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宿命（1/1）

望了眼脸色凝重的老者，克伦斯同样拧着眉头，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她们不可能一直躲着圣光教堂，倒还不如直接将身份挑明了，黑夜的眷顾者。

唯一的问题，这可能会引来正神教会的关注，毕竟眷顾者要么是特别强大，要么是有着巨大的秘密。

奈哲尔上前两步将红月徽章交还给了克伦斯，并侧目打量了梅微思几眼，似乎要将这个幸运的少女铭刻在脑海中。

“我可以询问一下，叔叔阿姨现在怎么样了吗”。

被这道视线弄得颇为不自在的梅微思皱眉道。

“你称呼两只吸血鬼，叔叔，阿姨”。

呵呵呵呵！。

被这个称呼刺激到的奈哲尔冷漠的笑了笑，他觉得这位眷顾者实在太蠢了，居然用人类的称呼去叫怪物。

“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它们了，因为圣光已经洗涤了它们肮脏的身躯，并且埋葬了灵魂”。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梅微思的表情瞬间大变，眼眶陡然湿润了起来。

她想到了很多奈哲尔讲述的事情，圣光教堂将杀死邪神信徒为净化，将杀死超凡种族称为洗涤，埋葬灵魂是将其的灵魂也消灭。

克伦斯也出现了惊愕之色，他没想到圣光教堂会这么做。

按照其他正神教会组织的做法，应该是将其关押起来更为妥当，收获灵性材料的同时，也可能收获某些秘密。

“黑夜的眷顾者请注意身份，作为神的使者，你应该比我更加痛恨那些怪物，你知道在它们存活的几百年里曾经杀死过多少人吗，不要被它们的外表所欺骗，不管是吸血鬼，精灵，大海中的鲛人，巨龙，一切的超凡种族从统治这片大陆开始都在以人类为食物”。

老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语气中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像是在讲述某段血腥的历史。

“什么，以人类为食物”。

被这个答案震慑住的梅微思呆滞地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从黑夜修道院对信徒开放的典籍中曾经听说过一些模糊历史，只是大概笼统的讲述了真神是怎么帮助人类，怎么解救人类。

至于人类被当成食物，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的，这都源自纳撒尼尔夫人将两姐妹保护的太好了，与其说两人是精灵，倒不如说更像普通人类。

纳撒尼尔夫人甚至让两姐妹像是人类般，选择了一位现有的正神，原本的敌人去信仰，这一切在真正的现实面前，显得荒唐又可笑。

从震惊呆愣了数秒的梅微思咬紧嘴唇，带着审视又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克伦斯，想要从中得到准确的答案。

“老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我们该回家了”。

克伦斯打开黄铜怀表，看了眼里面的时间，九点三十分。

他的心里却在忍不住叹息着，不仅仅是为了死去的血族夫妻，也为了自己。

她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不该被卷入这种生活中来，任由对方继续讲述下去，这一定会让她对更多事情产生困惑。

老者奈哲尔又一次仔细打量了失神的梅微思一眼，没有起疑，轻轻点头示意可以随时离开，并认真叮嘱道:

“请注意安全，这座城市的夜晚并不安全，而且不要再外出了”。

“感谢您的提醒，我们会立刻回家的”。

克伦斯微笑着行了个脱帽礼，右手轻轻揽上梅微思的肩膀，带着她慢慢转身离开。

哒，哒，哒！。

刚走两步，克伦斯在心里低念出了两个蕴含神秘意味的文字，“幸运”。

接着他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半转头对停留在原地安静注视的奈哲尔提出了一个问题:

“老先生，我可以知道你们所说的吸血鬼，是出于什么原因被净化的吗”。

“这不关你的”。

还没等拒绝的话说完，奈哲尔猛然感觉这个问题就像是在询问你晚餐吃的是什么食物一样简单，一样给人亲切感。

心里的提防一下子就被冲散，随即略带郁闷的含糊道:

“哦，其实是他们在被我抓住没多久后，就突然失控死掉的，后来的调查结果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你知道的，超凡者和超凡生物想保持正常理智很困难，但失控发疯沦为没有理性的怪物很容易”。

