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计划前夕（1/1）

眼见秦沐文气冲冲地离去，等秦威下朝必定要找其告状，秦舒妤不仅没有担心受罚，反倒担心秦沐文的这把火添地不够烈。

秦沐文走后，秦舒妤也不留白湘羽多待，简单地量了身、选了几匹布料，便让她离开了。至于黎淮之当然是留在秦舒妤闺房，两人密谋今晚的计划。

“若是事成，日后必有重谢。”黎淮之不仅没有捣乱，反倒是应下这句承诺。

秦舒妤这一世不看重日后的承诺，只在乎眼前的利益，眼珠子一转，心下立刻有了计较。

她清了清喉咙，“别说什么日后重谢的话，眼下就有件事希望黎公子能帮忙。”秦舒妤边说边用余光偷瞄黎淮之。

见他脸上没有明显的抵触神色，秦舒妤才继续开口道：“我同府上的继母和妹妹有些衅隙，不知黎公子能否用手底下的人手帮我调查些事？”

反正黎淮之那日在镇北侯府都见着自己故意调换了和秦沐文的香囊，惹得秦沐文遭了好大一番折磨，自己同沈雯母女的仇再瞒下去也没意思，况且秦舒妤所求之事也与沈雯有关。

“可以。”黎淮之言简意赅，示意秦舒妤继续说。

皇家都不似外界看来那么和睦，兄友弟恭不过表面的平和，背地里下的杀手一个比一个狠，京城中的高门大院肯定也是风云暗涌。

刚刚见识过秦沐文的刁蛮任性，黎淮之当然不会相信外界的传言，秦舒妤若是继续执迷不悟地母慈子孝下去，黎淮之都要怀疑她脑袋被驴踢了。

“小沈氏，也就是我父亲的继室，她身边有一个曹嬷嬷，我想让你派人跟踪她几日，弄清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秦舒妤将张妈妈的话记在脑中，曹嬷嬷那日的确反常，定是偷偷帮沈雯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现在眼下没有可用之能，便只能麻烦黎淮之的人手，若是好好调查一番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好。”黎淮之随口答应。

计划好其中细节，天色已经稍稍有些暗了。秦威今晚有应酬，想必酉时才回。

秦沐文踏入书房之时，便是动手之际！

若是说秦舒妤为何肯定秦沐文会去告状，当然是碧莲还留在自己院中，到时候再去激一激秦沐文，不怕她不按计划行事。

就算有沈雯拦着也没用，更何况她对自己受罚恐怕是乐见其成，甚至会在秦威耳边添油加醋、颠倒黑白。

“小姐，已经找大夫给碧莲看过了。”张妈妈敲了敲门，隔着门说。

她虽是母亲身边的人，也算国公府的老人了，但没有不识规矩，秦舒妤没说话，她便不会自作主张推门进来。

“好，我知晓了。”秦舒妤应了一声。

见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秦舒妤看了眼黎淮之，凭他的本事就算最后没有事成，想要从国公府侍卫手下逃走还是能做到的。

“你先去书房附近等着吧。”秦舒妤咬着唇，欲言又止，做了会儿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忍不住说：“若是事情败露，逃不出去，你就来我房中，府里的侍卫没有胆子放肆搜查。”

黎淮之听言开怀大笑，嘴上反问：“你在担心我？”但表情明显是一副受用的模样，好像一只被舒顺毛的狸奴。

随后不等秦舒妤反驳回去，他便走到窗边四下打量，随后翻身出去走远了。

秦舒妤看了眼窗台和屋内黎淮之待过的地方，见未遗漏下什么东西，心中再次模拟一遍今晚发生的事，势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素梅，你去府外的巷口等着，若是见到父亲的马车回来了，立刻跑回来告诉我。”秦舒妤郑重地交代，为了打消素梅的怀疑，她接着说，“妹妹说要找父亲告状，我想有个心理准备。”

帮太子手下的人做事，而且干的还是掉脑袋的事，秦舒妤不想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就算她未卜先知，知晓最后登上皇位的是太子，但保不准中间会发生什么变故，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素梅应下，心里也在埋怨二小姐真的太恶劣了，同时又为秦舒妤抱不平。

素梅一走，门外的人只剩下朱巧巧和张妈妈，二人皆是等着秦舒妤的吩咐。

早在正阳街偶遇朱巧巧卖身葬父，秦舒妤就看出她不是个安分的性子，不可能屈就做一个打杂的丫鬟，她虽然面上恭恭敬敬，实则还是想往上爬的。

秦舒妤当然会成全她，让她和沈雯两个人争上一争，不知道谁会更胜一筹呢？

“巧巧，你去让小厨房熬一碗醒酒汤，父亲今日应酬，恐怕要喝不少酒。”秦舒妤眉头紧皱，满脸的担忧，任谁看了都赞上一句“孝心可嘉”。

秦舒妤倒也不是真的担心秦威，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况且这碗汤可是今晚的主角啊，能否成事全要看秦沐文和这碗汤。

朱巧巧领命下去，又能借着送汤的法子接近国公爷，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就连走路都踮着脚尖，就差哼着小曲儿了。

“小姐，你下次还是别让这个朱巧巧单独给国公爷送汤了。”张妈妈第一眼瞧见朱巧巧，就知她心思多，到时候出了老爷纳了小姐房中丫鬟的丑闻，于小姐而言也是面上蒙羞的。

秦舒妤充耳不闻，避重就轻，“张妈妈，带我去看看那个叫碧莲的丫鬟吧。”

张妈妈便也不好多说，她和钱嬷嬷毕竟离了国公府八年，同小姐也不似先前般亲近，若是说多了恐惹恼小姐，到时候将二人越推越远可如何是好？

秦舒妤知晓张妈妈的忧心，但一时半会儿她也没办法解释清楚，更何况张妈妈和钱嬷嬷二人还要再观望几日才行。

到了一个空着的下人房，碧莲头上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她见到秦舒妤亲自过来，便挣扎着想要下来行礼。

秦舒妤大步走上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你别动，头上破了这么大一个窟窿，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妹妹怎么还唤你来伺候呢？她真是被母亲宠得有些过了！”

秦舒妤义愤填膺，为碧莲的事打抱不平。

碧莲虽然听小姐妹说过大小姐平易近人，今日 一件果真如此。也怪自己猪油蒙了心，见二小姐偶有打骂但出手还算阔绰，她觉得能借此机会补贴家用也不错。

这几日二小姐的折磨尤甚，相较于大小姐的偏袒和安慰，碧莲心中的天平慢慢倾斜，雅文阁宛若地狱一般，二小姐就是地狱中拔人舌头的恶鬼。

一时间她泪眼朦胧，若不是家中还有酗酒的老父和滥赌的兄长，碧莲是真的不愿在二小姐身前照料。

她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让大小姐留下自己，但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已经连累大小姐被告状了，说不定还会受罚，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奴婢……奴婢谢过大小姐……”碧莲喃喃道，不敢抬头直视秦舒妤。

“无妨不用谢我，反倒是我要为妹妹向你赔罪。丫鬟的命也是命，不是能随意打杀的，若是日后沐儿再这样对你，你大可直接来告诉我，我定会为你做主！”秦舒妤大义凛然、愤愤不平。

碧莲心中更是激起千层浪，大小姐人真好……

若是、若是自己在大小姐院中伺候就好了！

小小的种子迅速在她心底生根发芽，不日便会长成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