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脏了呜呜呜（1/1）
林五毫不在意，“没事儿，我都看的开，再说了那时候我才三岁，也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
林生有意亲近一下：“我叫林生，今年二十了，按道理还有一个月就要弱冠了。”
林五不信：“你唬我是不是，你二十了？哪像啊，我今年才十五，你还比我大？”
至于林生说的自己的名字以及弱冠，林五一时之间都忽略了。
林五还比了比身高：“你也就比我高一个头，你能二十？怕不是你家虐待你，营养不良吧。”
一下子富豪的滤镜也破碎了，也是，傻子怎么会在家里得宠呢？
真可怜，还不如自己呢。
林五说：“你还记得什么？你知道你家在哪吗？你想回家吗？”
林生摇了摇头，保险起见，自己是个傻子！
傻子就该一问三不知。
林五一瞧这傻样，眼神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又生的这样好看，矮就矮吧。
寻常人家也养不出这样的傻子，不能太计较了。
有时候难得糊涂比较好。
林五打定主意，决定回家前先带他，“哎，你刚刚说你叫什么来着？”
“林生。”
“嗷，林生啊，你跟我一个姓哎，嘿，我还是第一次见北区有人跟我一样姓林，我爹林大能，我四个哥哥就叫一二三四，可好记了，你也好记，林生。”
林生有点无语，这名字可是他爷爷他爹沟通先祖，算了很多卦算出来的，可不是随便起的。
一个人的八字、命格决定了这个人的名字，这都是有讲究的，哪能胡乱起。
林五说：“等下有个小河，我去洗垃圾，你去洗把脸洗洗手脚，省的回去还得提水。”
林生没说话，洗垃圾的水能洗脸洗手？
林五也不在意，哼着自己的小曲，抖了抖肩上的重量，盘算着今天能赚多少钱。
机械义肢三百，破铜烂铁得有个三十斤，得有六十。
一百一袋的过期营养液，可以买两袋，当四天的伙食费。然后攒个一百六。
发了发了，今天一天就能攒一百六。
明天再来找找，要是能去上世界，自己手里的钱也不知道能不能买个地儿住，实在不行住厕所也行，有户籍就不怕被赶走。
谁规定不能上厕所上一天！
我真聪明。
突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林生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肚子。
“能不能找点儿吃的再走？我七天没吃饭了。”林生不好意思的脸庞下隐藏着自己夸张词汇的小聪明。
虽然自己可能是三五天没吃，夸张两天他应该会告诉我怎么找吃的吧？
林五默默的伸出了大拇指，“你是真的厉害，我最长记录是不吃不喝躺了五天，熬到了再次扔垃圾的日期。”
林生抿抿嘴没说话，手捂着肚子也止不住里面的“咕噜咕噜”声。
林五权衡了一下，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来了一个“毒药水”，递给林生，“喝吧，不过你只能喝一半，剩下的一半是我明天的口粮。”
林五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这个“毒药水”，给别人便宜占跟杀了他差不多，靠着强硬的自制力和放长线钓大鱼的诱惑，忍住了自己往回缩的手。
林生也很害怕，不会是要毒死自己吧，前一秒还觉得他不至于使坏。不然起一卦算算？
狗老天，忘记了今天用完了次数。
林生也没干接，就那么捂着肚子僵持着。
还是林五反应过来，这人啥也不知道，不会不知道咋喝吧。
凶巴巴的语气掩盖这自己割肉般的疼痛，给他一边示范一边说：“你瞧，捏一下底部的气阀，然后拧开上面的这个盖子，就可以喝了。”
林五不想埋没自己的功劳，继续说：“别小瞧这包营养液，虽然是过期的，但是也能喝，死不了人，一包还要一百银币，这都是我能挤，抢到的草莓味的，不然就只能喝原味的，难喝死了。这一包都是我两天的口粮，一天半包就够了，能支撑一天的体力劳动，你要是不愿意喝，我带你去山上摘变异果子吃。”
林五巴不得林生说不愿意然后自己带他上山吃果子，那果子也吃不死人不是。
这营养液可是白花花的钱啊！
林生理解了半天，才明白这里的人不吃饭，吃这个“毒药水”，也不对，好像叫营养液。
原来红色就是草莓味，那是不是馋了草莓啊。
这东西金贵他是知道的，三两银子一盘，也就七八个。
那植株旁边的那几箱应该里面掺的东西不一样，五颜六色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葡萄。
林生可太喜欢吃葡萄了，年年三个纸人都给他剥葡萄剥的一脸委屈。
