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部族“粗糙”的运作制度（1/1）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时，门口的帐帘被缓缓拉开。

紧接着进来两人，分别是伐木部部长彭林和小助理爱丽丝。

他们进门就看到盖光澜和何部长两人紧挨坐一条长凳上，亲近的不像是上下级，而是睡过一张床的兄弟。

爱丽丝面色大变，惊讶到小嘴关不下来。

她手足无措地悬空着两只各自捏起的玉手，呆呆的一动不动。

彭林经验老到地站定，摆弄起刚刚换上的开会用皮草，似乎上面的绒毛拉了丝。

啧啧啧，年轻人玩的真花啊。

老何也真是的，族长毕竟年轻，怎么能误导人走歧路呢？

不过采石部都是些死气沉沉的壮汉，工作的时候培育起奇怪的感情也不奇怪吧？

他确实是听说部族有几个男人不去找婆娘反而整天混在一起，造成的影响非常不好。

啧啧。

看见进门的两人一个震惊到难以复加，一个熟视无睹。盖光澜和何阿蛮纷纷挣脱放在对方小臂上的双手，站起身来往两边退去，两人之间立马形成一米宽的鸿沟。

望着小助理若有所思的面容，盖光澜暗骂对方进来的时机太过巧合，以至于看上去他和阿蛮仿佛有不正当的联系。

如果盖光澜知道两人此刻的想法，一定想吐血。

这爱丽丝不会以为他是那种男人吧？

他不得不再次往爱丽丝望去，发现她依旧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木桩，只留下一对清亮又凝滞的双眼。

爱丽丝心如死灰，这下他知道为啥族长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族长难不成真的不喜欢女人？

他和何部长都快贴在一起了，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她过！

她自己都不知道，一股浓烈的醋意和郁闷积蓄在心上。

“爱丽丝，彭部长。你们误会了。”盖光澜的声音从她耳畔响起，让她回过神来。

盖光澜继续尝试解释。

“我和蛮叔是老朋友了，所以见面后多聊了几句……”

说着盖光澜就转头往何阿蛮看去，对方也配合着点头，但没有说话。

何阿蛮是知道的，遇到误解不能多说，不然反而让对方误会加重。

解释的话，一个人说就够了，两个人反而像是刻意解释。

两人表情非常严肃，这让爱丽丝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或者说，她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族长，一定是有苦衷的。

她劝解自己，虽然有几年没在族长身边共事，但她可没有听说盖光澜有和哪位女性或者某些男性走的很近。

他身边的人都是长老、父亲等长辈，被约束的严严实实。

现在她又回到他身边做助理，更是看得紧实。

在盖光澜开口解释后，她怦怦直跳的心终于慢慢平稳下来，智商再一次占据脑袋的高地了。

“啊！”

她呆叫了一声，没等其他三人反应过来，径直走向墙边，拿起几个座椅搬过来，放在彭林部长身后。

她的身份可是族长的小助理，现在是工作时间，她可不能犯了迷糊，忘记了自己的本责。

不然哪怕盖光澜不在意，让两位部长看到起了轻视的心思也会丢族长的脸面。

随着她这一番动作，刚刚奇怪的氛围也终于消散，四个人各自坐在自己位置上。

作为族长，也是会议发起人，盖光澜说道：“既然彭部长都到了，我们也可以正式开始今天下午的会议。

这是我作为族长以来第一次与两位部长见面，有很多信息想向两位求证。”

他的言语里强调对方部长的身份，就是在提醒他们现在是工作时间，谈的事都是公事。后面遇到什么命令、要求得接着，而不是看着他年纪小或者旧交情套近乎。

两位部长微微颔首，盖光澜微笑道：

“彭部长，你未在的时候，我向何部长了解了采石部的基本情况，现在我也想向你询问。”

他没有直接提他和采石部的聊天内容，尤其是没有提到数字，其实就是在套对方的话。

给对方一个主动权，让彭部长自己交代伐木部的工作进展。

一来能够给对方压力，利用彭部长因为不清楚盖光澜对伐木部的了解程度造成的信息差，使得对方自己主动交代全面信息。

二来就是盖光澜自己也确实不清楚伐木部的数据。

毕竟现在的部族的制度太过落后，连像模像样的制度都没有，更不谈科学的统计数字了。

每一个事物有一个明确的负责人已经很不错了。

在他父亲当族长的时候，每个部门各自为政，之间很少有联系，因此部门的老大就是部长。

部长再听长老和族长的，形成了类似周朝天子——诸侯——人民的分封制架构。

这并不是因为部族不好管理，而是对于一个以生存为目标的部族，由于风雪环境的压力，事务的推进很难由族长直接安排到个人，必须借助这些部长推进。

部长其实和族人一样比较单纯，但终究个体就会有私心，只要能完成任务，族长是不管部长如何管理部门的。

而正是因为这种制度，导致了族长和长老其实对于部门的信息全赖于部门的上传。

但偏偏盖光澜的父亲和长老们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他们自己就没有定下制度要求下属部门递交数据，下面自然不会费力去统计。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字，粗糙。

部族就是在这种粗糙的模式下实现了长久的生存。

这种粗糙有自己优势，管理成本相当低。

上下都不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统计数据，也没有每天必须的文件上传下达，自然不会造成资源浪费，因为压根不投入额外资源。

这些部门的工作其实也是为了自己，所以每个工人也不会去偷奸耍滑。

在这些每天都会自觉工作的淳朴族人来看，根本没有“工作”这一称呼。

就像人饿了要吃饭，累了要休息一样，大白天不去干活那干什么？

生小孩吗？

晚上有的是时间造小人，白天就应该干活，然后吃饭，然后睡觉。

这样一天天反复，就是一辈子。

所以哪怕上面对下面只有固定的任务目标，其实每个人都是自由且高效的。

自由的工作，自由的生活。

高效的劳作，高效的生产。

当然，这都是在“粗糙”制度这一层面来看。

在经历现代社会运行机制后的盖光澜看来，这样的模式实在是不堪入目，可以改进的空间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