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章 五味归经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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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
溶溶月色照在云烟雾绕的水面,映托纤细挺拔的枝干,梅影鲜红,散发着迷人的幽香。
泉水边上的顾命召收回打通李莲花经脉的手,见他吐血后才安心的把药塞进他嘴里。
“阿娩这眼睛比她师傅行?”
顾命召认真瞧着那张脸的同时,扒拉下李莲花身上的中衣,纯色的里衣紧贴上身,勾勒出的线条深而流畅。
动手的人挑了挑眉,低头瞅自己身板,然后无趣的离开了。
进来的乔婉娩拉上围门,穿过两室之间,披着一件温暖的毛茸大袍,月色朦胧的绕在她的身边。
水雾渐入眼中,她的目光一眼便落在水色中的人,走近后,云烟似乎淡了些。
清冷破碎的面容,温润俊朗,静静的靠在岩方,四周的蒸气腾腾,散发着淡雅的芳香,就像幅画,美的不太真实。
木枝头上的缕空灯笼吊着红色的丝线,同昏暗迷离的烛光一样,摇摇晃晃的扑在泉岸上的白袍大裳上,牵着一旁衣物中的珠钗散着流光。
润泽的青丝浮上水面,细腻的玉体同水色相映,水温流转在身躯,雾气越来越浓。
乔婉娩指尖擦过李莲花唇间的血色,神色迟疑了片刻才放下手,慢慢的上前靠近。
脑里的那点记忆,在一点一点的出现,教着陌生的她。
轻轻的吻落在李莲花唇上,随后点点滴滴向下,眨眼间,起伏的水面浮出件衣物。
密密麻麻的温度无轻无重,所过之处引得灼烧而断,逐渐感觉身体不对的人动了动。
水色打湿乔婉娩上躯,微颤的双肩被人一推,不由的退了一步。
李莲花晃着头,眼中见到的让他很不淡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上岸。
“莲花!”
乔婉娩拉住他,隔着白皙的肌肤,能感受到青筋的涌动。
面色潮红的她,娇弱得像朵鲜艳魅惑的花,明眸含水,能瞬间撞入心房,红梅的唇色让人想要靠近。
“阿娩,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说话的语速很慢,声线清冷,倏然多了几分隐忍的怒火。
乔婉娩望着他,手中的力道并未松,眼中的恍然变得坚定,心下有明显的害怕。
“我知道!”
她的声音就像幽幽的梅香,随着她的动作贴到身上,嘴唇交织,激起他眼底无尽的涟漪。
现在,她不能放他离开。
夜中风动,潺潺水声,枝头落梅散尽泉间。
青石面抬起的细手被大手按下,伴着低沉又温柔的声音。
“夫人,叫我可好。”
乔婉娩痛到眼中一片朦胧,声音藏着轻颤:“相夷!”
李莲花俯在她赤红的耳旁:“不对。”
红着眼眶的她与他十指相扣,气息紊乱的唤着他现在名字。
“莲花!”
雾色萦绕,晃荡的烛光为春色画面披上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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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光秃秃的扫帚赶着雪尘,大白小白靠在院子的柱子旁,金绿色的眸子跟在雁南归身后转来转去。
“吱呀”一声。
院中忙碌的身形望去,李莲花一身狐毛大衣探进来,半挽的青丝有些凌乱。
雁南归眼睛恍恍的眨了眨,手中握着的扫帚瞬间一把,带着几分尴尬的声音道。
“你醒了。”
“嗯!”
李莲花声线慵懒,有缓低情绪,抬起的眼睛放下,向西房大步走去:“你继续,不用管我。”
前脚刚进去,雁南归脖子就伸了过去,眼里满是打量。
他肯定,李莲花今天的步子比以往都稳。
待李莲花出来时,怀中抱着套衣物,瞧着的人余光一转,继续扫廊梯雪。
过了一个时辰,平日的小事已做完,他便在院中搭了桌椅,刚好赶上明媚的阳光。
桌上摆着一叠青瓷碗,两壶水一热一凉,面前铁罐罐中是白色的粉末,参杂着坚果干花。
院中的大门没关,进来的李莲花走到他身后,静静看着他捣鼓的东西。
粉末三勺加凉水搅散成乳色,果仁沿在边上飘浮,加热水后成了晶莹剔透的胶状,会黏在碗壁上,散发着浓郁的甜藕香。
李莲花言道:“老前辈还真是慷慨,贡粉这样珍贵的佳品,都舍得拿出去让你打发时间。”
声音是从头上传来的,雁南归仰起头,那人已经顺衣坐到了对面。
“不会是进贡给皇宫的吧?”
李莲花拿起青瓷碗晃了晃:“自信点。”
“难怪我以前没吃过这做法奇特的东西,竟是皇家食物。”,雁南归突然就懂了,忍不住大口大口塞嘴里,“嘻嘻,现在开始就把它当饭吃,好好养养我的身体。”
李莲花倒水的动作顿下,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当饭?没听错吧!
身旁边的椅子被挪动,迟迟未到的人出现。
雁南归棕色的瞳仁抬高,在两人瞟来瞟去,带着探究之意。
突然,乔婉娩清澈的眼睛与他撞上,小孩子拉耳垂眼的躲开。
乔婉娩看向他,神色平静的像湾清水:“这贡粉虽是珍品,营养价值虽高,可长期吃下去也会索然无味,抵不上一日三餐,当成零嘴解解馋便好。”
心虚的人立马点头。
李莲花端起碗尝上手中对好的进品,口感细腻滑爽,入口即化,回味无穷,阵阵清香犹存。
此刻的雁南归感觉椅子怪异,怎么调整都不舒服,扭扭捏捏的他顿时站起。
“唉!忘了药房还在煮药。”
乔婉娩看向那抱着碗跑得极快的人,发稍旁传来李莲花的声音。
“夫人,可要尝尝。”
乔婉娩回过头,目光落到面前的递来的碗上,神色不淡定的看着那如玉石雕刻的手腕处,青袖下有处浅红。
见她出神,李莲花又低声唤出:“阿娩。”
乔婉娩明眸一缓,连忙拿下他手中的青瓷碗,垂下眼睑,紧着道了声谢。
四合院外,有两个老头子的身影。
顺风步伐走得仓促,衣袍大飞:“你个老头子骗我出远门,竟是这是般用心,你就不怕瑶寒摧了你这四方小院。”
顾命召拖着破鞋追不上:“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可能知道。而且那小子毒素早已漫延他全身,除了冻结经脉,破而后立,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办法,也不能拿……”
阿娩的未来打赌。
顺风到院门,离讨论的正主俩人隔了十米不远。
跟上的顾命召也怔了怔,顺口溜出句:“俩位起得好早。”
李莲花观望了下快午时的太阳,礼貌的回应:“该起了。”
乔婉娩收回自己的视线,手中的碗也放在了桌案上,选择暂时性的沉默来回避问题。