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1岁的应酬（1/1）

等秦雪醒来已近正午时分，怎么睡了这么久？一向不让睡懒觉的母亲今日怎么没有喊自己吃早饭？秦雪挠挠头心下疑窦丛生，顾不及凌乱的头发，穿了拖鞋便下了楼。找遍几个房间才发现家里只剩秦锐，厨房的电饭煲里还保温着鲜肉包、香菇青菜包和小米南瓜粥，秦锐见秦雪下楼，坐在卧室书桌前冲着门外喊道：

“姐姐，我今早起来发现爸妈已经出门了，电饭煲里的早饭应该是妈妈留的，我已经吃了一些，余下那些是你的哟”秦雪“哦”了一声，重又回到楼上洗漱完毕才去餐厅吃完早饭。

下午一点半秦雪把秦锐送到了学校门口，叮嘱了一些好好吃饭之类的话，然后便骑着电动车到公交车站接了唐宝珠一齐去了人民路上的一家茶餐厅，还是老习惯点了些热热的果茶、瓜子干果以及两份煲仔饭。

唐宝珠是秦雪初二同学，二人一直相处至今已有六年，唐宝珠家境谈不上不好，却也是住在距离县城二十公里以外古集镇的农户之家，刚好160的身高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浓烈的眉毛把她衬的很是精神，稍快的语速、颇大的嗓门标榜着她要强的个性，一直在“提优班”保持中等偏上的成绩，高考后进了南京一所还不错的一本大学。此二人同窗时，秦雪经常在周末骑着电动车带唐宝珠去县城里转悠，当初被同班女生的孤立，唐宝珠站在讲台上“舌战群儒”的场面秦雪仍记忆犹新。

“我买了明天回南京的汽车票，你什么时候回苏州？还是叔叔送你么？”唐宝珠拌着煲仔饭向秦雪抛出这个看似没什么问题的问题。

“本来是明天老爸开车送我回去的，但·······”秦雪突然中断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暴露了自己的犹豫。

“怎么了？叔叔有事送不了你了吗？”唐宝珠还没发现秦雪此时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

“也不是，害！等这事儿处理完了再和你说吧！”秦雪顿了顿，还是决定先不把昨晚的情景和唐宝珠说。

“行吧！四级考试要开始了，你复习的怎么样？”

“还行吧，除了假期回来，平时在学校每天都要背单词刷真题卷的。”

“哟！不错啊，开始知道努力学习了，哪怕现在已经到了大学，但只要想学习，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你怎么跟我爸似得张嘴闭嘴学习，大学啦！该好好玩一玩！提起旅游，我跟你说，寒假和汪潭不是去福建玩了一个月嘛，差点被我爸妈发现，结果在厦门手机在公交上被偷了，通知我爸妈的时候，和汪潭一起出来的事情还是没能瞒住·······”秦雪叹了叹气，她和汪潭高二确定恋爱关系后，四年来这段恋爱一直未能获得父母的认可，秦汝黄觉得如果高中不是因为谈恋爱，他所偏爱的女儿是肯定可以考上母校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不至于沦落到三本学校里蹉跎岁月。虽说都是汉语言专业，但三本院校和师范院校怎么能一样呢！

“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叔叔阿姨好像一直不喜欢汪潭。”唐宝珠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对于秦雪的烦恼她也无能为力，只能勉为其难的蹦出这句话。对面的秦雪突然接了个电话，原来是秦汝黄让她晚上早点去“李家大院”定两个相连的包厢，顺便把菜单安排好。

挂完电话秦雪有心无心的和唐宝珠聊着大学的一些新鲜事-社团团建尴尬要死啦！学生会主席端着学长架子撩妹啦！室友性格啦！又回忆了些初高中的往事-高考后两个同学就在一起了！本是一对的情侣因为其中一个考上北大就提了分手！某位男同学的高考分数竟然比平时分数高出三十多分，最后直接进了东南大学！小姊妹无论什么时候在一起，总有唠不完的嗑，但秦雪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她还在惦记着父亲的那桩事，而今晚这顿饭局是前几天就安排好的，是父亲公司的团建，向来这种饭局都是一定会带上母亲和自己。所以！今晚母亲和宋青青！还不知道会调出怎样的火药桶。

秦雪熟练的在前台定好两个相连的包厢，然后又去冷柜前开始看菜点菜，这是小县城特有的一种点菜方式。如果有机会来到这座小县城下一顿饭馆就会发现，想在一家饭店找到菜单尤其难得，一排排整齐的冷柜被摆放在前台旁边显眼处，里面的货架上放满了各色各样的食材，食客们只需点着食材问店家一般做法，店家便会为客人们介绍一番，比如油漆桶中有鲜活的鳝鱼，店家便会介绍有“红烧鳝鱼”“响油鳝丝”等等做法，当然如果客人有自己独特的吃法或者是额外带来些许食材，这些店家也是乐意按照客人的想法来做的。而负责这项介绍工作的人往往不是别人，正是这家餐馆的老板娘，一些精明的老板娘常常会主动推荐食材，待客人们敲定菜单还不忘朝着里面厨房喊一句：“给这位客人多放点笋子~”，以示店家待客诚意。

秦雪的点菜功夫是自幼和父亲一同应酬学来的，自10岁始秦汝黄为了可以锻炼本就外向的女儿在饭局中察言观色的能力，按照秦汝黄的说法，有三分之二的生意都是在饭桌上谈成，所以那些看似推杯换盏的贴心话大都话里有话，而能听懂别人的题外话是尤为重要的一项能力，如此至今，秦雪便极易在别人的话语中推敲出一番不一样的意思，哪怕别人根本没有此想法。

不到二十分钟，秦雪看着冷柜已将菜单安排妥当，首先是6个冷盘：黄瓜拌粉皮、糖醋小萝卜、油炸花生米、干切牛肉、开胃卤鸡、盐水河虾；其次是6道热菜:木耳炒山药、韭菜炒螺丝肉、爆炒乌子、京酱肉丝、干豆角烧肉、白菜烧羊肉；再次是2道汤菜：蔬菜膘鸡杂烩、酸汤锅巴；最后2道甜品：玉米烙、酒酿蛋花小圆子；主食便是当地最有特色的元城小烙饼。想着父亲公司的员工男女各半，秦雪便让服务员每桌一箱啤酒，白酒、营养快线和果粒橙各1瓶。完成秦汝黄交代的任务后，秦雪独自前往包厢等着众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