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900多个人（1/1）
或许是为了让夫妻俩安心，老和尚足足念了一下午的佛经，直到太阳的金光都不再毒辣，方才告辞离去。
离开的时候，还留下了座佛像，只收了成本价。
第二天，即便生活实在窘迫，痛苦不堪的夫妻也不敢离去，怀着内心对佛祖的祈求，没日没夜的守在孩子身边。
在老和尚来到的一天前，孩子的表情常常是狰狞的，即便五花大绑也会死命的尝试挣断绳子。
孩子似乎感觉不到痛苦，常常把自己勒出血痕，鲜血快染红了整张床单。
也是从那时候起，夫妻俩就不敢在外出打工，而是都呆在家中，孩子一有不对劲就将他摁住，避免他伤害自己。
可能是奇迹吧，老和尚来了之后，在旁边佛像的安抚下，孩子的表情一连三天都不再狰狞。
第五天，警笛声在大楼附近响起。
两名佑安队员前来鉴定尸体判断是自然死亡还是他杀，他杀立案调查，自然死亡开具死亡证明。
佑安队员简单询问了中年夫妻儿子死亡全过程后，查看了尸体，似乎有虐待的痕迹，可尸体又不像是外力殴打致死的，询问了周边邻居后，暂时排除了父母杀子的嫌疑。
可又想到最近莫名其妙大量发生的“夺舍”案件，询问中又得知夫妻的另一个女儿也是相同死法。
佑安队员便要求带走尸体回佑安队仔细检查，同时要求两夫妻到佑安队接受详细询问。
在佑安队带走尸体的时候，一只反射着光芒的蚊子，静静的趴在天花板上，注视着一切。
临光市佑安总队。
“请问你们的孩子是什么时候表现出异常的？”
“警官！是这样的，我们就出了一趟远门，我家闺女八天前就回到家照顾………”
经过询问临光佑安总队三组组长赵虞龙走出了审讯室。
赵虞龙走到佑安队门口的一张椅子旁坐了上去，冷着张脸从怀中掏出一根烟，又拿出打火机将它点燃。
“呼！”
随着一口浊气飘散在空气中，赵虞龙紧锁的眉头才舒缓了一些。
“喂，组长，干嘛呢？唉声叹气的，最近的案子就那么棘手吗？连你这个神探都没办法。”
三组组员张建明不知道从佑安队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看见组长唉声叹气的，走过来打趣道。
“不要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赵虞龙心情沉重的连个白眼都不想给，只是又吐了一口浊气。
最近案子发生的数量太多了，进展也几乎没有，他实在不想多说些什么了。
“组长，刚才你带进审讯室的那两人有点眼熟呀，应该有些进展吧。”
“什么进展，那就是对苦命人，上次他们女儿被“鬼”缠身死了，来了一回，这才隔了五天，又来了一回。”
“啊！这么惨啊？”
听到这对夫妻的遭遇，张建明也没了打趣的心思。
张建明也知道最近各地分队发现了很多看起来很邪乎的案件，一开始以为是有人吸的什么毒品，可能是出现了某个大规模的贩毒团体。
结果调查了一下，除了端掉几个黑帮，连根毛都找不到。
检查的尸体中，脑部都呈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有的海马体受伤，有的颅神经受损，更有甚者整个大脑所有部位都受到严重损伤。
但是没有检测到任何有害人体的东西。
后面请了一堆医学专家过来，看看是不是什么难以检测的新型病毒。
可是最后的结果判断也不是，死者之间完全没有关联，有的死者死亡之前和自己的亲人来往密切，那些亲人一点事儿都没有。
感觉死者出现“夺舍”这种情况是完全随机的。
现在什么头绪都没有，有些人都建议把这种情况定义为新发现的疾病了。
可是，也不可能那么多没有关联的人在短时间内无端患上相同的疾病呀，还就在他们临光市周边。
最初还是在临光市管辖范围内的乡镇发生的，最近几天都在他们市内发生了。
上面也不可能接受这种结果，舆论也不可能，他们搞不好会觉得是某些工厂乱排乱放，导致整座城市的人集体患病。
全部算起来，从第一起三个月前的案件，到今天这对夫妻，已经死了900多人。
每天死10个的样子。
巨大的压力让总队的领导愁眉苦脸，他这种小组员都感受到了。
“组长，别想太多，如果真是有人在搞鬼，他们频繁犯案，不可能没有留下马脚的。”
“但愿如此。”
赵虞龙掏出灭烟器，将烟掐灭丢进垃圾桶中，转身离去，打算再看一看各地分队送来的资料。
另外几个组长和总队队长可能还在等他呢。
他还记得，刚才那对夫妻的表情。
那对夫妻肿胀着眼睛，只眯开一条小缝，接受询问时，声音也有气无力，非常嘶哑。
显然，哭了很久很久。
他们如此痛苦，他却无能为力。
那900多个人的家人，又该是怎样的伤心欲绝？
忽然，赵虞龙停下了脚步。
“呜呜呜，警官，你说我们俩平时也没干啥，怎么就招惹上那厉鬼了？”
“这让我俩怎么活呀？什么法力无边的佛祖，都是骗人的！”
“大半辈子的努力都是为了什么呀？老天爷，你瞎了眼了！”
“女儿，儿子，呜呜呜！”
尽管喉咙应该非常疼痛，发不出什么大的声音，两夫妻还是对着他不停的诉苦。
眼神中除了悲痛，再无其他任何东西。
不行，得拜托队内的心理专家多开导开导他们，两个孩子都没了，他不想再出一次警，去检查他们的尸体了。
最近，整个临光市管辖范围内，除了总队，所有的佑安队都不够人了，估计这几天内他们都会被派出去支援分队。
搞不好其他市的人也会来。
希望能早日破案吧。
“额。”
看着离开的组长，张建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气氛真的不一样了，他往常看大家压力很大的时候，开玩笑大家都会回应两句。
毕竟作为佑安队员，他们见惯了生死，不应该这样子才对。
临光市没死几个人，管辖范围内的分队送上的900多份资料，不是冰冷的数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