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居士(1/1)
听了石山的禀告,成王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同徐家有联系?那他怎么会正好出现在城外,又正好救了本王?救了本王为何又不露面?”
“这,听闻江大人同其夫人伉俪情深,江夫人素来喜欢在庄子上小住、游玩,江大人当日出城是预备买地新建庄子的。遇到王爷前,江大人已经同中人定好五百亩的山地、荒地了。当日江大人还带了江家五房的堂弟江峒,江峒也买了两百亩的荒地。”
顿了顿,石山又道:“至于为何救王爷了不露面?属下觉得恐怕是江大人怕见到徐阁老吧?毕竟文人都好面子……”
前半部分成王心中已经信了,后半部分还是半信半疑。
“江屿既救了本王,本王心里自然会记得,只是以他往日同徐阁老的关系,咱们恐怕还要观望观望。他既能在衮州同刘、卫两派博弈许久还能全身而退,想必是有其过人之处。正好本王要的不是徐阁老的弟子,而是能为本王出谋划策的能人!且看往后吧!”
“是,那属下继续派人盯着江家?”
“去吧!”
石山退了出去,卢氏正好领着松玉端着黑漆托盘从外头进来。
“王爷,该吃药了!”卢氏从松玉手上的托盘里端出药碗,柔柔笑道。
成王抿了一口,“这药还是江家那个?”
“是,府医说江家的大夫医术在他之上,王爷用这方子正合宜,就不另开药方了。”卢氏一边喂药一边道。
成王没说什么。
卢氏喂完药,用帕子给成王擦了嘴,略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
卢氏一脸忧心的站了起来,“却有一事要讨王爷示下。按着日子,再有半月徐家妹妹就要进门了,她又是阁老孙女总是要有几分体面,妾身原还想着请王爷去亲迎,如今王爷的身子……”
“王妃糊涂了,她即便是阁老的孙女,如今也只是本王的侧妃。按照大齐的规矩,侧室入门本也没有家主亲迎的道理,她也该守着本分该如何就当如何。”成王皱着眉,一脸无奈的打断成王妃。
“臣妾失言,王爷恕罪。”
成王叹了口气,朝卢氏伸出手,卢氏顿了顿,站起来将手放了上去。
“坐!”
卢氏在床沿坐了,“王爷。”
成王冲她温和的笑笑,“月儿,咱们是多少年的患难夫妻。就蕃这十五年,本王后院除了大婚以前收的侍妾和通房,就只你一个,你大可放心,日后不论后院有多少个徐氏,在本王心中她们都越不过你!你才是能同本王白头偕老的王妃!”
“王爷!”卢氏眼含泪光,低下头轻轻靠在成王的胸口,“有王爷这一席话,臣妾再不想旁的了。”
成王伸手搂住卢氏。
……
窗外秋色已深,淡黄的落叶随风而下,一小片飞进了窗子。
江屿正看着吴汐画禹州城外庄子的样式,却总觉得越看越熟悉,“这是……咱们扬州城外的庄子?”
“是,我瞧着喜欢,夫君就按着这个建吧?山上还要有果树,有竹林,湖里有鱼虾蟹和莲藕。”
“好,夫人还想要什么?为夫都依你。”
“夫君说的?”
“是。”
“正好明日休沐,夫君随我去惠觉寺礼佛吧?”吴汐笑了。
江屿看了一眼摇篮里熟睡的旻哥儿,“咱们都去了,留旻哥儿一个人在府里也是孤单,不若也把他抱去给夫人解闷?”
“那夫君抱他?”
江屿点头。
晨时,天光乍现。山间空气湿润,满是雾气。
江家的马车已经停在了惠觉寺门外,有支客僧在门外相迎,“阿弥陀佛,施主里面请,禅房已经备好。今日有惠方师叔的讲经,施主可前往讲经堂听经。”
“多谢小师傅。”
江屿、吴汐进门以后,又来了一架装饰富贵的马车,马车上挂着一块写了“徐”字的小木牌。
马车上先下来两个小丫鬟,又扶下一位手执团扇、身段窈窕的姑娘。
“姑娘,往日咱们都是在法云寺进的香,怎么今日偏要到这没什么香客的惠觉寺来呀!”
“是呢!这惠觉寺哪里比得上法云寺?听闻连放生池也没有,地方又偏僻。姑娘,不若咱们还是去法云寺吧?”
徐宜瞪了两人一眼后,心中还是有些没有底气,她摩挲了一下手上的帕子,说了句“姑娘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那么多话?”
两个小丫鬟不敢再说话,陪着徐宜进了寺庙。
徐宜并没有到各处上香,而是也叫了一间禅房。
少顷,在两个小丫鬟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眼神中,一个穿着僧袍、长着头发的和尚敲门进来了。
“琵琶、锦瑟,你们先出去!”
“姑娘……”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不过是想出阁前同他再说两句话,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再见,这也不许吗?”
琵琶、锦瑟对视一眼,到底是心疼从小跟到大的姑娘,即便知道不符合规矩,两人还是关上房门,到屋外守着让他们说话。
“阿宜……”
“青哥……”
吴汐和江屿到寺里各处上了香,又抱着旻哥儿去后山喂了鹿,预备着先回禅房歇息,等用了午间的素斋再回,好巧不巧正见到徐宜开门送那男子出去。
夫妻二人站在院子的拐角处,院子中间正好有一颗枝繁叶茂的菩提树遮挡,倒是没叫徐宜主仆瞧见。
等那男子走后,禅房的门又关了。吴汐眯了眯眼,“夫君,那人是不是徐家那位大姑娘?”
江屿点头,“瞧着是。”
“那,那男子是?”
“看打扮倒像是佛门的俗家弟子,长住寺中的居士。”
“怎么瞧着……徐大姑娘不是定给成王为侧妃了?”
江屿半搂住吴汐的肩头,“想必是那居士来给徐大姑娘讲经?左不过是旁人家的事,理他们做什么?夫人不是累了?”
闻言,吴汐也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抱着孩子进了禅房,“是该歇息了,旻哥儿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