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顾奕寒变了(1/1)
顾大叔沉默了,他是知道这条路的,跨过寻峰山脉的南山主峰向西北,山下就属于荆州道的平县,平县和豫州相连,荆州道北部地势偏高,很少被水浸,那边肯定没有被淹,过了平县后,向北再穿过豫州道,就到了定京城,这跨越几千里,谈何容易,更何况寻峰山脉的南山主峰出了名的险要,马,骡都过不去。
不说向上攀登的路险要,有一段一公里左右的山路,极其凶险,不知道是什么人凿出来的,仅容一人弯腰通行,一边是悬崖峭壁,要过去就要丢掉所有行李,只能带一点粮食。
顾大叔没有把这些告诉他们,他已经把大家带出来了,这些年的情意也算还了,如果这个时候刻意把去荆州的危险告诉他们,便是和强行留住他们有什么区别,去或留,让他们自己去决定。
姜七婶家,张大婶家,姜六婶家听了有些心动,于是几家决定各出两人去看看,只有王大婶一家坚决跟着顾家,姜七婶本人也是很犹豫,但大家都害怕粮食吃完了以后怎么办,连粮食最多的姜七婶家现在都只剩下二百斤左右的粮食了,逃出去,朝廷不会不管,说不定在哪个地落户了,以后再也不会受这年年大小水灾的困扰。
顾奕凡带着三家六个人往岔道走去,顾奕凡不去,他们不敢出去,只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左右,就看到大批的村民,源源不断地往岔道的方向走去,雨刚停了一阵,大家趁着没雨拼命地赶路。
顾奕凡看着几家似乎打定了主意,就带着他们返回,大家把情况说了一下,三家人决定趁现在没雨马上出发,姜晚秋担心的看了吴柳花一眼,看着她隆起的肚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端了一碗水给吴柳花喝。
吴柳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她一言不发,一口气喝了下去,她是知道,上次喝了姜晚秋的一碗水之后,精神好了不少,连睡眠都变得好了,不过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也觉得姜晚秋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她喜欢现在的姜晚秋,起码不会受人欺负,每次看到丁如霞被姜晚秋怼得憋屈的样子,她就直想笑,她和老大家的媳妇两个人经常被丁如霞欺负,丁如霞这个人很有心计,动不动就哭,她一哭,姜三勇就以为别人欺负她了,大家没辙,只得让着她,但人家凭什么让你呀。
大家都憋屈,但姜三勇是姜七家的幺儿,从小惯得紧,全家人拿他没办法,偏偏这姜三勇又被丁如霞拿捏住了,所以全家都听丁如霞的,她不是没有意见,只是即使有意见,也没有办法,她婆婆说要分家,她十分赞成,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也能攒些银子。
她拍了拍姜晚秋,说了句,保重,就跟着大家离开了,剩下的只有王大婶子一家十一口,还有柳大夫一个,顾家七个总共是十九人。
还是顾奕凡沿路保护他们,直到他们融入西进的流民大军里,顾奕凡这才和他们分开,飞身上了一棵大树,他看到队伍很长很长,像一条巨龙一样从南向北再向西北部延伸,顾奕凡的脸上闪过浓浓的担心,这么多人最后能有多少活下来,南山主峰他和他父亲走过一次,普通人还真不容易过去,何况这么多人一起挤过去。
顾奕凡一路向后飞掠过去,这可是主子的天下,不知道主子会如何安置这些流民,他继续向后飞掠,越向后队伍越乱,有人在抢粮,有人在打架,还有把人推下山的,有人甚至在抢女子。
顾奕凡实在看不过眼了,抓起一把小石子,在暗处打中正在动手的人,有一个被救的女子眼尖地看到了他,大叫道:“英雄救命,小女子愿追随英雄,洗衣做饭侍候,样样都行。”说着就往顾奕凡的位置扑过来。
顾奕凡连忙闪身上了树,一瞬间就无影无踪,他才不想惹事上身,他如今有妻有子,好好的日子不过,惹得一身腥,他才不会干这种蠢事,听听刚才那女子说的什么,侍候人,如今的人为了一口饭连廉耻都不顾了吗?
顾奕凡一直回到住处,都有些惊魂未定,他不敢把这事说给家里人听,只当给自己敲一个警钟,有时候善心真不能乱发,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那就真伤了家人的心。
现在陡然人少了很多,重新分配住处,顾家住两个小山洞,王大婶一家住最大的山洞,还有一个小山洞原本是放姜七婶和张大婶两家的粮食,现在空了,正好给柳大夫住。
王大婶家四个壮男,顾家三个壮男,七个人轮流守夜和打猎,人少了木柴暂时够用,只是粮食渐渐少了,姜六婶和姜七婶家粮食是最多的,现在他们几家走了,王大婶家仅剩下一百多斤粮食了,姜晚秋偷偷地从空间里拿了一袋倒进原本的半袋里,她不敢做得太明显,每天放十碗八碗,看不太明显,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
两个小山洞因为顾奕寒要粘着姜晚秋,于是顾大婶做主分了一个给姜晚秋和顾奕寒两口子了,顾家另外五个人住一间略大一点的,粮食也放在姜晚秋他们住的地方,大米和面粉只剩下五袋了,顾大婶看着粮食发愁,姜晚秋安慰婶子说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顾奕寒一直以来都是要每天抱着姜晚秋睡,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每晚睡觉离姜晚秋远远的,姜晚秋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没顾奕寒这个大暖炉抱着睡,夜里太寒,她只得偷偷地从空间拿了垫子和一床棉被,早上醒了就悄悄收进空间。
她有时候晚上还悄悄进空间吃些点心,肉包子,喝灵泉水,再看看那本毒经,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好。
她以为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所有的行动都瞒不过黑暗中的顾奕寒,他深眸暗沉,隐藏在黑暗处,如一头黑夜里的狼一样,窥探着身边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