看出了林五的心疼和不舍，在林五要拿回去的时候，林生快速的那了过来，就这刚刚拧开的口，倒到了自己嘴里。
没尝出来草莓味，倒是有点儿甜味。
颗粒有点粗糙，不会是掺了沙土吧，有点喇嗓子。
林五的眼神一直盯着，仿佛林生喝到了一半，自己就会马上夺过来！
林生喝了几口感觉跟没喝似的，但是林五的目光太过实质，加上真的不好喝。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浑身都表达着拒绝。
也就还给了林五。
林五拿着一看，三分之一！眉开眼笑起来，这凑活凑活也能当两天的口粮，不错不错！
这个人识趣。
林生好想喝水，喝点水冲一冲嗓子的异物感。
“有没有水啊？”
林五此时很开心：“有的有的，回家我给你烧水喝。”
见林生还捂着肚子，林五也乐得解释：“别捂了，这是过期的营养液，饱腹感慢一些，过一会儿你就感觉肚子里有东西了。你也别老当你的小少爷，不是谁都能喝上正常的营养液的，那玩意儿最差的也要七百银币一袋，反正我是买不起。”
林生这才解惑说：“多谢小五子，改日我会还你的。”
林五一听，哎！上道！
谁也别想从我林五手里扣走一银币，就是一口哈气！这便宜都不能给别人占喽！
“你要还我是吧，那咱回家立个字据吧，这样，我要求也不高，就这样，要是三天之内，你就还我三分之一的营养液就行，要是超过了三天，一天三银币怎么样？一百银币一袋营养液，怎么样？怎么样?”
林生瞧着林五掉钱眼儿里的样子，笑了，“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林五开心死了！
一手拽住编织袋的口，一手拉住林生的衣袖，“走走走，我带你去小河边洗洗，你也太脏了。”
林生怀疑的看了一眼两只手的色差。
到底谁脏？
小五子你都黢黑了，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林生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然小五子你也洗洗吧？”
林五说：“瞎，我就是打算洗洗的啊，河边多节约啊，我要是去提水回家，一桶一银币呢！”
林生不说话了，富可敌国，从来没抠搜过的他，看着如此一毛不拔的小五子，还觉得有点可爱。
不过下一秒林生也是真的不想说话了，自己现在不也是分文没有吗？
这衣服没装一分钱！
连一桶水自己都买不到。
认清了现实，林生觉得小五子更可爱了。
可亲可爱！
走的林生都快绝望了还没看见小河，忍不住嘀咕，“这也没个太阳，都不知道几时了？”
林五马上回话：“太阳？看不见的，就是上世界也都是人造的太阳，现在还不晚，咱们走了一个小时了，距离天黑还有俩小时，赶回家来的及的。”
林生有心在问问，也选择了闭嘴，问题太多了，没玩没了，会有点讨嫌。
也不知道这里又没有书，看看书也行啊。
书中自有黄金屋。
再等等再问吧。
俩人来到小河旁，林生可算是看见小五子那一大袋子都是什么了。
铁疙瘩！各种铁疙瘩！
林五瞧林生好奇，说道：“这是零部件儿，现在瞧着是七零八落的，一个是一个，但是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比如这个，这个叫压力器，应该是一个报废机甲上面的，嗷，还有这个，这是个武器桶，也就是最次的那种，连热力压缩都做不到。”
林五在这堆铁疙瘩里面挑挑拣拣，又拿出来一个：“这个叫心脏，是一个机甲的供能装置，这个是个顶好的，里面装的是晶核。就这仨，我带回去不卖钱。其余的都是一些工业的废品，两块钱一斤，没啥意思。”
林生虽然不是很懂，但是看样子，那些铁疙瘩里面应该也有几个是值钱的东西。
瞧着林五已经开始洗洗涮涮，林生也下不去手。
水倒是没有特别脏，也就偶尔飘个垃圾过来。
林生就是下不去手。
直挺挺的在旁边儿站着，做思想斗争。
林五根本顾不上，眼前的都是钱啊！
熟练地拿出来一个抹布，沾点儿水就开始擦擦洗洗，嘿，品相好那个收废品的王哥有时候会格外多给几个银币。
现在辛苦辛苦，那可是有回报的！
再说了，就算自己想组装个机甲，那也不能回家提水来擦不是！
痛痛快快的洗完了机器，林五借着河水洗了洗头、胳膊、手和腿和脚。
用抹布把自己擦干，再把抹布洗洗。
没毛病。
人和机器都一样，擦擦洗洗，修修改改，能活着能用就行。
快快乐乐的打算回家去，一扭头发现林生在那脸都憋紫了。
林五搞不懂为啥，难不成富贵人家的小少爷洗涮也是别人帮忙吗？
叹了口气，林五认命了，过来拽住僵硬的林生，拿起抹布打湿就给他洗洗涮涮。
林五被一个抹布呼了一脸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做了什么。
更僵硬了。
连话也不会说了。
内心一万张嘴在说：
“啊！我脏了!”
