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剪头发（1/1）

小枫在卫生间站了一会儿，感觉有些困乏，不想回房去睡，就躺到沙发上，默默的听着雨声，等待雨停。

临近中午，雨终于变小了。

小枫感觉腹中有些饥饿，走到厨房，拿起小雨早晨做的煎饼吃了起来。

等到三点多，雨终于停了。

小枫披上外套出门。

小枫来到三条街道外的理发店，和老板一番讨价还价，四十块钱卖了一头长发。

小枫头发长，但是发质不好，加上她只愿意剪到耳朵下面，老板就压价比较狠。

老板占了便宜，心情比较好，顺手给小枫修剪了一下造型。

发型是整体造型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有人常说换了个发型就像换了个头一样。

小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意外，上辈子自己死在了十八岁生日之前，为了庆祝自己即将成年，小枫在室友的劝说下，烫了一个齐肩短发。

现在，理发店老板给她剪了一个日式齐耳短发。

看着镜中的自己，小枫仿佛看到了日式齐耳短发与齐肩烫发重合的画面。

小枫怀着复杂的心情出了理发店，来到一家生活超市，买了二十块钱鸡蛋和二十块钱大米。

长期营养不良，已经影响到小雨身高了，没有钱补充营养，只能一天一个鸡蛋，希望小雨能长得像父亲一样高。

虽然不待见肖亮，小枫不得不承认，父亲外形很好，可以说又高又帅。即使有了两个孩子，也有不少女人愿意和他成家，只是他脾气阴晴不定，时间长了那些女人就受不了。就是在最落魄的时候，仍有女人愿意让他当上门女婿。只是肖亮是个大男子主义很强的人，受不了上门女婿的委屈，对女人的示好理都不理。

小枫回到家，把大米放进柜子里，鸡蛋放进冰箱。

冰箱费电，已经很久没有用了，现在天气炎热，摘下来的瓜和蔬菜很容易坏，小枫对着冰箱的耗电量计算了好几遍，发现冰箱的电费比瓜果蔬菜便宜，这才把冰箱通上电。

小枫洗了两根黄瓜，坐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

视线所及范围内，堆了许多旧纸壳和塑料瓶子，地板和角落里落满了灰尘和一些小垃圾。

小时候和妈妈一起生活，房间里不论被父亲破坏成什么样子，妈妈总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收拾干净。小枫有样学样，尽量把房间保持干净，只是后来生活所迫，每天除了上学，所有时间都用来捡破烂换零钱。

拿来扫帚把卫生打扫干净，小枫又到肖小雨房间，把他的床单换下来和自己的床单脏衣服一起丢进洗衣机里。

为了省钱，冬天的脏衣服和床单都是攒起来，什么时候装满一筒洗衣机什么时候再清洗；夏天的衣服很薄，一般情况下是小枫手洗后拿到院子里自己晾干。

吱吱悠悠的声音响起，小枫有些担心洗衣机会罢工，毕竟这是工龄超过十年的老机器了。尤其这一年多以来，已经出现过好几次问题了，好在都是小毛病，倒也没花什么修理钱。

小枫知道，它离彻底罢工不远了。

晾好衣服，小枫坐在院子空地上，听着隔壁的动静。隔壁邻居有辆三轮车，白天出门拉货，下午五六点以后就不用了。

五点多一点，隔壁传来说话声，小枫站起身，拎着刚刚摘下来的黄瓜青椒和西红柿，去隔壁敲门。

隔壁邻居听到敲门声，开门看到小枫，说道，“借三轮车吗？”

小枫点点头，“是啊，婶婶，借你家三轮车用用。”屋里废品多，用三轮车省时间。

废品站有点远。如果方向一致，小枫会在当天经过废品站的时候，把废品卖掉；如果是相反的方向，就会先把废品带回家，多攒攒，再借邻居的三轮车拉过去一起卖。

起初邻居是不愿意借三轮车的，谁让小枫和肖小雨都那么瘦小，骑着三轮车总担心三轮车会被人偷了或者抢了。

邻居不愿意借车，小枫和小雨只能背着废品一趟趟的来回跑，有时候为了节省次数，一趟会尽量多背一些。路人看了都有些唏嘘，担心这些堆成小山般的破烂会把二人压伤。

次数多了，邻居也有些心软。

后来，二人再次背着小山般的破烂出门，路过隔壁，被邻居喊住了。

看着眼前的三轮车，二人都有些不敢置信，连声道谢。飞快的把破烂装上三轮车，双脚像上了发条似的蹬着就走，要快去快回，免得耽误人家用车。

小枫接过三轮车，把手里的蔬菜递过去。

邻居先抿了一下头发，才抬手去接，道，“刚摘的吧！看着就新鲜。”小枫家院子里种满了菜，纯天然无农药，吃着放心。她家是水泥院，干净不招蚊子，就是不方便种东西。

“是啊！专门给婶婶摘得。”小枫眼皮一动，装作有些惊艳，“婶婶，你新烫的头发吗？真好看，特别趁你。”

“早上不是下雨了吗，我没出摊，就去做了个头发。理发店的小伙子给我推荐了半天，非说适合我。”邻居整张脸笑开了花，从中午到现在除了有人问她烫头发多少钱？还是问她烫头发多少钱？要不就像没看见一样。反正没有一个人夸她好看，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她见到小枫故意抿了一下头发，小枫也没让她失望，几句话夸进了她心里。

小枫点头，“确实适合，和你身上的裙子一搭配更好看了。”

“是嘛？我也觉得配。”邻居笑的更开心了，注意到小枫也换了发型，“你的头发剪了也好看。”

