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桌，你是不是傻（1/1）
之后的生活和往常一样，三点一线，教室，食堂，宿舍，教室……体育生多出了一个操场。
高三了，每个人的目标都不一样，但是都在努力奔赴自己的梦和远方，一走进高三，同学们都绷紧了神经。
课桌上堆满了试卷、习题和错题本，走廊里满是装满课本和参考书的收纳箱。
每天教学楼三层最中间的那间教室，也就是五班，五点三十准时亮灯，然后慢慢就有人进入到教室刷题看书。
每天五点三十开灯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因为每天都有想早一点到的人，每天都有人想早一点接受知识的洗礼。
清晨的校园总是安静的可怕，仿佛只有沉坐在那里的校园和空空荡荡的一片黑暗，但是翻书声和读书声将这种可怕湮没，他们的青春是在发着光的。
之后的几天开始，有其他班的同学也和五班的同学一样，很早就到教室里学习。
有同学跟老师说教室里人太多，读书的时候会觉得很烦躁，老师便让他们去走廊、天台上早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早上五点三十的校园已经是一片通明。
教室里是正在看书刷题的人，走廊上、天台上站着是读书、背书的人。
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毕竟高考的成绩需要背后一点一滴的汗水和付出。
程洲看着江程正在做数学题，他眼睛虽然盯着试卷，但是眼神却飘忽不定，半天没见他写下一个字。
“你做题做傻了吧，怎么半天没看见你落笔。”
“不会。”
“来吧，哥教你。”程洲拿过江程面前的试卷。
“哪题。”
“喏，这题。”江程指了一个题。
程洲看了一眼江程指的那道题，抬头看向江程：“同桌，你是不是傻。”
四目相对，唯有心动……
四目相对的那一秒，心跳加速，全世界安静的不像话，心里平静的江面顿时波涛翻涌。
“怎么了？”
江程的这一句话打破了程洲心底的一片泛滥，好像在那一秒紧张的只有他而已。
程洲慌张地捏了捏耳朵：“没事……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你看这道题，高一的都会做，你怎么不会？”
“我不会做这道题有问题吗？”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过来我给你讲。”
程洲在图上画了一条线：“看，这样做条辅助线就行了。”
“哦。然后呢？”
“然后你就自己做了啊！做出这条辅助线就能做了。”
“不会。”
江程连题都没有看就说不会。
哥，你倒是看一眼再说啊！！！
程洲耐着性子给他把整个过程讲了一遍。
“我讲这个你能听懂吗？要不要我再讲一遍。”
“没听懂，但是不用你讲了。”
程洲看着江程冷漠的表情。
这他妈是在干嘛？小爷给你讲题，你看都不看一眼就说不会，听都不听就说听不懂？！
程洲深呼吸一下，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火气。
在每次考试中江程还是一如既往，每科都是第一，数学是倒数第一。
李金先坐在办公室，抬头看着天花板，上天啊，这该怎么办啊？思想教育也做过了，他怎么就是不听呢？
程洲也在迷茫，不对啊，按理说这个同桌应该是很聪明的，其他科都是第一，怎么偏偏数学就不行了？
程洲看着江程每天都在看数学，其实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感觉他心里藏着很多事。
直到有一天晚上，程洲发现了江程的病因所在。
刚熄灯的时候，宿舍里几盏小台灯就纷纷打开，高三嘛，一张小桌子，一盏台灯就是学生晚上奋斗的战场。
到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宿舍里的人都关灯睡了，程洲偷偷在被子里玩手机。
忽然他听到好像有人抽泣，他的心颤了一下，有人在哭？？？
我靠！！！闹鬼？？？
程洲心里很害怕，可好奇心还是战胜了害怕，他还是捏着手机，把脑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他大概听了一下，好像是江程！！他又坐了起来，仔细听着，就是江程！！！
程洲把床帘拉开，把头伸下去，看着下面也没动静啊。
接着他听见江程哭着嘟囔了几句什么。
程洲坐在床上不敢动，看了眼下面，又看了眼窗外，怎么看怎么害怕，可是他听到江程又说了什么，还抽泣的越来越严重。
程洲想下去看一下，可是，他害怕啊！！！
程洲做足了思想准备，拿着手机，从上床爬了下去。
一边爬一边默念：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什么都别来沾边，我只是担心他，我只是下去看看啊啊啊啊！！！
他下去后穿上拖鞋，慢慢拉开江程的床帘。
“江程，你怎么了？”
江程没有回答，依旧低声抽泣着。
程洲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他看见江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那双死死攥住被子的手已经有些发白。
“江程？”
“江程？”两声过后，江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程洲握住江程指关节已经发白的手，刚握上去的时候程洲都想放掉，这双手太冰了，也太瘦了。
平时觉得江程的手很好看，白皙纤细，关节分明，但这个时候却觉得很不好看，很心疼。
或许是感受到手上的温暖，江程抽泣的没有那么急促。
“江程，你怎么了？”
江程没有醒，嘴中零零碎碎地吐出了几个字。
“数学……对不起……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吃……我不吃……别打我……”
程洲听着江程的梦呓，把手机放在一旁，伸手擦干了江程脸上的泪痕。
他轻轻俯下身抱住江程，在江程耳边温柔地耳语：“别怕，你不想学数学我们就不学了，我们不要数学了，不打你，不打你，只要我在，没有人会打你。”
“你不想吃我们就不吃，没人能逼你。”
“江程，不哭了，我在呢，没人会欺负你，不哭了。”
感觉到身下的人抽泣声越来越小后，程洲起身看着江程。
他握着江程的手，心疼的要命。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因为数学？因为有人打他？因为有人逼他吃什么了？
程洲坐在江程床沿边，看着这张因为害怕还不停皱眉的脸。
他轻轻地，再轻一点，抚上江程的眉头，更轻一点，将他的眉头抚平，这样的温柔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程洲摸着江程的脸，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江程，没事了，以后我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江程好像是听到了程洲说的话，没再抽泣，没再说着那些话语，呼吸声变得平稳。
可是程洲还是害怕，害怕他的江程再一次在噩梦中哭泣。
程洲紧紧握住江程的手，在床边坐了一夜。
五点的时候程洲看了一眼手机，害怕江程会醒来看到自己坐在这里，就赶紧帮他拉好了被子，放下床帘，慢慢爬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