“爷爷，我脏了呜呜呜！”
“呜呜呜！我脏了，咋办啊！”
……
林五还在耳边嘀咕：“要不是没换洗衣服，你都该洗个澡换个衣裳，跟从粪坑里钻出来一样，浑身臭的不行，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小孩儿都知道别钻粪坑，你这都二十了还是个傻子，怪不得家里人不用心找你。”
“真的太臭了，今晚回去了你睡屋门口吧，省的屋子里面的味道散不掉。”
“你瞧瞧 ，去哪找我这么善良的人，还收留你。”
林生更痛苦了。
不仅内心受折磨，耳朵还要受污染，人格还要受质疑！
这臭味明明是那些臭大花的！
他们还用臭味交流，别以为自己不知道，空气中的臭味换一换，就知道他们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呜呜呜，我脏了，可怎么办啊！
太难过了！
到最后，林生都自暴自弃了。
随便吧，这具肉体不是我林生的，没错！
爱是谁的是谁的。
就这样林生一路精神恍惚，被林五拽回了家。
在废品站王哥那，王哥还好奇这个白白净净的是谁。
林五说是路上捡的小傻子，长得倒是好看，就是脑子有问题。
林五还婉拒了王哥说的要不要把林生卖给他，说自己缺个伴儿，傻子也能陪着自己，总好过一个人。
这些林生都不知道，他满脑子都是自己被脏水、脏抹布碰过了。
林五还以为他是犯病了，也没多管他。
回家把林生丢在院子里，他就直挺挺的站在院子里，也不动。
林五藏好了钱，拿出来藏着的通讯，打开了星际联盟的网页。
屋里的网不太好，没有加载出来，他来外面院子里晃晃手机，也还在加载界面。
没办法，这是林五捡来的垃圾，自己修了修，勉强能用。
不花一分钱的绝对就是好东西！
只是有一点卡罢了，林五可从来都不嫌弃它。
毕竟蹭的还是废墟的大网，这么老些人用，慢也是正常的。
有钱人才会自己办一个光卡，每个月最少要两百银币，傻子才干！
林五由晃了一会儿，出现界面了。
赶紧点到失物招领栏目，果然傍一就是：
《上世界某富豪小少爷走丢！重金悬赏！》
林五说：“瞧瞧这！还加红加粗，正经人谁花这钱，吃饱了撑的，下面那个不是规规矩矩的黑体字，有钱了不起啊！”
知道点进去就还得转圈半天。
林五干脆把手机放在旁边晾衣服的架子上面捆的绳子上，推了一下让通讯自己摆动。
马上就能发达了！
林五可没忘记，这林生还欠自己三分之一的营养液呢！
字据还是要立的！
别想赖账!
犯病也不行！
去屋里拿出专门的纸，嘿！这是打架打赢的战利品！
林五美滋滋的，拿起笔开始在框框里写：
林生欠林五三分之一袋草莓味的营养液，若三日之内还，则无利息，若超过三日，每日利息三银币。
二人均已同意，立字据为证。
然后在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拿着笔到林生旁边，捅了捅他。
“林生！别犯病了！你给我签字！”
林生还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林五可不惯这臭毛病。
“pia_”
“pia_”
两下，给林生打的脑袋有点晕。
可怜的小少爷，也是第一次挨打。
“喂！林生！该签你名字了！我的营养液！”
林生这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句拿起笔就开始写自己名字。
不过看着这上面的字，迟迟没有下笔。
“你不会写字吗？”林五问。
林生才写下自己的名字，按捺住了心里的疑问。
写完他问：“你刚刚为什么打我？”
林五内心窃喜！等下拍照提交，他还我的就是正常的营养液了！哈哈哈哈哈！
没写“过期”俩字，我又赚了！
听到问题，面不改色的说：“嗷，因为你刚刚犯病了，一动不动，叫也不应。”
顺便关心了一句：“奥对，你刚刚怎么了？”
林生闷闷不乐，声音低沉：“我脏了，我被脏水洗过了，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林五：“……”
我竟无语凝噎！
呸！脑子都傻了还穷讲究！
瞧不起这样的人!
林生本以为林五会安慰安慰他，没想到林五扭头去摆弄一个会发光的小玩意儿了。
他凑过去问：“你在干什么？”
林五不高兴的丢了 一句：“送你回家。”
林生脸上一喜，他就知道这个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乖乖的蹲在旁边，也看着这个小玩意儿。
他才发现这小玩意上面有字。
《上世界某富豪小少爷走丢！重金悬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