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突然的关心（1/1）
林蔚回到包厢的时候，张伊宁已经走了，林蔚从童佳的口中得知是她的妈妈来接她了，听说许伊宁的家教很严，今天晚上能出来完全是因为周哲远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林蔚听了，第一次觉得李岚还是值得表扬的，毕竟还没有管她到这个份上。
林蔚见张伊宁都回了，就跟童佳说她们也该走了，于是大家就撤了，陈晨还不忘问她怎么回去，她说就十来分钟的路程，走回去就行。可是陈晨偏要送她。
今夜无月，只有路灯昏黄地照着。
林蔚和陈晨并排走在路边，他在说着什么，她却没有心思听，脑袋里一直想着刚才和许逸过分暧昧的场景，不知道以后见面会不会尴尬。
“林蔚？”陈晨喊她。
“怎么了？”
“你在听吗？”
“在听。”
“我刚问你我的行为有没有给你带来困扰。”陈晨有点尴尬。
林蔚想了想说：“陈晨，如果你只是把我当朋友那就没有困扰。如果还有别的，那就会有一点。”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陈晨有点失落，但是对于林蔚的坦白，他又很欣赏，“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他顿了顿，继续说,“你是第一个让我想了解的女孩。可是我们之间没有很多接触的机会，所以我必须得主动点，才会有故事发生。”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没再说了。
周哲远和许逸从饭店出来，两个人都没有急着回家，在路边小公园的长板凳上坐了一会儿。
夜晚无风，很是安静。
“17岁了，以后要成熟点。”许逸看着漆黑的夜空说。
“唉……”周哲远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生日过得不开心？”
“没有啊，挺开心的，只是觉得人变了。”
“张伊宁？”
“你不觉得吗？”
许逸想起今晚张伊宁靠近林蔚的样子，说：“不怪她。”
“怪谁？她妈妈吗？”周哲远突然激动起来，“是的，我确实搞不懂钱阿姨教育的方式，但——那是她女儿呀！”
“阿远，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不要去评判别人做事。”
听了许逸的话，周哲远抚平情绪，说 ：“好久没去看舒姨了，明天晚上去看她。”
“欢迎。”
晚上，林蔚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许逸，想起张伊宁。童佳说他们俩是一对，可是完全看不出来。但她转念一想，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在人多的时候刻意回避，她想起那个五一假前的夜晚，他们相对而站的暧昧。
可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大概是因为今晚确实不该在许逸的鼻子上抹蛋糕吧，太有失分寸了，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还有陈晨，他说要主动点才会有故事发生，对于他真诚的表达，她觉得好像亏欠了什么似的。
总之，这是个辗转难免的夜晚……
高考结束，他们又回到了学校，走了一批学生，学校变得空荡了些。虽然名义上还是高二，实质上却已经是高三，接下来的一年眼睛都盯在他们身上了。林蔚撕掉贴在自己桌子上的号码，想着明年自己会被分在哪个考场，会是几号，坐在哪一排。
数学课上，谢宇一来就开始讲今年的高考试卷，说那些考生抱怨着多难多难，其实考的都是常规题，之所以难还不是因为学得不扎实，让他们不要尽想着怪题偏题，还是要回归重点。马上就要高二会考了，虽然会考的成绩决定不了什么，但是也要认真对待。会考之后紧接着就是期末考试……
林蔚听着这些，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突然好羡慕那些刚刚考完的学长学姐，想着此刻他们应该是各种聚会，各种旅游吧。她也渴望早一点做一只飞出牢笼的鸟儿，找到自由。
也许是高考的影响，也许是老谢的话，也许是考试在即，总之最近学习的气氛异常浓厚，连童佳下课后都开始刷题，不到处跑了。
六月末迎来了会考，理化生是很久没有碰过了，临到考前林蔚还是有点忐忑的，虽然老师已经强调了会很简单。
“政史地背得怎么样了？”在食堂餐桌上，周哲远问许逸。
“尽量背吧，不过政治确实是难背。”许逸看了一眼林蔚意味深长地说。
“老师不是给画重点了吗？”周哲远说。
“画了啊，画了一整本书。”
林蔚偷笑。
最近他们很少在一起吃饭了，就算恰巧碰到一起也说不了几句话，高三已然来临。
会考结束以后，林蔚觉得之前的紧张都白紧张了，考得确实是很简单，真的就那么回事吧。
可是接踵而来的期末考要认真对待了，这也是她来到嘉林一中后的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考试，虽然之前也常常考，可都是单科，没有综合排名，也不知道综合下来自己到底在什么水平，要是没有达到李岚的预期，她这个暑假就惨了。
最近把很多时间都花在了政治上，连着好几次数学小测都掉到了140分以下，谢宇已经让她去了好几次办公室，政治倒是不让她背了，就问她立体几何到底怎么学的。对于她这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品质”李岚已经见怪不怪了，说已经联系好了老师，期末考试结束就去补习班。