“我留短发方便一下。婶婶，天快黑了，我先走了。”

“嗯，路上慢点。”邻居笑着关上大门。

小枫失笑，想起上辈子的画面。婶婶在她面前摸了好几次头发，她却以为对方头痒，问都没问，借车还车速度也快，始终没注意到婶婶想像她炫耀。幸亏现在眼力见长，一眼看穿了婶婶的想法，对于一个给他们姐弟提供过帮助的人，她很乐意满足对方的小愿望。

回到家里，快速把废品装上三轮车，用绳子勒紧防止掉落，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回头一看，小雨正骑着一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过来。

看到小枫在装车，小雨轻轻刹车，从车座上跳下来。自行车是半年前从一个学校附近的居民区的垃圾站捡来的，车身虽然完整，但是看着就一副快要散架的样子。

肖小雨看见很高兴，扶起来试了试。骑着晃晃悠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散落一地，怪不得它的主人不要了。

小枫担心自行车会在行驶中出问题，并不想留下，只是看肖小雨实在喜欢就同意了。

肖小雨高高兴兴的推着自行车回家，又仔仔细细的把自行车擦洗一遍。

小枫不放心，花了五块钱让路边修车老头把自行车稍微修理了一下。老头把关键部位加紧，又滴了一些机油。虽然还是很破旧，好歹声音没那么大了。

从那以后，肖小雨也算是有自行车的学生了。

肖小雨一眼看到小枫的头发，非常意外“姐，你剪头发了？”

“是啊！短发洗着方便。”

肖小雨盯着她的短发，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卖了四十块钱呢！买了鸡蛋，晚上我给你做番茄鸡蛋面。”上辈子小枫经常听室友们讨论这道菜怎么做、那道菜添什么配料更好吃！听得多了，小枫觉得自己的厨艺也提高了，即使她没有实际操作过。刚好今晚可以试一试。

肖小雨连连点头，“好啊！”转身把后座的面粉袋子拎下来，“姐，今天捡了二十多个塑料瓶子。”

小枫疑惑，“你这么早就回来了，还能捡这么多？”平日放学后，姐弟二人会拿着装在书包里的面粉袋子分头在附近捡一些破烂才会回家。除非天气下暴雨，否则天黑前二人都不会回家。

“我早上路过看到有塑料瓶子就先捡了。”因为担心姐姐，肖小雨才想着先回家一趟，再出去捡破烂。

小枫点头，“你回来的正好。三轮车装不完，刚好把里面的两袋瓶子装你车后面。”

肖小雨一边装一边问道，“平时不都是周末才去卖吗？”

小枫道，“听说过几天纸盒子就掉价了，还是早点卖的好。”

一听会掉价，肖小雨恨不得现在就赶到废品站。纸壳这些东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价格波动。每次卖废品之前，他们都会先去打听价格，如果掉价了，就放到家里等价高了再卖掉。这就导致了他们家里经常堆着一堆破烂。有时候不是不想卖掉，让家里宽敞一些，而是不能低价处理。低价卖一次，他们的生活费就少一些。

纸壳加上塑料瓶子和易拉罐瓶子，一共卖了一百二十块钱。

回家的路上，二人又捡了一些瓶子和快递盒子。

路过一家生活超市，小枫独自进去，买了一桶油和盐。

肖小雨看着五升的食用油，抿着嘴没有做声。食用油很贵，大几十块钱一桶，他们家做饭直接烧开水放食材。饭点的时候邻居家的菜香味经常飘到他们院里，那是用食用油炒的才这么香，他嘴馋很久了，却从来没有和姐姐提过。没想到，今天姐姐买了一桶食用油，那是不是说明他也能每天吃到香喷喷的菜肴了。

二人伴着残月，在零星的路灯下快速回家。

小枫把食用油卸下来，院子里有盆水，里面放着一条毛巾，小枫把毛巾拧干，将三轮车擦了一遍，推着还给隔壁。

邻居来开门，看到已经擦拭过的三轮车，心里很满意，笑眯眯的接过来。

小枫回到家，肖小雨已经把食用油和盐还有捡的破烂收到屋里去了。小枫转身把大门锁上。

肖小雨疑惑，“等会儿不出去捡破烂了吗？”

小枫摇头，“等会儿再开门吧！”

肖小雨点头，也行。

小枫路过菜园，拔了两根葱和几根小青菜。

肖小雨见状，转身回屋去写作业。

小枫准备好食材后，把火打开，锅热之后，倒入食用油，油热之后，把切好的西红柿爆香，然后倒入一瓢水，水开之后下 挂面和青菜，面熟之后，倒入鸡蛋液，撒盐和葱花，关火，出锅。

身后传来一声吸溜声，小枫回头，只见肖小雨直勾勾的盯着碗里的番茄鸡蛋面。

西红柿入锅之后，就有香味飘出来，肖小雨忍不住过来看看，卖相很好，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吸溜一口，好吃！他就知道，就算是蔬菜，只要用食用油炒过都特别香。虽然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但不妨碍他快速扒拉完一碗面。姐姐做了一大锅，他还能继续吃。肖小雨跑到厨房，自己又盛了一碗面。

小枫有些心酸，肖小雨没怎么吃过炒菜，除了厨艺不佳之外，更多的是他们的生活费紧缺，食材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小枫记得妈妈做的饭菜，很香很好吃，好吃到现在她都记得那个味道。

肖小雨没吃过妈妈做的饭菜，对他来说，这碗鸡蛋面就是最好吃的东西。

一锅面，二人分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