子在街上乞讨吗？”

庞含聪抿唇，脸色难看。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寂静，众女都默默的看向庞含聪，脸上写满了担忧。

“叹！” 庞含聪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曼彩，你也是这里的老手了，你的话自然有道理。这件事我也不是装不知道，就这样吧，我们……”这个事以后再说。本公子是妍妍的救命恩人。那天红船事件发生时，你们在洪湖边，我们不能在他面前失礼。他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我是来的。在街上遇见他并邀请他。”

船上的几名女子终于有机会仔细端详吕毅，认出他就是当年救了她们的少年。那天，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救了他们的那个年轻人头发凌乱，看上去衣衫不整，当时根本认不出来。

吕毅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拱手道：“我是吕毅，各位女士，多谢客气了。”

妇女们则调整衣服并鞠躬作为回应。曼彩二话不说，快步登上了楼梯，其他女子也跟着她一一离开。很快，他们就全部消失了，楼梯上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走到吕毅面前，庞含聪恭敬的躬身一礼，脸上满是遗憾。“实在抱歉，姐妹们的骚动打扰了您。”

吕毅笑道：“没关系，他们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

说话间，绿衣女子庞妍妍走了过来，在吕毅面前优雅地行了一礼，额头轻轻的点在了地上。她声音悠扬，道：“庞妍妍，谢吕公子救命之恩，请收下此恩。”

吕毅连忙回礼，道：“小姐，不必客气，请起身，让我觉得尴尬。”

庞妍妍再次用头敲了敲地板，才起身。庞含聪笑道：“我家妍妍这些天一直在念叨着感谢少爷，今天，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妍妍，陪着吕少爷，我上楼去谈心——心与曼彩，珺娘在一旁协助，准备些茶点招待吕公子。”

珺娘应了一声，庞含聪点了点头，转身上楼去了。

在庞妍妍的引导下，吕毅在小戏台旁的屏风内坐下。它位于后院，可以看到舞台的全景，也是大厅中最优雅的座位安排之一。

茶端了过来，配上各种小吃，两人坐下。

“吕公子请喝茶。”庞妍妍客客气气的催促道。“当时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相救，我恐怕就丢了性命。伤愈后，我央求母亲查明你的身份，表达我的谢意。但半个多月了，我们都无法找不到你，没想到，今天缘分让我们走到了一起。”

“只是一点小小的努力，无需多言。我是不是应该袖手旁观，任由危险发生而不去干预？不用再提了。”吕毅笑着回答道。

庞妍妍叹了口气，道：“对于少爷您来说，确实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对于我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事情。”

吕毅呵呵一笑，“确实，情况确实很严重，当时你已经气喘吁吁了，一只脚都快要踏入幽冥之门了，我只好使用口对口人工呼吸之术，胸外按压来救活你。说到这里……嗯……我确实欠你一个道歉。毕竟……那种方法很容易被误解。”

庞妍妍的脸涨得通红。她是后来才听说的——救她的那个男人向她嘴里吹气，并用手按揉她的胸口和私处。这场面确实很不雅观，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看到刚才的吕毅，她的心却轻松了一些。他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而不是一个令人厌恶、庸俗的街头小伙子。不然的话，这种心理阴影可能会持续更久。

“先生……是为了救人一命，实在没必要道歉。说实话，这种救人的方法我还没有听说过。”庞妍妍低声说道。

吕毅也觉得有些尴尬。为什么他要提起这个话题，让她脸红成这样？他也开始感到不舒服了。

“嗯……这是一种恢复呼吸的技术，对于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来说，需要恢复呼吸和心跳，否则就真的死了。所以口对口人工呼吸是需要，还有胸外按压……嗯……我现在无法详细解释。”

“啊……”庞妍妍不太明白，只能简单的回应。

吕毅和庞妍妍本质上是陌生人，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几句话后，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没什么可讨论的了。吕毅喝了口茶，虽然并不渴。他只想喝完茶就可以告辞了。他虽然救了这个女人的命，却并不求任何回报。

“吕少爷，”庞妍妍终于开口了，“你知道吗，那天，我其实是自己跳进湖里的……”

吕毅一愣，看着对面坐着的美女。

“你是说我不该救你吗？” 吕毅询问道。

“也不完全是，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能活下来，我已经很庆幸了。现在，我更加珍惜生命了。”庞妍妍回答道。

吕毅点头笑道：“不错，生命宝贵，独一无二，是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不过我想知道，姑娘为什么要跳进湖里呢？”结束她的生命？有无法克服的挑战吗？

庞妍妍轻叹一声，“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吕少爷解释。”

吕毅笑道：“不用管我，我只是随便问问，对别人的隐私并不是特别感兴趣。”

他低头喝了一口茶，心里暗骂自己太多管闲事了。

“我的命是吕少爷的，没有什么是不能和你分享的，我只是担心影响你的心情，如果没有无法克服的困难，谁会愿意寻死呢？” 庞妍妍望着窗外的花花草草，语气柔和。

吕毅语气严肃：“这个世界上没有克服不了的挑战，如果人遇到困难就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恐怕大部分人类都会灭亡。活着，就有希望。” ”

“活着，就有希望……”庞妍妍轻声重复了一遍，忽然看向吕毅，“但如果人生本身就是一场挣扎呢？那该怎么办？”

吕毅皱起了眉头。

“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胡言乱语的话，我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您，或许您可以给我指明一个方向。”庞妍妍目光落在他身上，说道。“也许你可以提供一条清晰的道路。”

吕毅一时想要拒绝，却又忍住了。前世，他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为原则生活，但这导致了什么？一个混乱且不起眼的存在。这一世，他的目标是有所作为。那么为什么不尝试相反的方法呢？如果他继续胆怯地思考，逃避挑战，他可能会再次陷入同样的模式。毕竟，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试图逃避麻烦而让你免受麻烦。问题总有办法迎头赶上。

“我洗耳恭听，虽然我不一定能解答所有的问题，但如果你有烦恼，说出来至少可以让你安心一些。”吕毅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