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约会（1/1）

楚妈妈急匆匆地赶过来，看到艾尔海森的一瞬间，神色顿了顿，她的视线在俩人之间滑过，然后她很和蔼地朝艾尔海森笑了笑：“你一大清早又过来啦，太麻烦你了，实在不好意思。”

楚源想告诉妈妈其实艾尔海森在这里陪她守了一夜，但艾尔海森颔首，很礼貌地回应：“您客气了，进去看看伯母吧。”

楚源注意到那群亲戚没有来。她跟着父母走进病房，艾尔海森伫立在门口没进去。

楚源望着躺在床上的老人，艾尔海森望向她。她没说话，不过她表情的细微变化，艾尔海森尽收眼底。

他知道楚源在想什么：估计她会因老人的衰老和虚弱感到心疼，然后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而感到惆怅，最后还可能联想到自身。艾尔海森知道楚源想到的多半是悲伤痛苦的事情。

他一边回想着俩人刚才的谈话，一边打量着楚源。女孩杵在那里，呆头呆脑的。

他觉得楚源就像宇宙里不起眼的星辰，不会像太阳那样发出耀眼的光辉，但自有一套适合她的运转体系。

而他亦是如此。

出了医院，楚源眯着眼睛抬头看。天空是孔雀蓝，云彩是琉璃白。

云朵慢悠悠飘过，糊了太阳一脸。

楚妈妈看到前面两人的距离逐渐由二十几厘米缩减成十来厘米，慢慢地又变成肩膀挨着肩膀，到最后毫无缝隙。

楚源回过头：“妈，你和爸爸招待那些亲戚吧，我就不去了。”

楚妈妈又瞧了瞧艾尔海森。他安静地微微垂着眼，目光落在足尖前的一小块地方，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一旦长得帅，就容易高傲了，容易自大了。楚妈妈在心里想。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在看到莫岚安那个质朴单纯得像白纸的少年之前，她是挺欣赏艾尔海森的。但在给女儿挑选男朋友方面，这么一对比，她还是倾向于胸无城府的少年。至少，她的女儿不会被骗。

但是，女儿想谈就谈吧。总比整天工作干活好。楚妈妈转念一想，让她感受一下爱情的酸甜苦辣，历练历练，别傻乎乎的。

父母回去后，楚源挽住艾尔海森的手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不容易等到这些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去玩吧。”

艾尔海森知道楚源在问自己愿不愿意跟她走，他思索片刻，认为自己这段时间生活得与常人无异，大概过两天可以去医院抽血，如果正常，那他也就算度过了煎熬的戒断期，进入康复阶段。

艾尔海森很直白地问：“你想玩什么？”

楚源犹豫了一下，解释道：“准确来说也不是玩啦，我们去约会吧。”

她眨巴着眼睛，补充道：“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约会过呢。”

艾尔海森抿唇，他对于楚源说的“玩”本就没什么具体概念，现在“玩”变成“约会”，他有点茫然失措。

他索性直接问：“约会需要做些什么？”

楚源也一愣。她认真思考，却没想出什么有效的结果。她别扭道：“我没交过男朋友，我怎么知道应该去干什么。”

艾尔海森与她面面相觑，彼此都觉得有些好笑----手也牵了，嘴也亲了，甚至床也上过了，都以为往后可以二话不说上高速，却发现俩人都还没驾照。

楚源琢磨：“大概就是吃饭看电影吧。”

俩人到了影院，面对琳琅满目的新上映电影，楚源把选择权交给艾尔海森：“我们看哪个？”

艾尔海森淡淡扫一眼，也没多考虑，指尖点了点当下最热门的片子，询问楚源：“我无所谓，要不这个？”

影院人员笑眯眯地望着这对情侣：“这部片子主打一个浪漫主义，号称脱单必备，也很适合情侣观看。”

楚源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她看着海报上男女主在乱世里拥吻的图片，觉得很应景：好，就决定是你了。

在黑黢黢的放映厅坐下后，背景音乐环绕式响起，楚源才觉毛骨悚然：纷乱的乱世，丧尸横行无忌。

惨无血色的头颅，骨头缺失的身躯，变异的动植物，感染后被遗弃的婴孩.......这些好像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楚源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却发现艾尔海森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屏幕，昏暗的光线里，他一点表情都没有。

楚源压低声音问他：“你不怕吗？”

