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前世恩怨多,今生意难消(1/1)
贾元的三十尊魂像中只有两尊是幻属性的,都在未央魂牌之中。未央没有交出,白起是知道的,并不准备继续强要。不管未央拿去送给小舅子或是小姨子,白起都没过问,只要不送给眼前的敌人,那新生的两尊幻武魂肯定都会投到尚跃帐下,增强的还是尚跃的实力。
尚跃将二十八尊魂像都收入魂牌后,白起便替鱼丁儿求道:“主公,鱼丁儿武艺本就超群,若得了三元军魂魂像,魂力必可直接达到三流武魂层次,甚至直追二流。鱼丁儿为人忠厚,待日后学成数种魂法,实力可与一流武魂大将较量,率军冲锋,无往不利啊。”
尚跃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可武魂六十年大限,鱼丁儿年已过三十,不知他是否情愿供奉。”
白起遂命人将鱼丁儿唤来。当鱼丁儿看清手语后,跪在尚跃身前道:“主公,鱼丁儿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尚跃大喜,命传所有文武到县衙议事。当一应文武都到齐后,尚跃按白起所说,取出了一尊火魂像拿给鱼丁儿道:“诸公想必已看出这尊魂像的不凡,可知何人所凝?”
一众文武满面疑惑,尚跃笑道:“三元军魂。”
“什么!三元军魂师贾元!此人不是死了二百多年了嘛!”
“对啊!怎还有魂像遗留?”
“魂像随时间会逐渐消亡,莫非这一尊是主公从京城带出来的?”
尚跃摇头道:“诸公无需多问,只需知晓一件事,那就是三元魂像本皇子还有,而且不止一尊,三军功高者可得!”
此话一出,一众文武不管是已成武魂的还是没成的,眼中都是一片火热。
“鱼丁儿!”白起向鱼丁儿招了招手。
鱼丁儿早得了嘱咐,恭敬捧着火魂像走出,将火魂像放在早就准备好的香案上后,点上三炷香,恭敬大拜三次后,起誓道:“三元军魂贾元前辈在上,小子鱼丁儿诚心献祭寿元,供奉前辈魂像,直至死亡,天道见证!”
一切誓言都只是过场,所有即将供奉之人都会走的先例,后面滴血才是必要之举。鱼丁儿将一滴鲜血滴上火魂像后,火魂像顿时化作一道火光融入鱼丁儿眉心。瞬间,鱼丁儿惨叫起来,面貌肉眼可见地苍老,身躯也随之枯萎起来。盏茶功夫后,鱼丁儿面貌和身躯恢复如常,口中的惨叫声也已消失,浑身火光流转,魂力之浓厚,直赶一旁暗金魂力流转的封三勇。
尚跃见状,两道魂识直接附着二人身上,魂识接连传回:
姓名:鱼丁儿
实力:中阶三流武魂
魂法:无
姓名:封三勇
实力:中阶三流武魂
魂法:影遁
一直以来,世间公认地武魂仅有一二三流和不入流,以魂法多少来定水准。鱼丁儿不会魂法是正常的,可封三勇身怀七种魂法,血牛鉴却只显示影遁;而且与不会魂法的鱼丁儿一样,都是中阶三流武魂。最主要的是,兵魂师的境界,在武魂师身上却变作了实力。
对此,尚跃早就有了猜测,也不止探测过一两个人了,与白起探讨过后,也印证了心中猜测。那就是以尚跃的境界无法发挥出血牛鉴的全部作用。起初,尚跃得到了血牛鉴时,魂识中多出的记忆也曾言:“血牛鉴,辅助性天魂器,仙兽夔仙牛化道前一滴血泪所化,可储物,可探查人境界实力,魂识为媒介,兵魂师可用,不一定百分百准确哦。功能多多,神秘莫测,有待开发哦~”因此,血牛鉴只可大概探测人实力,但不能百分之百为准。
“鱼兄,不如由我探测探测你的实力如何?”封三勇朝鱼丁儿比划了几下。鱼丁儿点了点头,又张嘴说了句不能动用魂法。
于是,二人走到城内演武场,引得四周百姓瞬间围来。封三勇暗金魂力神力属性,最是力大。鱼丁儿火魂力火属性,虽是三元军魂魂像,但也是烧伤效果。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其中似夹杂着雪花,气温骤然低了下来。封三勇豪不畏惧,魂力包裹拳头,就与鱼丁儿对轰起来。拳脚来去如风,招招魂力汹涌。三四十招后,二人魂力都逐渐稀薄,鱼丁儿虽没神力魂力加持,可力气并不比封三勇弱多少,火魂力作用逐渐显现出来。又是十多招走过,封三勇只觉拳脚处处火热,站都站不稳起来,于是抬手喊道:“停!我认怂,不用魂法,我不是你对手!”
