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油嘴滑舌（1/1）
听着她生命中的怅然，秦子檀失了神。
他努力去思考，去共情，但他的生活表面上一帆风顺，背地里也顺风顺水，怎么也体会不到她那份痛楚。
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她的未来一切都好，这些好可以由自己带来，也可以由任何一个人带来。
热烈真诚的人很难与悲伤共情，但是对未来的善意已经倾注圆满。
他呢喃问道：“那我耀眼的幸福会灼伤你的眼睛吗？”
他希望用诙谐的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也在怅然中打捞着自己的思绪。
莫姝禾脑中回忆着那个铁架已腐朽不堪的凉亭，轻叹一声，“我的不幸也不是别人的幸福造成的，何必要见不得别人幸福。”
记忆中的夏天，她们会在亭子下纳凉，就如这样的夏夜。
而刚才看到的画面却早已物是人非。
凉亭下的方桌圆椅也是污迹斑斑，她隐忍着情绪，快步走出这条巷子，眼眶却有些模糊。
秦子檀看出她的情绪，不知该如何安慰，“那你羡慕吗？”
如果她羡慕的话，可以带她走入这样的生活，是那般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救赎。
“不羡慕，羡慕了也不是我的……”莫姝禾聚焦视线，目光变冷，“我也不想要，所以没理由向往这方面的美好。”
羡慕是留给张望未来的人，很显然她不是。
他盯着她的眼角愣神，“能让我成为你生命里的光吗？”
这一刻，他希望自己成为她的救赎，只要她愿意，一切都能理所当然的。
秦子檀还挺自恋，她回望他，扬唇轻笑，不带任何嘲讽意味，她只是觉得这样的对白属实滑稽。
虽然她也没有多成熟的心智，但确实说不出这种略显幼稚的话。
是被怎样宠着长大的人，才会觉得，随便就能救赎一个人呢？
她笑着答谢这份她不需要的好意，“不了，走惯了夜路，不需要光。”
“好，我陪你走夜路。”
秦子檀似乎也陷入了魔障，他本就执拗不服管，谁也拒绝不了他的想法。
莫姝禾绕过他旁边，从回忆里抽离之后，那里又恢复破败模样。
“做你自己不行嘛，非来和我沾边干什么。”
秦子檀跟着她走出这个地方，对她的拒绝已经习以为常。
“谁不想做自己，但是更希望身边有你啊，你不愿意来到我的世界，还不允许我走向你吗？”
明明认识没多久，明明他讨厌被拒绝。
原来真是那样，爱情都是突然降临的，且没有理由。
直球选手的爱都是挂在嘴边，热烈又不容拒绝。
“真幼稚，别来，我会逃。”
莫姝禾眼里明目张胆的的嫌弃，说着步子都加快了。
秦子檀看着她加快的步子，只觉她滑稽可爱，“胆小鬼，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莫姝禾回头看他，“不听你问个锤子。”
简直莫名其妙。
他却开始耍无赖，“这不是尊重你的想法吗？”
这时两人并肩，走出这条狭窄巷子，莫姝禾也似开玩笑一般，语气舒缓，“尊重就要听话。”
秦子檀回头快速扫了一眼，记下这个地方，“但我也尊重自己的想法，它让我别听。”
莫姝禾察觉到他的短暂停驻，也侧头顺着他的视线回看，但嘴上还是不想妥协。
“不想和你废话。”
他则是厚着脸皮开始油腻发言，“不说废话，那就说情话。”
莫姝禾对着他就是一记白眼，“有病。”
她身边的人，必须都是这个走向吗？
虽然打不过可以加入，但她还想再挣扎一番，不想一起坠入油田。
秦子檀继续胡说八道，“我有药，看来我们还挺配。”
“要点脸吧。”
嫌弃完，莫姝禾走得更快。
“老婆都跑了，还要什么脸。”
他怎么敢的啊！
莫姝禾也顺着摆烂，“有没有思考过，老婆跑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没有脸？”
秦子檀也乐了，接着话茬，“原来你是因为这个逃跑啊，胆小鬼。”
莫姝禾气得挥拳威胁，“别逼我揍你。”
真不是人能忍受的。
“这话听了八百回了，要揍趁早，不然以后你的行为就变成家暴了。”
他理直气壮地挑衅，话里话外还占着便宜。
莫姝禾与他挪开半步距离，“算了，不和你说了，油嘴滑舌的。”
秦子檀也不计较，笑得灿烂，“要亲嘛，验证一下你的说法。”
救大命了，他是怎么顶着这张帅脸，说这种骚话的。
莫姝禾白眼都翻上天了，让他自己体会吧。
见她没说话，秦子檀又继续道：“现在我们去哪？”
“你回你家，我回我家。”
莫姝禾说完就准备找地方坐车，走回去不太现实。
“不是吧，我跟着你走了那么久，你现在让我回去？”
秦子檀又恢复了易燃易爆的一面，跑莫姝禾旁边嚷嚷。
“我可没让你跟着。”
全是他自作主张，现在怎么还好意思怪她。
秦子檀直接忽略她的话，上手转过她的脸，低头看着，“你脸上过敏的地方还没完全好，我家有药。”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莫姝禾盯着他的眼眸，却没看出什么杂念。
“邀请得这么委婉？”
她故意逗他，抓上他的手臂，直勾勾地看着他。
这下反轮到秦子檀害羞了，抽出手，赶紧站直，“我可没邀请，但你要想来……也不是不行。”
莫姝禾假笑回应，“不想。”
她说完就要走，秦子檀哪里受得了这种拒绝。
“不行，我要你陪我。”
他抓住莫姝禾的手臂，不让她走，幼稚至极。
莫姝禾也是气结，回头笑他，“真把自己当三岁小少爷了啊。”
是怎样长大的人，才会觉得全世界都得宠着他啊，莫姝禾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从来没想过会被这么大一个活物，说这种留下来陪他的话。
真需要人陪就回自己温馨的家啊，何必拉个半熟不熟的人往自己家里搁置。
秦子檀甚是骄傲，仿佛没觉得莫姝禾的话有半点问题。
“除了年龄不符，其他不是吗？”
“姐不喜欢幼稚这挂的，你省省心吧。”
既然要普信，那就一起来啊，互相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