“感谢您的回答，您真是一位善良又慷慨的人”。

克伦斯诚恳感谢了一句，两道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越走越远。

奈哲尔的心却沉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刚才不对劲，但又无法具体形容。

“我为什么会回答他的问题，这能力并不是催眠，也不是心灵层面的影响”。

奈哲尔心里泛出一丝凉意，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被影响到了，并且还没有察觉。

这让他不由得将浑浊的目光向不远处投去，投向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突然，他的脑海中骤然浮现了一道身影。

身穿一身廉价黑色正装，头上带着圆顶礼帽，身高只有一米七上下，也不强壮，甚至还很瘦弱的身影。

渐渐的，奈哲尔微微眯了下眼睛，那道身影居然和这个年轻人很像，几乎一模一样。

“这绝对不是巧合”。

在昏暗只有蓝色月光照耀的街道中，梅微思将自己的头紧贴在克伦斯的背上。

好看的双眸微闭，眉头紧皱，似乎一直在思索奈哲尔的那一番打破她所能理解的话语。

“精灵吃掉人类，精灵会吃掉人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如同噩梦的般话语，不断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抽搐，一股冰寒的寒意不断从内心深处蔓延开来。

她不敢相信那是事实，但老者的讲述，还有克伦斯的沉默，都代表了那是真实的。

她的眼角缓缓渗透出一滴滴泪水，融入了克伦斯的衣服，不知不觉的间将其打湿。

略有寒意的风也巧合刮了起来，刮在克伦斯背上，刮在她的脸上。

克伦斯也感觉到了背上的冷意，沉吟许久，深邃的黑瞳内闪过一丝挣扎，边走边讲述了一些所知道的历史，以及第二纪元。

正如奈哲尔所说的一样，从第一纪元开始精灵统治这片大陆，到超凡种族力量变得衰弱的时间里，它们确实很血腥，不仅将人类当做食物，通常也是某些原始祭祀中的祭品。

用血肉，人类的痛苦，呐喊，恐惧，负面情绪，等，去取悦信仰的神灵，换取力量和眷顾，那一段时间被后来称为黑暗年代，是人类的末日。

后来就是人类开始掌握力量，神灵驱逐或杀死原本的古神，失去了神灵庇佑的超凡种族逐渐消失，直到彻底灭绝。

这种灭绝不仅仅是物理层面也是神灵层面，在后来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有关超凡种族的古神资料全部被隐藏，销毁，所留下的祭祀，祈求方式也在漫长的历史中消弭殆尽。

最后只剩下属于人类神灵的信仰，也就是为什么很难在图书馆中看到各种典籍，就算是在正神教会中的记录，除非达到高级执事，主教才能有资格。

如果不是易莱哲，克伦斯想知道这些东西，只能先成为正式神官，慢慢晋升，直到成为高级执事。

但那可能需要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另一种方法就是和掌握最多历史的命运研讨会做交易，不过他们很可能杀人越货，对于疯子来说，诚信只看心情。

“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每次询问易莱哲历史的时候，克伦斯脑海中都会冒出这么一句话，事实上60岁的年龄只是血族的未成年，他的身高甚至都不如莉娜。

至于彻底毁掉各族古神所遗留的东西，是因为有些神灵很难被彻底杀死，为了避免祂们的回归，再次影响世界，只能彻底斩断某些必要的联系。

例如祂们的信徒，以及附属的超凡种族，这是几大正神教会，乃至当时的人类当权者达成的共识，但这也并不绝对，人类总是会有私心的。

作为生下来后就能获得能力，拥有漫长寿命的超凡物种，整个身体对于孱弱的人类都是宝物，他们的指甲，血肉，头发，等等一切，都可以制作符咒，神奇物品，仪式材料……。

他们的彻底消失只是在大部分人眼中，但在神灵，教会，各大隐秘组织中，超凡种族早已被圈养了起来，就像是羔羊，奶牛一样，不停被人类割韭菜，收获更多的超凡材料。

得益于身体的恢复性，他们并不会死，只是会长时间的陷入虚弱状态，简单来说人类同样也在模仿黑暗年代超凡种族做过的事情。

这其中是最关键的是力量源泉，超凡媒介，它可以让人类拥有诡异的力量，不过副作用也是强的可怕。

不仅仅是心灵扭曲，伴随疯狂，更关键的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同样会慢慢带有母体的一部分特性，最简单的例子，斯利南大陆的人工吸血鬼，他们，不，应该说是它们。

所用的方法并不是容纳超凡媒介，而是直接饮用成年血族的血液，让它逐渐充盈你的血管，获得长久的寿命，强健的体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