期末考试的前两天，谢宇又在晚自习的时候进行了一次摸底小测，林蔚考完自觉不妙，但是已经不再挣扎，心想着反正补习班是去定了，这么想着倒是轻松了几分。
第二天晚饭后，班长沈诺跑到林蔚桌边说谢老师让她去办公室一趟。林蔚当然知道原因。
来到办公室，走到谢宇桌边，就听到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林蔚，本来快期末考试了，我真不想找你了，但是你看看你……”说话间把手伸到对面，“许逸帮我把林蔚的卷子找出来。”
林蔚这才发现许逸坐在斜对面正在帮谢宇改他们班的卷子，她真心羡慕这样学有余力的人。
许逸站起来，把卷子递给谢宇时看了她一眼，林蔚觉得无地自容，为啥每次颜面丢尽时他刚好都在。
谢宇接着说：“你自己看看，126分，选择题错了两道，填空题错了一道，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他拿着卷子在林蔚面前翻来翻去，林蔚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脑袋空白，眼睛酸涩。
谢宇看着她这个样子，突然顿了顿，试探地说，“林蔚，你不是谈恋爱了吧？”
“啊？”林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傻了。
“我看你最近和周哲远走得很近，你们俩没在谈恋爱吧？”谢宇觉得唯有这个原因可以解释她这似坐直升机下降的数学成绩。
“没有，老师。”
“说实话。”谢宇还是不信。
“真的没有，只是有时候吃饭碰到了就聊几句。”
“不管怎么样，现在是很关键的时候，不要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把心思放到学习上来。如果有什么心事也可以跟我说。”
“嗯。”
“那你把卷子拿回去订正，好好想想为什么错了。”
林蔚拿着卷子快速走出办公室，这个地方她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她本来是想回教室，可是下楼的那一刻突然改变主意了。
林蔚走出办公室以后，谢宇突然问许逸：“你和周哲远是好朋友，你可知道他和林蔚到底有没有在谈恋爱。”
许逸不知道谢宇是从哪里听到的八卦还是自己妄自猜测，不过倒是很严谨地回答了,“谢老师，据我了解好像是没有。”
“你帮我多看着点周哲远，让他不要到处招惹小姑娘。”
“好的。”
统计好了分数，许逸就走出办公室。他来到六楼通往天台的楼道口，发现林蔚果然在。见她坐在阶梯上，头埋在腿上，以为她在哭，于是走过去坐到她旁边，看着她说：“这么脆弱的？”
林蔚抬起头，转过去看他：“我怎么脆弱了？”
“原来没哭。”
“有什么好哭的。”
一阵风突然从楼道的门缝里吹过来，掀起少年少女白色校服的衣角。七月初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滴滴答答的雨声从外面传来。
“我看了你的试卷，确实不是以往的水平，发生什么事了？”
对于许逸突然的关心，林蔚觉得有点不适应。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偶尔会想起他，不，是他越来越频繁地跳到她的脑子里去。所以对于他的突然一问，她莫名地觉得有点委屈。
“你少管我，去管你的女朋友。”她刚说出来就后悔了。
“女朋友？”许逸重复。
林蔚转过脸来不想再说什么。
“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他低头，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
“嗯？”林蔚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有些人就是闲的，传一些无聊的八卦。你还当真了？”
林蔚终于明白他的“该不会因为这个”是指什么，于是赶紧说：“你想多了，跟你没关系。”
“我说了跟我有关系么？”他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挑衅的口吻。
林蔚觉得这个话题不宜再继续，也不宜和许逸单独待一块儿，于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我走了，地方还给你。”她走下阶梯。
“林蔚。”许逸突然叫住她。
她有点恍惚，这还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以前从没有过。
于是转过身，问：“怎么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还伴随着电闪雷鸣。她很喜欢夏日里这样倾盆而泻的雨，轰轰烈烈的，洗净被烈日灼烧过的滚烫的大地。
她在等着他说点什么，却发现他只是看是看着自己。
她也不着急，站在原地俯看着许逸，这个角度让她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良久，他才开口，“我数学还不错，”看着她诧异的眼神，又补充道：“我是说，我可以帮你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