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崖底(1/1)
桑晴晓也跟离簇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离簇却道,“算是个好事吧,若霍启的鬼魂还在,憨憨兽时隔多年能与他再见上一面,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也没准人家与主人重逢后,掉过头来对付我们。”
“不怕!得益于咱家的两个小鬼,这几日竟发现了憨憨兽的弱点。”
桑晴晓感兴趣道,“哦?是什么?”
“他怕人挠他痒痒。
昨日,憨憨的眼睛都给急红了,我们也不好在梁家与他大干一架,正是情况危急时刻,还是尹灿提起憨憨与小宝们玩闹时,被挠痒痒的场景,我们就试着挠了下,你别说还真管用。
几乎是一碰到痒痒肉,他就笑的喘不过气来,刚刚集聚起来的气势和力量,瞬间就被瓦解。
那小子被挠痒痒后,还一脸委屈的样子,可仔细观察他的眼神,应该是极喜欢的,喜欢到,能暂时忘了对霍启的执着。
我们又允诺他,今日定会陪他去找寻,他这才躺平在那里,任由孩子们在他身上蹦哒。
所以,今儿下去吗?可别让我食言呀,若你们实在有事,先帮忙安抚他可好?”
“下!”桑晴晓回道。
“那就好,这几日,我们跟梁家人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番,亓家后面的悬崖,一直绵延到梁家附近,从梁家翻过一个小山头,就能下去了……”
离簇一边说一边带着他们往梁家走去。
梁家与亓家也只隔了一条街。
与梁家另一边隔着一条街的是平民居住的地方,可梁家与百姓居所并立左右,看起来却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相较于亓家的奢华浩大,梁家是低调稳重的,选择与平民居所相同色调的外墙,内里的建筑最高也只是建了二楼,大门外没有身着绫罗绸缎的守门人,更是没有一队又一队绕着外墙警戒的护卫队。
亓家人在这个时刻,多半已经休息了。
可梁家此时却还热闹得很,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比试武艺。
输了的不气馁,与众人一起分析自己的失误,赢了的人也不傲娇,思索着自己的招式还有何改进之处。
离簇这几日在梁家应该是混的极好,刚一露面,就被人拉着要比试一番,她显然也极喜欢这样的氛围,因夜间有事,就出言推脱了。
梁家的一群小青年们,都没有究其原因,一个劲儿的嘱咐着,明日再战。
离簇挣脱人群后还一步三回头。
桑晴晓问道,“他们功夫不错?”
离簇摇头,“我与他们对战时,也只用了一两分力,其实在输赢上没什么满足感,就是喜欢他们这朝气蓬勃的样子,跟那些刚入营的生兵蛋子似的,全身上下都透着稚气和傻乎乎的执着,怪有意思的。”
原来是在回味往昔呀。
梁宅中,越往后走,看到的人越少。
离簇解释道,“那梁家主是个极有眼力见的,见我们总往后面跑,便自己将人清场了,与我们碰面时,也不问其中缘由,整天乐呵呵的。
这人的处事之道,若是放在官场之中,六部之首,甚至是再上一步,也是有可能的。”
“也就短短几日,你对他的评价,可是增长了不少呢。”
“他那人,有大智慧,若不是他志不在第一,亓家危矣。”
绕过一座小山,众人已经等在那里。
两个小宝几日未见桑晴晓,张开双臂就往这边扑,叽叽喳喳的讲述着自己如何想她,话太密,桑晴晓连简单的应答都插不上嘴。
把憨憨兽急得呀,跺了跺脚,地面跟着震了震。
“主人在等我!想主人!”
已经近在咫尺了,也没人再拦他,憨憨兽直接就跳了下去,下落的速度还挺快,不一会儿,上面站着的几人,就感受到了来自悬崖底部的震感。
震感还挺大,估计是太着急没收住力道,硬着陆了。
连带着整个梁家都震了震,却没有人出面来问询一句。
其他几人也纷纷施展手段,进入崖底。
两只小宝,是被老藤的枝条轻轻托着下去的,失重感让他们觉得很是新奇,都嚷嚷着,以后要多玩儿几次。
崖底已经不见憨憨兽,倒是留下了不少脚印。
其实都不用跟着他的脚印走,这里距亓骁眠提供的地点还有一些路程,就已经能感受到微弱的魔息。
按后世书中所说,大魔陨落之地,必会寸草不生、生灵离散,可这里还是依稀能看见一些花草和小兽活动的痕迹。
兽类趋吉避害的本能,是天生、敏锐且准确率极高的。
可从这些痕迹来看,它们的行动是悠哉悠哉的,这就说明,崖底的魔息对它们或许并没有什么恶意。
甚至还有兽类搬到了这里,似乎是想凭借这里的魔息,保护自己。
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大魔啊。
又加快行走了一段距离,远远的,便已听到憨憨兽的哭嚎声,把周围安居许久的小动物们吓坏了,四处乱窜。
桑晴晓便也亲眼见到了什么是守株待兔。
越是靠近,魔息越重,可这些魔息并没有恶意,更多的是往亓骁眠身边聚拢。
亓骁眠回应道,“我回来了,憨憨兽也回来了。”
魔息透露出愉悦。
“我们这次来,是想替你收尸,你可愿意?或是,你有什么要求?”
魔息回馈给亓骁眠的意思却是,随便吧,无所谓,不收也行。
亓骁眠又问道,“你的魂魄去了哪里?”
对于这个问题,魔息没有回应,离开亓骁眠,又将哭泣的憨憨兽拥住。
憨憨兽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还狠狠的打了自己好几下,骂自己笨自己傻,竟被别人骗的团团转。
桑晴晓却在一旁与亓骁眠小声道,“之前还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现在竟能说出一连串的全乎话了。”
亓骁眠冷哼道,“早就知道这小子是在装憨,也就你们吃他那一套,总是哄着他。”
“唉,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这小子失去的,可是疼他爱他的父亲,瞧这可怜样儿,至少眼泪是真的,哄上几句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