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严浩翔的抉择（三）（1/1）

循声匆忙向回跑，没跑几步，视线里便撞进了一副触目惊心的画面：芽芽周身缠绕着赤红色的妖气，手中的剑将穿胸而过，二人脚下的地面被殷红的血染得冶艳非常。

跪在地上，费力地抓握着剑刃。尽管胸前血流如注，佛没有痛觉，双眸看向芽芽，眼里尽是疼惜。

芽芽：，对不起！我控制不了，对不起。"

芽芽哭得伤心，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敏锐地察觉到，与女魃的无垢之体不同，芽芽的妖体已经被蚩尤血侵蚀殆尽，仅靠着元神在做最后的抵抗。恐怕要不了多久，芽芽便会元神消散，彻底沦为蚩尤血操纵的傀儡。

别怕，芽芽。等你获得了新的身体，一切都可以重来！"

芽芽：" 不要，我已经害了马哥，我不能再害你了，我不能…"

听见芽芽的话，顿感气血上涌，喉头腥甜，吐出一大口血来。

：" 果然，你身上的蚩尤血，是给的。"

苦笑了一下，手上微微用力，竟将穿胸而过的剑锋尽数拔出，血溅满地。

不要命了！"

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纵使是上古凤妖，身体里又有多少血可以流。脱掉自己的外套，跑上前去，紧紧捂住伤口，用力挤压，试图减缓血液的流送。

还撑得住吗？快告诉我，怎么能净化他身上的蚩尤血。"

芽芽看见与自己神似的眉眼，皱了皱眉，握着太阿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芽芽："，他是谁？"

看见嘴唇发白，连讲话都力不从心，便给他顺了顺气，将挡在身后。

你不许再欺负了。"

芽芽：" 我和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咬了咬呀，将已经顶上喉头的骂人话咽了下去。

今天这事儿我偏就管定了。"

喜欢你，你却这样欺负他，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 喜欢的人多了，你不珍惜就别赖着他。"

即使是在蚩尤血的操纵之下，被芽芽刺伤，还是感觉到心灰情冷。听到的话，心中微动，犹如一汪春水化开了冰封，整个心口逐渐暖了起来。

看着宋的背影，心中有些摇摆不定：即使害怕的发抖，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身前，这份义气，竟让严心中动摇。

芽芽周身赤红色的妖气更甚，蚩尤之血在他的体内肆意滋长。眼看芽芽的元神将被吞噬，再无修复的可能，终还是硬下心肠，神色抱歉地看了一眼。

，对不起。"

的道歉，还没回过神来，便被巨大的力量击出好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被摔的头晕眼花，眼冒金星。恍惚间，起的手，和掌间刚刚散去的妖气。

宋，你……"

浑身剧痛，动弹不得，想是一掌，将自己身上几处重要关节生生打断了。怼的眼神，心如刀割，连忙转过头去，躲开视线。

将妖气于指尖凝结成露，移动身形，将指尖的露珠点在了芽芽的眉心之上。霎时间，芽芽周身的赤红色妖气被压制，芽芽也逐渐清醒过来。

芽芽：" ，这是何物，竟能短暂压制蚩尤血？"

" 这是芑树的汁液，当年你被西王母封印，我踏遍九州四海，寻得这一株宝树，用它炼制了这妖露。"

这妖露凝结了芑树的妖元，可以用来驯服妖气，暂时遏制蚩尤血。芽芽，时间不多了，我这就为你换身。"

注1: 芑树，《山海经·东山经》中有记载，“有木焉，其名曰芑，可以服马”。

芽芽：" 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可不许瞒我。"

看着芽芽，眼中充满了柔情。

严" 你的妖体已经被蚩尤血腐蚀，我需要将你的元神从体内剥离，放置到新的躯壳之内。"

" 芽芽，你放心，我已经为你寻得这新的身体，很快你就能摆脱这蚩尤血的控制了。"

芽芽看了看一旁已经陷入昏迷的犹豫地摇了摇头。

芽芽："你是神官啊，你不能这样心狠手辣，生生断送一条无辜的性命！"

严搂住芽芽，认真地看着他。

芽芽，我不在乎，只要能救你，我去他的天道轮回，宿命无辜。"

芽芽：" 不行，不可以，我不能让你像马哥一样，做了错事…"

看着芽芽流泪，心如锥刺，又听见芽芽提到便忍不住心头的怒火。

：" 又是马！芽芽，了救你，私用蚩尤之血，违背了他镇守天壁的誓言。可他就在你心中活了千年，让你念念不忘。"

今日，我纵使违背天道，滥杀无辜，也要让你再也无法推开我！"

说罢，开始咏唱一段古老的咒语，手指也跟着轻轻挥动。

有鱼偏枯，死即复苏。九招始歌，凤皇来舞。"

芽芽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住自己，四肢动弹不得，被迫站立在原地，仿佛被一根绳索紧紧捆住。而一旁的也被看不见的力量托起，如婴儿般抱膝昏睡。

芽芽：" 你疯了！"

没有理会芽芽的挣扎，继续将离魂咒念下去。芽芽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抽离自己的身体，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域。

—————————千年前———————

将芽芽从槐江山掳走，将芽芽困在了朱卷国的阵法之中。

芽芽："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将我困在此处？"

：" 真让人伤心，芽芽，你这一世居然将我忘的一干二净。我白白为你受了剖腹断颅之苦啊。"

看着芽芽一脸警惕，无奈扶额。他已经向芽芽多次表明，自己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他在这里多陪自己一些时间。

