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有时候也找找自己的原因(1/1)
“公子,依照宣纸上的字迹所说,六岁到十三岁的学子要学算数、识字、德礼(儒家)、律法(法家)、射艺(体育)、墨学(墨家)六门功课,这会不会太多了。”
孙叔通看着纸上满满当当的安排,轻声问道。
“公子,您看法家的律法课这么多节,不如将律法课去掉一节。”
凭什么,凭什么法家的律法课比他们儒家的德礼课多一节。
孙叔通不服。
他看着眼前这位儒家的得意门生,挤眉弄眼,希望扶苏能理解到他的意思。
看到孙叔通不断抽搐的眼神,扶苏有些不解,耿直问道:“先生可是身体不适,你的眼睛?”
孙叔通:这娃……太耿直也不是好事……
“公子,臣身体无恙,只是您看,学子上五日休两日,上四个月休息两个月。但您看这课的数量,怎么法家的律法课就比我们儒家的德礼课多上这么多节呢。”
孙叔通在扶苏耳边低语,他斜着眼往旁边看了一眼,只见那群同僚都在埋头苦干,随即放下心来,继续给扶苏洗脑:
公子您想,我们一直在朝堂上不占优势。若是在民间也占不到优势,那我们儒学在大秦地位将越发低落。”
孙叔通看着扶苏,脸上尽是恨铁不成钢。
扶苏接过孙叔通手上的纸,低头沉思。
“公子,您要不跟芩少府提一下,让她将儒学的课加加,或者将法家的课减少。”孙叔通搓了搓手,提议道。
本来在陛下心中,儒家的地位就远远比不上法家。如今,若是儒家在民间也不受重视的话,那他们儒家学子怎么活。
“先生,芩少府这样安排必然是有她的道理,你就不必杞人忧天了。”
“这怎么能叫杞人忧天呢!芩安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里懂——”
“啪——”
“谁啊?没见到——”
“呵,我。”
声音戛然而止。
孙叔通僵着脖子,缓缓转身向后看去。
只见芩安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像在说:说啊,说啊,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本官刚刚好像听到孙叔先生在说什么呢,让本官也好好听听,刚刚本官好像听到你在喊我名字。”
芩安挑眉,一脸认真地看着眼前尬笑的孙叔通。
“下官哪有在说什么,下官只是有些不解,对,有些不解。”
孙叔通跟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匆匆道:“芩少府,您看,这法家的课太多了,要不减少点给咱儒家。”
“这……确实……”
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法家官员宋羲急了,一把挤上去,对着孙叔通大声道:
“哪里多了?这么多年法家都是很重要的好吧,不要睁着眼睛乱说,我们法家很难的。”
“本官学律法学了这么多年了,它的处境怎么样本官最清楚。”
“你们儒家课程少,有时候也找找自己的原因,这么多年了受不受陛下喜爱,有没有认真为陛下分忧。”
孙叔通颤颤巍巍地指着眼前的宋羲,“你……你是什么意思!”
“本官什么意思?本官的意思不是很清楚了?”
宋羲叉腰对着孙叔通冷哼一声,道:“本官的意思——”
孙叔通看着他,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心动魄的话。
就在此时,宋羲话音一转,“本官的意思就是,陛下英明神武,芩少府才华横溢,公子才气过人。他们心中自有定夺,哪里轮到你我指指点点。”
“公子,芩少府,下官说得可对?”
“你——”
孙叔通被宋羲这番不要脸的话气得个半死。
气死人了!真的是气死人了!
什么法家,依他看,就是个马屁精!
这嘴皮子溜得,跟个车轱辘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宋羲是赶车的车夫呢!
哼!
他才不屑于跟这种马屁精为伍。
孙叔通狠狠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哎!先生!”扶苏一惊,就要追上去,可看到芩安仍在原地,他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
罢了,先让先生冷静冷静也好。
看着孙叔通气鼓鼓离去的背影,芩安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叮嘱宋羲好好将法家那部分的教材编写好。
现在广开学堂,推广教育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为了选官做准备。大秦以法治国,那么法家的课程地位自然更为重要。
芩安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少府,”李孔走到芩安身旁,拿着手中的纸,开口道,“十岁以下孩子就学习造一些小物件,等过了十岁就学些书籍上的理论知识,少府觉得这样可行?”
墨家,其实就有点像现在的科学课和实践课的结合体。
在古代是属于一门研究自然科学的学派。可是,在春秋战国时,崇尚兼爱非攻的墨子并不受各诸侯国的君主欢迎。
但不论怎么说,在华夏的历史中,墨家的地位不容低估。
墨家的鼻祖墨子总结了众多自然科学规律。
数学、几何学、光学等都形成较为完整的体系,在自然科学的探索上,远远早于西方。
可惜……墨家并不符合统治者的思想,到了汉朝后便慢慢没落了。
芩安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李孔,心中有些感慨。
就是这么一群舍己为人、勇于开拓的先民,华夏才能长期领先于世界。
可惜,后来……
如果,墨家一直随着华夏历史发展,那坚船利炮会不会不能打开华夏的国门。
可惜,没有如果。
芩安心底泛酸。
“少府?少府?”
“若是不行,那下官再去更改一番。”
见芩安半日都不说话,李孔以为自己的想法不合芩安的意思。
“不必了,”芩安摇摇头,“先生做得很好。”
“哎哟!下官哪里担得起少府一句先生。”
李孔连连摆手,他就认识几个字,哪里能称得上有文化的先生。
芩少府这句话,真的是折煞他了。
“不,您担得起这句先生。”
“识字的是先生,那识图的怎么就不能称为先生了。往日,墨家人拿着画着图的布帛,为大秦造兵器的时候,墨家人就是大秦的刀。没有刀,士兵怎么打仗。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