“鱼将军!鱼将军!”
四周百姓一声声呼喊,响彻整座伏安城。
鱼丁儿只是个校尉,可四周百姓不知道啊,鱼丁儿也听不到,只是不停笑着向四周百姓拱手。尚跃只是笑了笑,没有出言纠正,显然心中也是默认。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一句拿来形容鱼丁儿好像特别贴切。七日后,当雪花飘扬的那一刻,伏安城上空一声嘹亮地鹰鸣声传来。
“报~主公,城外有一伙大汉,有七百人,因听闻鱼校尉之名,特引兵来投。”
尚跃正与一众文武坐在衙内拥炉吃茶,批改公文,听后刚起身,宙春笑道:“主公,看来今年冬天特别低冷啊,这都是第四波来投的了。”
尚跃哈哈一笑,引众人出城相接。七百人为首者名叫周丰,三十出头年纪,相貌平平,可肩头上一只英武红鹰却是显眼至极,见一众官员出城,当先一人耳挂血坠,当即率七百人跪道:“长步县周家庄人周丰,率庄上兄弟七百人来投,愿为六皇子殿下出生入死。”
尚跃扶起,笑道:“既看得上本皇子,以后便无需见人就行跪拜之礼,作揖互敬即可。”
七百人听此,尽皆笑了开来,觉得传言中的六皇子尚跃宽厚待人果然不虚。
起初,伏安县伏安、巨光二城兵马各有八千,麻风堡一战、凌水崖两战、班贤捉了贾田、至尚跃入主伏安城,帐下兵马达到了一万一千之数。后招兵买马,至鱼丁儿成为武魂引得数波好汉来投,至今日周丰拥七百人而来,尚跃帐下已达步兵一万八千、骑兵两千,合共两万整数。不过,能全幅盔甲者不足四千,而且其中两千都装备在骑兵营,其余者不过有根牛筋枪可使罢了。两万士卒加上两千战马,还有各官俸禄,每日粮草消耗极大。这都使尚跃脑疼不已,否则早起兵马攻城略地了,哪还有心情等着雪花飘落。
“今年这场雪不知又要冻死多少人啊。”尚跃背手站在府内走廊中,轻声叹息。
侍妾端木妙言为尚跃披上毛披风,又端上一杯温酒道:“夫君,臣妾曾听人说:‘今乃伯同五十五年,双五之数,数达极致,必有英雄横空出世,非开疆扩土之臣便乃乱国枭雄。’”
“何人所言?”尚跃突然来了兴趣。
端木妙言笑道:“听说是梁州祭酒,名叫范睢。”
尚跃听见范睢之名,心中一惊,手中酒杯险些掉落,想起白起,近日来的烦恼都不知为何一下被揪出来了,嘱咐道:“千万别向你妹妹提起此人。”
端木妙言听此,笑着赶忙称是,又问:“夫君以为此言是真是假,京城还能回吗?”
一番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因为端木妙言只是侍妾,不是妻,连个妃子的名分都没有。
尚跃已听出何意,心中更烦恼了一分,举起酒杯的手顿了顿,淡淡道:“哦?美人以为我是乱世枭雄还是治世能臣?”