芽芽，我这朱卷国风景优美，物产丰饶，到处都是世外桃源，跟我呆在一起好不好。"

芽芽从来没有见过脸皮这样厚的人，无论怎么说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得佯装乖巧，骗得信任，最后用白玉伏羲琴扰乱阵眼，寻得机会逃跑。

外出回来，见阵眼已毁，阵眼中不见芽芽，只能连声叹气。

" 这宿命，果然是这世上最难回避的东西啊。"

芽芽困在的阵中，竟已三月有余。既已脱身，芽芽便御风往天壁去了。刚刚得知自己错人恩人的时候，芽芽确实有一瞬间得愤怒，气恼对他的隐瞒。不过三个月下来，芽芽已然想通了，他和彼此都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事。如今，芽芽只想向道声感谢，便返回丹穴山，与严一块儿好好过日子。

天壁之下镇压着蚩尤之血，而蚩尤之血汇聚了八荒六合最邪恶的妖气，因而天壁周围到处是外溢的邪气。

芽芽修炼尚浅，并不知道其中关窍，便被那些邪气制造的幻影引错了路，在天壁之下来回兜兜转转，找不到出路。最后由于邪气太盛，芽芽只得拿出白玉伏羲琴，弹奏清心咒抵挡邪气。

在天壁前驻守的恍然间听得白玉伏羲琴弹出的清心之音，心弦大动，循着琴音前往，发现已经被邪气侵体的芽芽。

" 芽芽！"

急忙飞赴芽芽身边，用妖力撑起一片净域，将芽芽抱在怀里。

芽芽：" 你好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芽芽：" 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马还在惊讶于芽芽知道了真相，就见芽芽浑身乌气乱散，便知芽芽已被天壁的各路邪气侵蚀。一声得罪，拉开芽芽的衣服，发现邪气已然蔓延过手肘，直向手臂的尽头而来。若那邪气蔓入心脉，芽芽必死无疑。

天壁原本苦寒，四周没有任何灵气，也就没有草药灵石生长，马竟也一时束手无策。环顾四周，突见天壁四周的邪气虽浓重，但越靠近天壁反而越稀薄。

" 看来这邪气也有强弱之变，越强的邪气反而越纯净，如今，想救芽芽，也只有此法了。"

念动咒语，竟从那天壁崖底抽出一滴蚩尤之血来。那滴蚩尤之血点在芽芽的眉心，用自己的妖力加以催动，很快，芽芽体内的邪气便因畏惧蚩尤血的威压而纷纷逃逸。

成了。"

看见芽芽的脸色逐渐恢复纯净，悬着的心终于悄然落地。没过多久，芽芽便睁开了眼，目光盈盈，看得马心中一片柔软。

芽芽：" 马哥，我一直没跟你说，我欠你的那句谢谢。"

摸了摸芽芽的头发，轻轻地对他说。

" 哥哥知道了，芽芽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了。"

芽芽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天壁竟大动，整个大地跟着剧烈的摇晃起来。见芽芽额头的蚩尤之血隐有复苏之势，便催动妖力将它与芽芽分离。

使用蚩尤之血大耗修为，竟一时有些力不从心。芽芽看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连忙运气调息，协助催动妖力。

这时，天壁崖底的蚩尤之血竟如珠玉一般，纷纷浮出崖底，感应着亚轩头上的蚩尤血，汹涌而来。见状，用妖气将芽芽包裹，挥手一掌，便将芽芽送离了天壁。

芽芽：" "

芽芽眼睁睁地与的距离越来越远，芽芽笑了笑，毅然转身，化出妖形像天壁撞去——用自己的骨血，填了天壁上的裂缝。

芽芽额头的那滴蚩尤血也快速地渗进了他的眉心。

——————千年后—————

芽芽的意识又闯入了一个十分黑暗的域，芽芽听见有人在哭，循声望去，便见一个人坐在地上，正在抱膝哭泣。

芽芽：" 你是谁？"

正在哭泣的人抬起头来，芽芽望着他与自己相似的眉眼，犹豫地开口。

芽芽："

那人点了点头，芽芽走过去，替他擦掉脸上的泪水。

芽芽：" 你怎么哭了？"

他骗了我。"

" 他从一开始，就想牺牲掉我来救你。"

芽芽俯身搂，轻轻地问他。

芽芽：" 你讨厌？"

摇摇头，有些懊恼地说。

" 我本来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的，就一点点。"

用两只手比划着，想了想又将两只手靠近些挤了挤，让那“一点点”足够的小。

芽芽拍拍的肩膀，柔声说道。

芽芽：" 好的，就一点点。"

芽芽：" 现在犯了错。你可以因为那一点点的喜欢，帮帮他吗？"

抬头看着芽芽真挚的眸，心中微动。

我要怎么帮他？"

芽芽从识海中取出太阿剑，将它交到手中。

芽芽：" 斩断我的元神，就可以救

听见芽芽的话，急忙摇了摇头。

" 不要，斩断你的元神，你会死的。"

芽芽拍拍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芽芽：" 其实我这条命，早就在几千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芽芽："我续命千年，最后葬身天壁之下。"

芽芽：" 我不愿意为了我走上和一样的路。"

芽芽：" 你放心，今天即使我元神毁尽，我也会一直活在心里。"

芽芽顿了顿，继续说下去。

芽芽：" 如果有一天，你能走进心里，我便自由而去，再也没有牵挂。"

芽芽：" 所以，为了你那一点点的喜欢，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