艾尔海森也瞧了瞧她，慢慢挑起一边眉，似乎在问“哪里有可害怕的地方”，他从怀里的爆米花桶里抓出一把，递向楚源。

“吃点？”他问。

楚源无语地望着他，又举了举自己抱着的爆米花桶，意思是她自己也有。

面对丧尸血淋淋的嘴巴和满口腐烂的牙齿，艾尔海森依然可以把爆米花吃得津津有味。但他伸出右臂，揽住楚源的肩膀。

像是搂抱，也像是保护。

他本人仍然安静地观影，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看到某些情节，他甚至会轻笑。

楚源半倚靠在他的怀里，眼睛一会儿睁开，一会儿闭上。原来影片讲述的是人类和丧尸之间的爱情。

女主是人类，男主被丧尸啃咬后，不幸感染。下面便是男主和女主之间的恩怨纠葛，分分合合，最后终成眷属。

影片很长，两个多小时。楚源到了后半段又开始打盹，影院的灯光不亮，温度适宜，环境很适合睡觉。

再醒过来的时候，楚源看到屏幕上的画风已经转变成噼噼啪啪的机甲大战。

“什么意思，基因突变超进化了？”楚源喃喃自语。

她坐直身体----睡觉时，她的身子塌在椅子里，膝盖都快要顶到前面的椅背了。楚源认为这种老大爷式的睡姿不雅观，但她睡着了也没意识。

问了旁边的艾尔海森才知道，之前那部片子结束了，艾尔海森见她没醒，便去补买了下一场的票。

楚源心里不禁为对方的体贴入微而感动，她问：“这部电影放了多久？”

“刚开始。”艾尔海森收拾手边的饮料瓶和爆米花，“走吧。”

楚源扯住他的手臂，建议道：“票都买了，看看呗。”

不看白不看。杜绝浪费。

艾尔海森淡淡瞥了一眼大荧屏：“你喜欢看这个？”

楚源顺着他的视线瞧了瞧屏幕里类似于钢铁侠那样花花绿绿的机甲，犹豫了一下。

艾尔海森通过女孩一言难尽的表情就明白了，他轻声催促：“走吧。”

在他认知里，留下来看完一部不喜欢的电影，那才叫浪费时间。

出了电影院，楚源问艾尔海森故事后面讲述了什么，艾尔海森微微皱了皱眉心，详细地把影片内容描述一遍。

末了，他平静地补充道：“我没发现有什么浪漫之处。”

楚源挠挠头，尝试给影片挽尊：“最后男主和女主白头偕老，也算是浪漫了。”

艾尔海森像是理解地点点头，感慨：“哦，这要求可真低。”

男主都变成丧尸了，凭着残存的意识去找女主，女主不顾众人非议接纳男主。

艾尔海森看不出浪漫的成分。

男主尚有思维，明明知道自己被感染了，为什么还要去接近他的心上人？

楚源又在他旁边叨唠电影的导演。

“我知道。外界的人都说他醉心艺术，不像其他导演，浮躁又贪婪。”艾尔海森嗤笑一声，“据说他不争不抢，没有野心，不图发展。”

楚源微微冷笑：“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缺，他的出身就是许多人终其一生也达不到的高度，他当然有充裕的条件去捣鼓他喜欢的东西。”

艾尔海森给了楚源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颔首，似是肯定。

俩人漫步在街头，过马路时，艾尔海森习惯性地伸出一只手：“接下来我们......”

“哎，你看那个。”楚源打断他的话，她也习惯性地把一只手放在艾尔海森的手里，又朝另外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足浴、按摩、调理.......你去过吗？”

艾尔海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如实回答：“没有。”

楚源踟躇，艾尔海森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毫不在乎地提议：“去看看？”

楚源半眯着眼睛凝视着装饰奢华的店铺招牌，以及从外面看不出里面的设计。她对按摩有种刻板印象----不过她没把“这可能是用来涩涩的地方”这句话说出口。

俩人走进了，艾尔海森神色一如既往的坦然，而楚源跟着他，忍不住四处张望，活脱脱一个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店里的领班笑呵呵地迎上来，然后用对讲机通知楼上安排包间。

楚源望着一派五光十色，上前迈了一步，挽住艾尔海森的胳膊。她感受着男人结实的手臂肌肉，这是纯雄性的霸道与伟岸。

“二位对按摩技师有什么特殊要求吗？比如性别、年龄、手法，”领班走在他们的侧前方，一边引导一边询问，“具体要求可以提，我们会尽量满足。”

艾尔海森转头看向楚源，征询她的意见。楚源第一回来这里，也不清楚应该提什么要求，她向领班笑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