端木妙言心中大惊,赶忙跪倒在地道:“臣妾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只是···”
尚跃冷哼道:“只是你家中老父老母着你问的,是也不是!”说着,酒杯猛掷在地,头也不回走了。
端木妙言为人美貌灵慧,尚跃是极爱的。可是每当想起被幽禁在京城的一众妻子儿孙,便觉心生愧疚,因此只给了端木妙言侍妾的名分。尚跃有三儿四女,大儿子尚景林,正妻慕王之女卢皇妃所生,为人刚勇,但却懒于读书;次子尚景如,性情顽劣,齐州牧之女丹妃所生;三子尚景民,性情温和但却好猎,唐州牧之女蓝妃所生。三子中,唯三子尚景民最得尚跃喜爱,今已三十有二。
当端木妙语见姐姐来向自己哭诉,白起则还只一味地看书饮酒,遂道:“夫君,姐姐哭得这般伤悲,你怎么也不宽慰一二。”
白起叹道:“主公三位王妃的事你们比我都清楚,我说有什么用,家事难断。”
端木妙言正是来哭给白起看的,没得到好话不说,听到白起这话哭得更伤心了。白起见状,劝道:“阿姐,你平日里好生聪慧的一个人,怎一遇到名分这事就这般糊涂。主公今有家难回,不,京城之家难回,你整日陪伴在主公左右,日后什么名分没有。主公又是兵魂师,又不是老了,等又有了儿子,看重哪个,不言而喻啊。”
二姐妹一听,个个笑开了花。端木妙言向白起施了一个万福礼,对妹妹端木妙言笑道:“妹妹可真是好命呢,嫁了一个大英雄,我看啊,比那梁州九府祭酒还强一百倍。”
端木妙语听这话,眼睛都笑开了花,一时飞红了脸。
“那个九府祭酒?我怎不知。”白起看着二姐妹笑得开心,也笑着饮了杯酒。
端木妙言此时将尚跃的嘱咐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笑道:“怎么?这么大的事,妹夫不知道么,就是那个这一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说服六府知府不敢反叛的范睢啊。”
“范睢!哪个范睢?可有画像!”
白起手中酒杯滑落,双目中血光控制不住透出,走到了二姐妹身前。原先和煦稳重处事不惊的面貌顿时凶戾起来,仿佛随时要杀人。
二姐妹见状,吓得抱作一团,不敢吱声。白起一把揪起端木妙言手臂,喝道:“说啊!长什么样!”
端木妙言本就二十年华,哪经过这般场面,顿时哭了出来。这次可不是故意哭,而是真被吓哭了。
“夫君,夫君,你放开姐姐,姐姐都哭了。”
端木妙语见姐姐被吓哭,顶着心中恐惧,还是小心翼翼开了口,不过还是没敢从白起手中拉回姐姐的手臂。
白起见状,回过神来,赶忙松开了手,深深一个大揖道:“阿姐见谅,白起一时控制不住情绪。”随后,便将关于范睢的事对二姐妹讲了一二。不过,只说范睢是自己仇人,却没说为何有仇,也没说自己是被厌问卖来的。
端木妙言面色虽平复了,可心中恐惧依旧挥之不去,很可能成为未来一段时间噩梦的根源,心有余悸之下,如实道:“对了,夫君今日还嘱咐我不要对将军提起范睢。”又忙道:“将军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白起听后,没有答复,披风也没披,穿着薄衫出门上马就寻尚跃去了。
当尚跃听见白起问自己是否知晓范睢也是名士时,尚跃见再也瞒不住,于是打着马虎眼,故意惊喜道:“名士!白将军,你说范睢跟将军一样,也是华夏名士?”
白起见状,以为尚跃真不知道,便将自己与范睢的恩怨说了出来。
赶鸭子上架,那已经赶上去就下不来了,尚跃叹道:“虽说是往世恩怨,但尚跃心里明白,将军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白起深深一揖道:“主公说得极是,白起准备往梁州城走一趟,确认是否真是范睢,望主公恩准。”
“啊!如今冰天雪地的,外面又乱,将军不如待来年开春。”尚跃指着外面飘飞的雪花。
白起摇头道:“前世恩怨多,今生意难消。一日不确定,饭食难咽。”说着,就要离去。
尚跃见白起去意已决,也狠下心,一把拉住白起臂膀,吩咐道:“来人,传我军令,尽起大军,随白将军往梁州城走一趟!”
白起急道:“主公不可!大军岂能从容过境,还是白起单骑而去为好。”
尚跃叹道:“梁州城如今戒备深严,武魂强营日日巡逻,我放心不下将军安危啊。”又坚决道:“不如带百人同行,尚跃也去,凭借着尚跃的脸面,尚翻应该不敢为难将军。大不了,一起死!若无将军,尚跃岂能有今日!”
白起又是深深一揖道:“主公安心,白起寿元虽浅,可心智不浅,不会直接找范睢报仇的,算是去刺探军情吧。”说着,便头也不回,出门上马而去。
白起去后许久,尚跃望着漫天雪花,叹道:“终究是我先瞒了白将军,白将军才会执意要去,即使现在说明也是无用,不得不相随走一遭。”
于是,传文武议事,安排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