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痛苦（1/1）

在楚源回去后，艾尔海森突然意识到纽约这座城市的空荡。繁华喧嚣的同时，又让他感到茫然的空洞。

他想尽快结束这里的工作，然后飞回那个安静的地方，回到那个两室一厅的小家，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一边吹风一边看书。

但他接到了一个令他觉得无比荒唐的消息：拍戏，他饰演男主。

负责人打电话通知他：“最大的投资方认为你很合适，指名道姓让你去，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如果你拍的好，可以直接一举成名。”

艾尔海森想都没想，直接回绝：“我不适合。”

负责人不依不饶：“他说合适就合适，你说的不算。如果你嫌价格低，我们能再商量。艾尔海森，你可要搞清楚，你既不是科班出身，又没有经验，单凭一张脸就让你演男一号，这种幸运的事情可不是轻易就能碰到的。”

艾尔海森有点不耐烦：“我不想演。”

负责人恼火了：“不是我说，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少人求之不得啊！”

“拍一部剧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艾尔海森举着手机，他平静地说，“我要尽快回去。纽约这边，我不想再接新活。”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你知道公司给了你多少资源吗？你这样意气用事，公司会损失很多......”

那边还没有说完，艾尔海森咳嗽两声，他痛苦地皱眉，有点喘不上气。

他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上，然后匆忙拿起水壶，倒了一杯白开水。

负责人还在絮絮叨叨，但艾尔海森没有顾及，他喝了两大口滚烫的热水，想借此止住喉间忽如其来的咳嗽。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气色难看。

负责人仿佛知道艾尔海森的情况：“是不是喉咙发痒，浑身难受？”

他很笃定地说：“抽支烟就好了。公司不是定期给你们一盒烟吗......”

艾尔海森猛地挂断了电话。

他抿紧唇，咬紧牙关，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化作细碎的呻吟，还是从他的唇齿间流露出来。即使是这种时候，他仍然努力维持着头脑的理智。

他知道自己不能去碰那些烟。

那些烟里包含了毒。

艾尔海森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中了一个怎样的圈套，也后知后觉地猜测出这个世界的人是如何操纵别人。

当他倚靠着床脚，坐在地板上喘息时，他听到有人在叫他：“艾尔海森。”

他半睁开眼，入目是一双粉红高跟鞋，他知道某个人多半不会穿这么高的鞋跟。

艾尔海森仰起脸，视线上移，是曾向他索要联系方式的那个女同事。艾尔海森隐隐约约想起，她说过她已经在这家公司工作了五年。

女人巧笑嫣然，她弯下腰，低领口的上衣让她饱满的胸.器呈现在对方的眼前。

她把东西递给艾尔海森，妖媚地朝他笑：“来一支？嗯？”

男人的声音低哑阴沉：“麻烦你走开。”

“不识好歹。”女人似乎早有预料，她把烟转了个方向，拿出打火机，熟稔地点燃了，叼在嘴里，很享受地吸了一口。

“天下乌鸦一般黑。也不仅仅是咱们公司，其他公司都是这么做的。”女人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艾尔海森，“对于像你这种不听话的艺人，毒瘾是最有效的手段。”

“只要你乖乖听话，公司会定期给你提供药物的。所以，别担心，宝贝，毒瘾发作的滋味你以后不会再体会到了。”

她再次引诱：“吸一口？”

女人离得近了，她看见艾尔海森的额头浮现一层薄汗，脸庞失去血色，她满意地点点头，重复道：“吸一口？”

但艾尔海森推开她。他勉强站起身，朝浴室走去，他的步伐有些踉跄。

浴室的门被关上了，但没有水流声。

隔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女人慢吞吞地说：“艾尔海森，我看过公司里来来往往很多新人，说实话，你算是最特别的一个。”

“不过，特别又有什么用呢？我见过很多年轻人刚进公司时，和你差不多，可一旦沾染上毒.品，一切就由不得他们了。”

“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进戒毒所，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呢，宝贝你最好乖乖听话，别那么任性。”

“当然啦，你也可以通过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比如做爱。可惜你那个女朋友好像离开你了，要不咱俩互相将就将就？”

女人啰哩啰嗦说了一大堆话，但回应她的只有沉默。女人冷笑一声，按灭手里的烟，转身离开了。

浴室里，艾尔海森扶着墙壁，他平缓地呼吸，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倒映出的男人面容依旧，但冷汗浸湿了他衣服的布料。

他努力想挤出一丝笑容，却是徒劳。室内空气沉闷得让人想要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